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母最后留下了一沓钱,一句话没留下就走了,剩下施美洛和卢笙,偌大的病房悄无声息,最后一阵阵低低的抽泣声打破了这压抑的沉静。
“你还在发烧,先躺会吧。”
施美洛哭着哭着突然笑了出声。
“突然好厌世。”
卢笙被她这句话吓了一跳。
“你会好起来的。”
“好不起来我也不怪你。”这样她就可以顺水推舟,卢笙理性照顾她。
“其实过了这段发热期,应该就没事了。”
他们都默契的没有去提刚才的事。
“卢笙,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
“……没有”卢笙据实以答。
“不要说的这么绝对,你信不信我一定可以给你留下最深的印象?”
卢笙咋咋舌,不语。
他走后,病床上的人全身蜷的像个虾米一般,指甲深深的陷在手掌,嘴唇被她咬的发紫,浑身不断的颤抖,嘴里念念有词。
她说,卢笙是她的。
买好黄鱼面回来的小萝一进门见施美洛闷着头躺在床上没有动静,以为她睡着了。笑到。
“美洛姐都这么大人了,睡觉老像个小孩一样。”
她走过去将被子轻轻掀开,却被被子下面的人吓得叫出了声。
施美洛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大,嘴角还有鲜血流出,如果不是睫毛忽而龛动着,她真的以为这是一具尸体。
“美洛姐,美洛姐”小萝试着推了推施美洛,但毫无反应。她着急的按响了呼叫器,值班的护士立马赶来。
“心率失常,赶紧去叫卢医生!”
小萝刚跑到门外,却见卢笙形色匆匆的赶来。
“卢医生来了,卢医生来了。”她兴奋的喊道。
“强心苷打了吗?”
“刚刚注射。”值班的是个比较年老的护士长,她趁着看护没注意,悄悄将卢笙拉到一旁。
“卢医生,容我多一句嘴,施医生这……跟您平时的用药没关系吗?”
这句话给卢笙敲了一个警钟,他一直以来都给施美洛用的是些抗生素,却没有想到她自身的疾病以及所服过的一些精神类药物,药物反应造成她的病情加重。这才导致了今天的心律失常。
“我知道了,她现在怎么样了?”
护士长说:“慢慢观察吧。”
卢笙想,他确实学艺不精。
施美洛醒来时已经凌晨三点了,床边依稀可见一个伟岸的身形。
“卢……卢……笙”她艰难的开口,大脑的肿胀疼痛让她说话都十分吃力。
覃沐玺是晚上下班之后便守在这里的。
“美洛,你醒了?”
“卢笙…你…”
覃沐玺眼神飘忽着,接过了施美洛递过来的手,握在掌心。
“真好,你终于……终于肯……”一句话没说完,她又昏昏沉沉呢睡了过去。
覃沐玺吻了吻她发凉的指尖,不就是一个卢笙吗?他帮她还不行么?
这一觉醒来,东方鱼肚吐白,感觉到身侧的重量,施美洛下意识的看去。覃沐玺的双手垫在脸颊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施美洛别扭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却把睡梦中的某人惊醒。
“怎么样?好点了吗?”
施美洛点了点头,她不会告诉他,其实她的头还很疼。心脏也有些钝钝的不舒服。
覃沐玺用手胡乱的抹了抹脸。
“昨晚来的时候见你睡的正香,就没叫醒你。谁知道自己反倒睡着了。”说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小萝做好了早餐,正在犹豫要不要留下覃沐玺一同吃饭,施美洛一个眼神向她甩来。
“覃医生,那个,有个事我想请教您,您看咱能不能……”小萝倒也机灵,三言两语把覃沐玺忽悠走了。
周四的傍晚,天空中黑压压的云朵聚集到了一块,似乎在商讨着什么大事。
“我马上就过来,什么事那么急?”卢笙一边撑开伞一边拿着手机在讲电话。
不远处雨幕中的一辆黑色汽车内,身着黑色女士风衣戴了一顶玫色圆帽只露出一张尖尖的脸的施美洛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卢笙的动向。
“你身子还没大好,非得。。。”收了电话的覃沐玺转身看向她。
施美洛以手制止了覃沐玺的话。
“我好不容易才以他前女友的幌子把他骗出去,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覃沐玺尚存一丝余念,但凡施美洛收手,都是有回环的余地的。
“他上车了,你快去吧,先稳住他。”
施美洛下了车。
A市瑞雪国际大酒店顶层某一总统套房。
卢笙在侍应生带领下来到了1066号套房,房间布置的很有情调,房内熏着不知名的熏香,让人很快陶醉其中。
卢笙捂住口鼻,见房内没人,不禁纳闷刚才那通电话是否有诈。
覃沐玺推门而入。
“怎么是你?”卢笙好看的眉头高高蹙起。
覃沐玺不大痛快的说。
“我也不想看着她自我伤害下去,卢笙你就当可怜可怜她吧。”
“你们合起伙来骗我!”卢笙愤怒的指着覃沐玺。
“对不起。”
覃沐玺趁着卢笙转身之际,将手中事先预备好的一剂针药注射进了卢笙的颈动脉,然后将他挪到床上。
一系列事情做完之后,覃沐玺颓丧的回到了1096套房。
“喂?客房服务吗?把你们这最烈的,最好的酒送上来!”
