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府佳人倾城貌明媚如初此生恋月貌花容沁心脾我赋文章明眷恋爱卿三世天作证你我共赴鹊桥边
这是风羽国京都城中这两日来开始疯传的歌谣,当然,你也可以说它是一首情诗。无人知道这是从哪里来,也无人知道它是要表达些什么,但是城中大街小巷,妇孺皆知,朗朗上口,不绝如缕。
红玉看出了些门道,抄在小纸条上拿给阮明月看。
阮明月的心本来都还没有从贤珺说的那些话中摆脱出来,现在看了这诗,更是五味陈杂,说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感觉。
“这是在何处得的?”阮明月问红玉。
“这首诗已经在城中传开了,不知是何人干的?”红玉也皱了眉头,“主子?要不要找几个人去找那些乞丐问问,我看这东西有可能就是从他们口中传出来的,但是始作俑者到底是谁,就需要好好查查了。”
“算了,没这个必要。若是我们去查,那不就是与它粘上关系了吗?我们就当作不知道吧。”阮明月淡淡地说道,可她心里却是有很多疑问的,这究竟是何人所为,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事,陛下可知道?”
红玉不确定地摇了摇头,“有可能知道,但亦有可能不知道。”如果不是有心人故意到南宫琉玥面前去讲,这些市井流言是不会传到他耳朵里去的。毕竟是帝王,闲言碎语可不是他关注的对象。
“陛下驾到。”外面突然响起了大太监高高的嗓音,南宫琉玥明黄色的身影随即就走了进来,“在说些什么呢?”
阮明月急忙把纸条塞到手里,微笑着道,“就是些琐事罢了。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奏折都已经批完了吗?”
“别提了,我都被锦国那个公主弄得头疼。”南宫琉玥揉了揉眉心,一副很疲倦的样子,“你都不知道,那个丫头,每天都缠着狐离,现在两个闹掰了,她又去搭上了流鸿,王叔每日到我这里来诉苦,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那世子的态度是怎样的?”流鸿就是南宫流鸿,临江王的儿子。其实现在阮明月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在跟南宫琉玥说着话,以掩饰自己那些稍微的莫名其妙的慌乱。
“我头疼的就是这个啊!流鸿偏偏又挺和贤珺合得来,一会去骑马,一会又去放风筝,我给他暗示他也看不懂,难道他真想要去做锦国的驸马?”南宫琉玥叹着气,“如果真要那样,王叔不就是后继无人了?”
“说不上后继无人吧。”
“此话何解?”南宫琉玥疑惑,南宫流鸿都跑去当别人的女婿了,他又没有别的儿子,那可不就是后继无人?
阮明月笑笑,明亮的眼睛显得有些促狭,“王叔都把所有的封地给了小净,那他还有什么可以让世子继承的东西?也难怪啊,世子觉得没希望了,就自己去找出路了,去锦国做驸马总比在这里当一个穷光蛋好吧。”
“哈哈。”南宫琉玥被阮明月逗笑了,也一起“大逆不道”地嘲笑起临江王来。对啊,临江王曾经说过的,只要阮明月把孩子生下来,他就把他所有的封地送给孩子,现在小净可是十分地有钱呐。
“明月,过几日便是小净的生辰了,虽然你说不用大肆操办,但是小净怎么也是我女儿,我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不如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吧,我给小净弄了个十分好玩的东西,她到时候肯定会很高兴的。”南宫琉玥突然揽过阮明月的肩膀,邀请她一起去看他给小净准备的礼物。
阮明月心中一片酸涩,为什么南宫琉玥要那么放在心上,明明小净就不是他的女儿,他自己也都知道的啊。可是他仍然这样无私地付出,他知不知道,他这样,她会很不好受的啊。“好吧,我们一起去。”
不管怎样,还是不能拂了他的心意。否则,那样的南宫琉玥,就太可怜了。
说走就走,两个人就一起出了门。
宫里有一个地方的活是特别轻松的,但是同时在里面做工的人也是特别费脑子的。那个地方叫做“净乐阁”,顾名思义,就是为了小净的快乐而存在的。自从小净生下来后,南宫琉玥便在宫里开设了这样一个地方,里面只有一种人,那就是会做玩具的人。
当然,你想也不会是那样简单地做玩具吧。这些玩具当然都是给小净准备的啦,但是“净乐阁”产出的玩具都有一条明确的规定,那就是必须要有创意。南宫琉玥深信,那样的玩具,才能配得上“他的女儿”。
