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陆太太现在肯定不会怪罪,因为她对你打电话给陆总的事情一无所知。”我说,“我也就是提醒你几句,纸是包不住火的,万一陆太太知道了……”
“你放心,只要你什么都不说,陆太太是不会知道的。”这女人急急把话抢下来,“所以,希望你能帮我保密,不要让陆太太知道。谢谢。”
“我当然会保密。”我说,“我并不希望看到陆总一个完好美满的家庭受到损伤。”
“完好美满?”这女人似乎不太同意我的看法。
我奇怪,“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那女人笑起来,“只是我觉得,他们并不是完好美满的家庭。因为他们还没有孩子。在我的观点里,一定要有孩子,这个家庭才算完整。”
“是么。”这个观点,我不完全赞同。
有孩子,固然是好,但是没有孩子,难道就要被称为不完整了么?
“据我所知,陆太太和陆总已经结婚多年,但是他们还没有要孩子,不知道是不是陆太太没有生育能力?”这女人的语气,忽然变得轻蔑起来。
她的轻蔑,以及她的出言不逊,顿时让我怒火膨胀,我差点就要控制不住的对着她大吼起来。
好在我及时忍住了火气,尽量平静的说,“这位小姐,你这样说话,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陆总和陆太太他们也许只是单纯的暂时不想要孩子而已,并不像你的怨毒措辞里说的那样。”
“我……”
这女人估计没有想到我会说她怨毒,一时语结。
但两秒钟之后,她马上抱歉道,“不好意思,我这人说话不过脑子,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你不是要我见谅,而是要陆太太见谅。你自己也是女人,你应该知道,一个女人被人说这种话,心里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好了,我不跟你瞎扯了,你还有什么事情没说完的,可以现在说完。”我说,“有什么需要我给你转告给陆总的,也可以告诉我,待会儿陆总不忙的时候,我会转告的。”
“转告就不必了,都是些小秘密。这样吧,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叫陆总在不忙的时候,给我回给电话吧。”她说,语气还算客气。
我本来又想怼回去,但刚想说话时,浴室里的水声停止,陆嘉旭洗完澡准备出来了。
我可不想让陆嘉旭现在接起这个电话,于是应了下来,跟她说我会给他转告的,然后便挂了电话。
陆嘉旭出来的时候,我正好把电话挂断。
他擦着头发朝我走过来,问我,“刚刚是谁打来的电话?看样子,你聊了挺久的。”
“嘿嘿,是啊,聊了有好几分钟。”我把手机还回去给他,“就是上次那个你给他参加亲子活动的小男孩的妈妈。”
“她?!”一听到我说小男孩的妈妈,陆嘉旭明显紧张了。
他忙打开通话记录,眼神猛地一沉,“她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是想和你聊天。”我实话实说,“她问我你去哪里了,想和你瞎聊几句。”
“那你是怎么说的。”
“我能怎么说啊,我当然……”我故意调皮一笑,“我当然不会说你在洗澡啦。我听她说要找你瞎聊,觉得挺有意思的,便故意逗逗她,说我是你的秘书,说你正在忙,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看我多诚实,半句谎话都没有。
我边说还边接过他手里的毛巾,帮他擦头发,“我觉得她还有意思的,大晚上的打电话过来要找你瞎聊。诶,是不是那个小男孩在亲子活动之后认定你就是他的爸爸了?”
“没有。”陆嘉旭说的倒是很肯定,“他妈妈会教育他,我不是他的爸爸。”
“是么。那就好,嘿嘿,我可不想莫名其妙多一个儿子出来。而且这个儿子还不是我生的。”我把毛巾扔开,给他拿来吹风筒,一点一点的吹头发,“对了,那个女人叫你给他打电话。不知道她还有什么话要跟你说。”
啧啧,我为啥会这么好,完全如实转告啊,就连打电话的事情,我都没有落下。
陆嘉旭对于打电话的事情到不是很上心,他哦了一声,没说打,也没说不打,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他没有下文就没有下文呗,反正等电话的人又不是我。
睡觉的时候,我忽然想起那女人说到孩子的事情,我跟陆嘉旭说,“那女人说,我们的家庭是不完整的。因为我们没有孩子。她还怀疑是不是因为陆太太的生育能力有问题,所以才会没有孩子。”
“什么?她怀疑陆太太的生育能力?”陆嘉旭似乎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不会吧,她不是有恐怖人格的人,她不会说这个话。”
“哦?看起来,你对她很了解?”我顺着他的话往下问。
他笑了笑,“不是很了解,只是……我觉得她一个单亲妈妈带孩子很辛苦,但是她却从来不抱怨,还能把自己的孩子教的那么可爱,所以不会是恐怖人格。”
“是么。”
她从来不抱怨?他怎么又知道?
