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裙会”过后,唐月琅并未再去见韦锦澜。
她心中因为“段冷醉仿了韦锦澜的字迹”这事而有些郁郁,但又知不能因此朝谁撒气,只好自己憋着;再加上近来没得什么消息,去了也没话好同韦锦澜说。
这私事不能说,公事没得说,心口闷闷的也提不起劲去找什么玩乐,索性就跟着曾融从早到晚的呆在五湖馆里看闲书。
“天晚了,我先回房,你也早些歇下吧。”曾融看看窗外的夜色,起身将自己的书收了起来。
窝在躺椅上的唐月琅盯着手中书册,从旁抓了一把糖豆,漫不经心的应了声:“嗯。”
曾融揪着眉头眼看几粒糖豆自她手中溜了出来,落得她一身都是,忍不住开口数落:“跟个孩子似的,吃个糖豆也能撒得到处都是!我替你唤人进来收拾一下。”
唐月琅闻声立刻抬头制止:“不必!多谢。明早再说吧。”
那盖在身上的小毯子上都有好些碎渣了,她还真受得了!
“要是看书时不喜有人在旁扰着,那就等待会儿看完的时候先着人进来整理了再睡。”
曾融真不明白,为何她认识的好些个世家爵储私下里都这邋遢德行,还偏不要人贴身伺候。
唐月琅是一个,韦锦澄是一个,连他们的死对头,镇南王府那个国姓世子司君玉也一样。
这到底是惯的什么毛病!
曾融的父亲本是地方官,因此她自小也在地方上长大。当她九岁那年随升任京官的父亲到了京师生活,发现那些打一出生就被留在京师的世家爵储们在生活习气上大都有些古怪的毛病。
对此她只能理解为,大约是京师特产吧。
唐月琅又将视线挪回书册,挥挥手赶人:“走你走你,可别吵我潜心阅读。”
潜心阅读?看的明明是《山海神仙志》,当她不识字似的。
曾融早已倦意上来,也就懒得再与她拌嘴,摇摇头转身出门去了。
埋头又看了几页,唐月琅突然抬头看向窗边,目光锐利清明。
“这回还不错。”
萧擎苍浑厚的嗓音带着笑,缓缓从夜色中站出来,立于窗下。
“装神弄鬼!你闲得慌是吧?”唐月琅坐起身,抓了一把糖豆就要朝他扔去。
这人隔三差五不吓唬她一回就睡不着是不是!
萧擎苍连忙喊住她:“别别别,等会儿扔得到处都是,我可不帮你收拾的。”
唐月琅这才把糖豆放回碟子里,掀开腿上的小毯子下了躺椅,走到窗前与他说话。
“有事?”
萧擎苍点点头:“陪我走一趟吧,去二公子那头。”
真新鲜,都来这么些日子了才想起来要拜访他家二公子,还专挑个月黑风高的时候。
唐月琅双手环抱在胸前,嫌弃的对他道:“二公子的‘观澜堂’开在栖梧巷,好走不送。”
武将出身的萧擎苍自小在边地庆中长大,自称是扔荒郊野地里也不会迷路的,所以她相信这夏国京城的街巷自然也难不倒他。
萧擎苍不计较她的态度,叹了口气,好言好语的解释:“还是一起去吧,咱俩在路上也能话个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