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贺牢牢压制着庆中的大局,就相当于为前面的滕渊稳固了后防,若然京师防线一破,滕渊便可无后顾之忧,挥师过江将九华陪都一举拿下,届时便当真是亡国了。
好在滕渊面对的不是兵力被抽空的庆中,他不得不将兵力四散在宽阔的九华腹地上与各地守军进行拉锯般的较量,因此只抽得出几十万大军在京师附近围困屏东王韦昀,这使韦昀不必陡然面对两百多万大军的泰山压顶,总算还能支撑一段日子。
韦锦澜在心中将局势推演一番后,果断下令:“不必分几次出城了,你向郡主再多借些人,要快。”
局势危急,他早一日回去,便能早一日想办法到朝中游说各部援兵京师!
换了北楚衣衫后,一千五百人分成小队平静地通过了北楚的城池,终于进入了九华的地界。
虽然各处战火纷飞,但毕竟情况还不如庆中边境那样几乎一面倒,夏军与九华算是各有攻防。
这让唐月琅等人好歹能在一座尚在九华守军掌握中的小城内找到相对安全的落脚处。
“自打过境北楚,你便一直很焦虑。”唐月琅肯定地说。
见她主动提及,韦锦澜也不再隐瞒,将目下岌岌可危的情况和盘托出。
唐月琅轻抚着眼前温热的茶壶,皱眉思索良久:“你打算调哪家的援兵?”
“兵部收缴了淮阳侯的兵权,淮阳侯手中那五十万大军正闲着,”韦锦澜以指节轻叩桌面,边想边说,“自党争开始之时,兵部便偏向主和派,但终究没有亮明旗帜地站过队。此时国境失守泰半,陛下想必正大发雷霆。若兵部放人返身京师助我父王一臂之力,只要这一战不输,兵部在陛下面前便能有个交代。”
唐月琅双手抱头,痛彻心扉:“既如此简单的举手之劳,为何满朝文武却没有一个人出面来提这个建议?!”
那些人到底在做什么?他们到底想把国家败成什么样子!
韦锦澜轻叹一声,语气中并无意外:“之前陛下对主战派打压太过,如今主战派这一系里根本没有真正能说得上话的人。而主和派若提议出兵增援,一则对他们同阵营的盟友无法交代,二则也是在陛下面前自打嘴巴。所以那些老狐狸是不会冒这个风险的。”即使他们明知道这样才是对的。
身居高位久了,就看不到远处的血流成河,看不到举国的哀鸿遍野,眼中只有自己的利益。守住自己阵营在朝中的势力,对那些人来说远比收回一座被敌军占领的城池来得更重要。
“你确信一定能说服兵部么?”唐月琅倏地抬眼看向他。
韦锦澜点点头:“如今兵部是被架在火上烤着,他们自己也想尽快从火堆上跳下来。只是没有一个好的台阶可下,才不敢有任何动作。”
若兵部毫无预兆地提议出兵,很快就会被主和派的同盟撕成碎片。
“既然如此,你赶紧出发吧!现下毕竟是在咱们的地盘上,岁安带人护着你,想必能安全过江。你一个人走总比这么多人一起走要快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