然而敖继的心愿未能实现,接下来的日子里,唐月琅与韦锦澄三天两头就要去皇城司闹一场,花样百出,战况激烈,一副皇城司不交人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敖继先是状告到枢密使处,枢密使自不能对始作俑的那二人有什么大动作,无非就是罚俸禁足之类的,但禁足也不过几日,只要时限一过,那二人必定又故态复萌。
见枢密使压不住,敖继只得硬着头皮一状告到皇帝面前,虽得了皇帝好一顿训斥,但总算还是发话要唐月琅别再闹。
有了皇帝不明言的表态,她倒真是消停了一段日子,可另一头却写信给她的父亲裕国公唐鹤龄,虽对此事只字未提,却满纸涕零地陈述着自己孤身一人在京师,无父母照拂,无兄弟姐妹依傍,多么心酸,多么凄凉。
敖继一得知这个消息,气得差点呕血三升。
也真亏她说得出口!她这么多年过得有多风生水起,全京师都看着呢!
偏偏裕国公唐鹤龄纵女成痴是举国皆知的,收到这封满是血泪的家书以后立刻上表向皇帝陈情,要求休假三年,回京陪伴自己的爱女。
这唐鹤龄是皇室的摇钱树,若当真休假三年,首当其冲受影响的就是皇帝的内宫府库。
皇帝自然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况且唐月琅的表现让他再次确认此女绝对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于是也就不再管唐月琅的行事。
“终于可以悬赏寻人了。”唐月琅倚窗执壶,倦怠地看着盘飧楼窗外车水马龙的街头。
其实不止敖继被骚扰得累了,她这闹事的人也累了。
可她不得不将这过场戏做足,让皇帝圆满结束对她的审视。
坐在桌边的韦锦澄侧头看着她,笑言:“悬赏寻人后,无论结果如何,此事都算有了断了,你我也该收心回武德司老实一段日子了。”
说到底沈鸿生的事只不过是一个由头,并不必当真将他如何的。
唐月琅想起那碎成两瓣的白璧便咬牙切齿,又因为羞赧而不想对韦锦澄提及此事,便只能硬生生地应道:“那是自然。”
“哎,说起来,你此前带回来的消息当真金贵,我二弟可是卖了你好大个人情啊。”韦锦澄突然笑着提及此事,吓了唐月琅好大一跳,以为他察觉了什么。
他炯炯的目光盯得唐月琅心头实在发虚,掩饰似的转身走回桌前坐下,顺手抓了一把花生米在手中,垂首沉默,无话可说。
韦锦澄见她不答话,又接着说:“你俩之间的恩怨,这就算两清了吧?”
清、清不了了。
唐月琅觉得自己心跳加快,面颊泛红,略慌乱地举起酒杯道:“喝酒喝酒。”
“恭喜啊。”韦锦澄也不追问,举杯与她相碰。
唐月琅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恭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