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夫人笑道:“兵部侍郎之子,董震威。”
董震威?那个年纪轻轻就总揽内城三大营的主事?
他是因为娶了大将军的女儿才青云直上,或是因为受到栽培与期许,才得以娶了大将军之女?
这两种因果虽指向同一结局,但顺序的不同却能解读出截然不同的真相。
一时间理不出头绪,唐月琅将这个细节暗暗铭记于心,继续与滕夫人聊起来:“既如此,夫人与大将军怎不多生几个?”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跟一个妇人谈生子,姑娘没尴尬,妇人倒有些不自在了。
“滕夫人见笑了,九华女子本多豪放,朗月郡主又是武臣,说话直鲁些,还请夫人多担待。”司凤青暗笑着看了唐月琅一眼,出声解围。
唐月琅摸摸后脑勺,不以为意:“闲谈嘛。”
夏国女人还真是可怜,光问问生孩子的事也脸红。
见对方毫不忸怩,滕夫人只得红着脸应道:“我夫君常年领兵在外,所以……”
“咳,我还以为大将军都得有战事时才会离开京城呢,”唐月琅抓了一把糖豆却不吃,净在手里玩来玩去,面上挤眉弄眼的冲滕夫人笑得毫无心机,“不过这夏国背面靠山,与北楚也不接壤,西边的东宁内乱不断,现下与我九华又成了姻亲……大将军这下总有时间同夫人生娃娃了吧?”
滕夫人脸色更红,羞涩笑着连连摆手:“郡主快别取笑了。西面边境上,月华山韩家那一帮土匪可闹腾了好些年,连剿两次都未全灭,夫君这一时都还不敢班师回朝呢。”
这滕渊的手伸得可真长啊,月华山可在九华国屏东王府的藩地之内的。
难怪韦锦澜的父亲对夏国一直是坚定的主战派,这剿匪都剿到人家里去了,换谁都得炸毛。
“如此说来,实在是有劳大将军了。匪帮若是在大婚之前又闹腾起来,只怕这婚事都要受影响的。”
唐月琅一番不知所云的东拉西扯,倒让滕夫人不知如何接口,只能连连称是。
司凤青到底是未出阁的闺女,本性又不如唐月琅那么没脸没皮,一提到自己的婚事,顿时有些别扭,冷不丁的站起身冲门外喊道:“玉碟,午膳齐了么?”
门口的金盏应声进门,垂首回道:“玉碟已去准备多时,该是齐了。公主现下就要移驾用膳么?”
“金盏姐姐,你家公主饿得都没个形状了,”唐月琅笑着起身将手中的糖豆放在桌上,顺手掸了掸裙摆,“赶紧移驾吧,慢了当心公主要吃人的。”
金盏含笑低头,躬身引三人出门。
“唐月琅!”司凤青握紧了粉拳,两颊鼓鼓的,“你就会欺负我!”
“岂敢岂敢,”唐月琅俯身一揖,“现下可是在公主夫家……”
说完与滕夫人贼贼一笑,拔腿就跑。
滕夫人边走边笑,一边还要忙不迭的安抚既羞又恼的司凤青:“公主莫恼,郡主说得对,这儿可不就是公主夫家嘛,谁敢欺负您……”
“我、我不跟你们说话了。”司凤青脸红得快要冒烟,不再看滕夫人的表情,兀自迈着端方的步子,脚步发恼的朝膳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