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月琅贴出悬赏寻人的启事后,果然重赏之下勇夫辈出,五百两白银的高额赏格让许多京师百姓开始掘地三尺,寻找被皇城司藏起来的沈鸿生姐弟。
虽然并没有谁当真将人寻到,但这样大的动静闹得全城一整个鸡犬不宁。
大家并不知人是被皇城司藏起来的,但皇帝却是一清二楚,为此也没少给皇城司气受。
敖继一把年纪,手中事务又繁多,再加上党争之事如火如荼,他哪经得起这样无休止的折腾,于是这日便找了下属来商量。
谁知这一帮人遇上唐月琅这样锲而不舍的主,全都废材了。
“可是,总把人藏着这也不是办法啊,那俩孩子还要在太学府读书的。”
皇城司指挥使敖继瞪了下属一眼:“我当然知道藏着不是办法,可眼下你看如何是好?朗月郡主无理尚且横三分呢,更何况此次是当真被冒犯受了委屈,她若真忍下了这口气她就不是唐月琅了。”
“大人是否再找皇上出面缓和一下?”司君玉沉吟了半晌,提议道。
如今各方人马都忙着在朝堂上攻城拔寨,谁也没心思趟皇城司与唐月琅之间的这摊浑水,除了向皇帝求助之外,司君玉也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援兵可搬。
敖继叹气:“沈鸿生的父亲如今还能安坐皇陵祭酒的位,已是朗月郡主买了皇上的面子。我若再去给皇上添麻烦,连我自己都不知这张老脸要往哪儿搁!"
况且皇帝为此事已经快将他训到狗血喷头了,他哪里还敢自己送上门去讨骂。
“大人,从前朗月郡主对屏东王府二公子情有独钟,也许将二公子召回来劝上一劝,能消得这灾呢。”
有人突然想起唐月琅与韦锦澜的往事,出言提议。
“当年韦锦澜退婚之事闹得京师满城风雨,说不得将人叫回来了,没劝住反倒又起了新的事端。”司君玉显然持的是不同看法。
敖继皱眉想了很久,犹豫地道:“郡主先前去夏国一年,全程皆是由韦锦澜督导,并未听说二人之间有何冲突,从传回来的消息看,反倒还颇融洽。惟今之计,也只有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反正沈家牵扯到的那条线,说到底也是韦锦澜手上的。”
正巧观澜堂最近该回来补货,以前这种跑腿的事都是惠安打理,现下事出有因,也就只得由韦锦澜亲自跑这一趟了。
七日后的深夜,当风尘仆仆的韦锦澜秘密进入皇城司指挥使敖继的府邸,久经阵仗的敖继感动得几乎老泪纵横。
“老夫见连日大雨,以为你至少需十日才到得……”敖继扶起行礼的韦锦澄,感动中又有惊讶,“没曾想竟如此神速。”
韦锦澜顺势收礼站起,与敖继一起坐到桌边,含笑道:“我那头一收到大人的密令便即刻启程了。想说大人若无紧要事绝不会点名要我回来的,于是也顾不得天雨路滑,一路就快马加鞭了。”
敖继苦笑着,将唐月琅与沈鸿生结下的梁子一一道来。
“如今陛下是彻底不管了,武德司那头更是由得她无法无天,”耿孝那老匹夫可是巴不得唐月琅把他皇城司闹个鸡犬不宁啊,“太子殿下那头也遣曾融学士去劝过,依旧没有丝毫成效。”
韦锦澜认真地听完,面上神情无甚波动,还是那云淡风轻的笑意:“大人可有托我大哥从中斡旋?”
“别提你大哥了,”敖继摆摆手,头更疼了,“世子与她根本就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
敖继怀疑,若韦锦澄没有助纣为虐的话,说不得唐月琅早已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