阮明月也曾经看过一些那样的玩具,做工都是极其巧妙的,有一些甚至连她也看不懂是何玄机。比如机关鸟,这应该是以前墨家流传下来的东西,还有一条机关蛇,是与墨家对峙的公输家族的产物。这些东西,都是著名几千年已久的机关术,其中蕴含的神奇奥秘,就够所有的后世人去研究了。而这些东西,运用到军队中去又何尝不可,如果成功,那威力可不是一般地大,由此,风羽国的实力也就可以更近一步了。
很多人都建议过此条,但是南宫琉玥坚决不同意。他所想的,就是单纯地给小净快乐,并没有其他掺杂的东西,如果连给女儿的心都不是纯净的,那他还有什么资格做一个好父亲。
此言让阮明月很是感动,感动过后又是无休止的难过和担心。若是有一日,她说的是“若是”,若是有一日,小净必须离开他,那他会怎么样,会受不了吧,毕竟他那么爱小净,她想。
“快到了,我们走快一点,就不会被晒到了。早知道如此,我们就应该乘步辇的。”南宫琉玥一边说着话,一边用袖子给阮明月遮着有些毒辣的太阳。
“没事的,不用担心。”阮明月笑容微薄,他的体贴真是无微不至,这样的情,让她如何是好。
“嗯。”南宫琉玥仍是担忧,拉着阮明月加快了步伐。
两个人走了几步,突然有一个什么东西直线朝他们飞了过来,一头载到他们脚下。
阮明月上前去看,原来是一只风筝。图案是蝶恋花,一看就知是女孩子的东西,不过,这皇宫里也就只能两个人可能放风筝了吧,一个是小净,一个,就是贤珺了。
阮明月刚刚想让红玉把风筝收起来,一会还给贤珺,可是却在一转眼间在风筝的腹面上看见了一些东西。
阮家卿卿倾国貌明秀若花谁与梦月如金钩夜如霜我对伊情有独钟爱真意切月老见你我共醉红尘间
她不知道在南宫琉玥看来,她当时的反应有多大,但是她自己都能够感觉得到,那一瞬间,她的心,是狂跳不止的。
已经是连续这样的东西了,藏头诗!两首诗的六句诗开头连起来都是“阮明月我爱你”,这么明显的东西,她已经快要承认不住了。
“风筝?应该又是贤珺那丫头的吧。”南宫琉玥走上来,想要看阮明月手里的风筝。
阮明月心中一片慌乱,要是被南宫琉玥看到她要怎么办。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手中的风筝一下子就被人夺去了,是贤珺。
“见过陛下,见过皇后娘娘,我说风筝跑哪儿去了呢,原来是飞到这里来了。”贤珺一边摆弄着手里的风筝,一边给他们请安。
“没事。南宫世子呢,没有陪你?”南宫琉玥问。
“在后面呢。”贤珺朝后面努努嘴,果然,南宫流鸿就跟在后面,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却还是跟了上来。
“见过陛下,见过皇后娘娘。”南宫流鸿给南宫琉玥请安。贤珺见他头上有汗水,便掏出手帕给他擦汗。
南宫琉玥见了,便笑道,“看来公主已经是找到良人了,那可就不用朕帮忙了。”
“陛下说的是,但是贤珺觉得,那位尹姑娘已经怀了离王殿下的孩子,就应该早日把她立为离王妃,以免孩子生下来名不正言不顺。不过,这也是贤珺自己憋不住才说的,你们怎么想我可不知道。贤珺只是一个外人,出言不慎请陛下谅解。”贤珺说道,虽是说的自己是外人,但是她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感觉。不过就算如此,也没有让人心生反感,或许,她是真的替他们着想吧。
“公主言重了,既然是为他们着想,朕还要谢谢公主呢。公主能如此宽宏大量,是南宫世子的福气。”不知不觉间,南宫琉玥对贤珺的态度已经转变得很多了。
“福气不福气的,现在也还说不一定呢。贤珺告辞,陛下娘娘慢慢玩。”贤珺说完,便提起裙子离开了。
“南宫世子,你可要加油啊。”南宫琉玥笑,看来他应该也去劝劝临江王转变一下态度了,贤珺若是能够与南宫流鸿喜结连理,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是,流鸿会尽力的。”南宫流鸿说完,也追了上去。
南宫琉玥看着南宫流鸿和贤珺两个人的背影,转头对着阮明月道,“其实贤珺这个丫头也不是那么刁蛮,可以接受的,是吧?”
可是阮明月却没有回答他,此刻的阮明月显得恹恹的,脸色也有些发白,没有多少生气。她说,“我想先回去了,改天我再和你去看吧。”
南宫琉玥有些诧异,“是不是晒久了不舒服,那我们现在回去请御医?”他伸手摸摸阮明月的额头,似乎并没有什么感觉。
“不了。”阮明月摇摇头,“你不用担心我,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她见南宫琉玥仍是担心,便又拉过一边的红玉,“别担心我了,这不是还有红玉的嘛。”
南宫琉玥看了她良久,最终是点了下头。“小心点。”他不放心地叮嘱。
“嗯。”阮明月答应完,便搭上红玉的手往回走。她不知道,南宫琉玥在后面注视着她离去的身影,很久很久,仿佛还轻轻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