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就这样一来二去的,唐月琅与韦锦澜“王不见王”的日子竟就过了四个多月。
再忍月余时间,就能启程回去了。
唐月琅站在窗前看着院中花木,苦苦一笑。
这一走,就真的不知何日才会重逢。
其实也是好事。
他自在他的广阔天地里悠游,她也回京师那金丝樊笼去尽兴无法无天。
就让事情回到它原本的样子吧,这样对谁都好。
“禀郡主,‘观澜堂’的人到了。”太子府临时拨给唐月琅使唤的侍女在门外轻声道。
唐月琅收回心神,转身走到桌旁坐下:“快请吧。”
她想,岁安今日来得可真是够快的。
没过多会儿,侍女便将人领了上来。
当房门被推开的瞬间,唐月琅惊得站了起来,只觉得自己很想转身就从窗口跳出去。
“你……你……”来的怎不是岁安?
韦锦澜这个疯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韦锦澜手中捧着个精巧的珠宝银匣,厚重的冬袍已换成了银白色春衫。
风神俊秀的挺拔身姿,清朗俊逸的眉眼,浅笑无争的神情。
“郡主今日要的这一样实在贵重,我怕岁安办事不牢,只得亲自跑这一趟,”韦锦澜跟没事人似的解释完后,转身对那侍女又道,“有劳姐姐。”
侍女躬身还礼:“韦爷客气了。”
唐月琅见侍女要走,赶紧出声吩咐:“不必泡茶。我将东西看过就去回禀太子妃,烦请姐姐跑一趟主院,请太子妃暂时不要去别处。”
侍女应声领命,转身往主院去了。
韦锦澜从容的迈开长腿,抬步走进房中,反手将房门掩上。
两人都没有说话,隔着整间房的距离四目相接。
韦锦澜面上是带着笑的,那笑她真是再怀念不过,也是再贪恋不过。
多年前拒霜花下的那个少年就是这样笑着,让她从此在千万人中一眼记取了他的光华。
那种浅浅的笑,似心中澄定,也似纯粹通明。
就像她小时候喜欢的麦芽糖饼,软软黏黏,清清浅浅的甜,好似下一刻就要不管不顾滴到人的心尖上,再也扯不下来。
此刻他就这样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
当他经过第一个烛台的时候,她的舌根奇异的泛起一丝甜。
当他终于在她面前站定,那嘴角的笑痕让她的心漏跳了一下。
“久违了。”唐月琅神情恍惚,向他露出笑来。
冬袍都已换成了春衫,再过月余就该穿夏装了,可不是久违了吗。
这讨打的女人!
自当日在迎风苑门口他稍稍袒露心意后,她竟然就胆敢躲着不给见!
大婚典礼后更是直接从五湖馆搬进了太子府,成日跟在司凤青身边,有消息给他时,派人来观澜堂也点名只叫岁安,这是存心吃定他不方便在太子府现身是吧?
眼看着她的归期越来越近,韦锦澜是真的坐不住了。
索性也不管自己来太子府是不是合适,今日直接抢了岁安的差事,明目张胆就登门来。
看她还怎么躲!
“是许久不见了,”韦锦澜神色一转,那笑就不见了,声音也冷冷的,“四个月又二十一天。”
唐月琅被他乍变的神色一惊,当下就醒了神,干笑着虚应道:“记这么清楚啊?”
脚下却在偷偷往窗户那边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