如果真的按照他自己说的,接触的次数那么少的话,那他应该没办法判断她到底有没有抱怨过才对。从来不抱怨……这种话,我怎么听怎么都觉得是相处很久之后才能说出来的。
第二天,陆嘉旭起了个大早。
我起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穿戴整齐的他站在阳台里打电话。
电话打给谁的……我猜可能是那女人,但是我没有去求证,没兴趣求证,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洗漱清楚出来,陆嘉旭还站在阳台里打电话,不仅没有挪地方,就连姿势都没有动。
我没有去喊他,自己吃完早餐之后就去上班了。
我猜,从我起床到我走,他可能都没有发现。
我先去隋氏开了个早会,交代了近期的工作之后,我去了趟JC.隋氏的互联网业务想要快速发展起来,跟JC的合作必不可少。那我是JC出来的,肯定就我去JC找相关人士聊。
我一到JC,刚出了七楼的电梯,正在茶水间泡茶的余媛看到了我,激动的跑过来,把杯子放到一边,抓着我的手,“宁总监……哦不,是宁总!好久不见你了,你在隋氏做得还开心吗?”
“还可以吧。”我说,“隋欢欢他们对我挺好的,而且因为职位高,所以那儿的人都对我很客气。”
“那就好。哎哟,宁总啊,你是不知道,你走了之后,我们的工作效率下降了好多。”余媛吐槽,“最先开始是陆总管着我们,后来陆总工作太忙了,他就把设计部交到了我的手里,但是我……你知道的,我做做简单的事情还好,太灵活的领导工作,我哪里能吃得消。”
“什么吃不消,我看你现在不是挺好的。设计部不也仍旧是有条不紊的开展着工作?”
“哎哟,那都是假象,假象。算了,不说这个了。”余媛说着,声音忽然降低了很多,她还神秘兮兮的东张西望,好像生怕有人偷听到我们的谈话,“宁总,有一件事,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什么事。”
“最近啊,陈晶老是来找陆总!”余媛义愤填膺,“而且每次来,她都会在陆总的办公室里待上好一阵子。走的时候,春风满面的,看上去可不正常了!还有啊,我听说我们网站又要开始给她做推广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会吧……为什么这些事情,我从来没有听陆嘉旭提过啊。”我也奇怪,按理来说,陈晶天天来找他,他应该要跟我汇报一下才对啊。
“他可能是怕你胡思乱想吧,再说也没发生什么事情,所以陆总就没跟你说了。”余媛担心她告诉我这件事情会影响我和陆嘉旭之间的感情,赶紧解释,“宁总,你放心,有我帮你盯着呢,陈晶那家伙,也不敢怎么样。我觉着她天天来找陆总,无非就是想潜规则呗,想要陆总捧红她。可是陆总是个多洁身自好的人啊,他压根就不会搭理她的。”
余媛边说边用余光观察我的表情变化,她生怕自己说错话了,让我和陆嘉旭闹了矛盾。
我明白她的心理活动,忙笑起来,开玩笑道,“我当然知道陆嘉旭这个人有多洁身自好啦!放心,我不会胡思乱想的。我也不会让陆嘉旭知道你告诉了我什么。”我拍拍她的肩,“放心放心。”
但是我越说放心放心,她反而越不放心。
她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正要鼓励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时候,电梯叮咚一声响,陈晶来了。
陈晶戴着大墨镜,穿着十厘米高的大高跟,头发烫着大波浪,戴着一顶黑色的大礼帽,看她这派头,分明就是大明星。
她眼睛直视着前方,下巴抬得高高的,压根就没有注意到正在茶水间里看着她的我和余媛,她踩着恨天高,径直往陆嘉旭的办公室里走去。
“哦哟,说曹操曹操到!”我指着陈晶的背影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