没有人看见,门牌上的9松动了一圈。
施美洛急急忙忙的赶来时,看也没看直接进了房间。
黑夜里,她也没有开灯,摸索着到了那张大床,感觉到床上之人灼热的温度。然后一只手大力的将她拉进了被窝,激情一旦点燃,原始而又野蛮!
这一觉醒来,卢笙独自躺在凌乱的床上,浑身****,床单上醒目的鲜红灼伤了他的眼睛,看得出这是怎样的一种激情之后残留的现场。
心中的怒火升腾,他翻身下床,找到自己的衣物,胡乱套上之后连忙赶回了医院。
见到了施美洛,她一脸娇羞看着卢笙。反观卢笙像个没事人一样,施美洛急了。
“卢笙,你什么意思?”
“原来堂堂施大小姐也会这些下作手段!”卢笙危险的看着她
施美洛有些胆寒,但一想到这里是医院,随即硬了硬脖子。
“昨晚的事,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知道的。”
卢笙嗤笑了一声。
“只怕这消息早已经不胫而走了吧?施小姐,你真是煞费苦心啊。”
“卢笙,我一个女孩子,在这种事之后没有要求你负责,你居然还。。。”
“负责?施小姐,别逼我说难听的话。如今这社会,最不缺的就是一夜情,何况,这不是你精心设计的吗?”
“你。。。昨晚。。。可是。。可是。。”施美洛忍了又忍,断是没料到卢笙如此绝情,其实她自己也心虚,毕竟是她做的不地道,而且……
“想让我负责是吧?”
施美洛闻言,抬起一双晶亮的眼眸。
卢笙一步一步逼近她,手握住了她胸前的纽扣,医院发放的白大褂质地不咋样,卢笙只要稍稍用力一扯,她胸前的风光毕露无疑。
“你。。你想干。。干什么。。”施美洛一步一步退到冰冷的瓷砖上,入背一片凉。
卢笙手上的动作没听,施美洛一把抓住他的手。这里可是走廊,随便来一个人都可以观睹这一幕,她可没那么大胆。
卢笙松开她,放肆的大笑起来。
施美洛恨红了脸。
爱而不得,那就只有毁掉!
新一周的开始,卢笙就要准备一个手术,很奇怪,施美洛做了他的助手,卢笙不以为然。
但就是那场手术,差点毁掉了卢笙的一生。
施美洛提前进了准备间,偷偷打开了卢笙的储物柜。里边备着卢笙的水,还有衣服。
她悄悄的将水杯拿出来,趁着四下没人,拧开了杯盖,将一瓶无色药水倒进了水杯内,摇匀后又若无其事的盖好放在原位。
不一会,卢笙进来了,照他手术的习惯,术前都会喝一杯水。
施美洛没有说话,卢笙也没有看她,仿佛就是两个陌生人。余光瞥见卢笙的喉结动了动,一杯水下肚,施美洛阴侧侧的笑了
这次只是一个搭桥手术,本该顺利的手术中途状况百出。
“血压。”
“60/80,不能再继续了。”一协作护士制止到。
卢笙脑子里一团乱麻,思维不能集中目光更不能集中。他用力晃了晃脑袋。
口罩遮住了施美洛的脸,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就像淬毒的剑,她观察着卢笙的状态。紧张的仿佛被手术的那个人是自己一般。
手起刀落,病人主动脉被割断,猩红的带着滚烫温度的液体喷到每个人身上,尤其是卢笙,他的眼镜上一片血红。
手术室里的呼吸机,心电图机在一阵急促的刺耳的叫嚣之后都停止了运作。
“病人生命体征全无,脑电波消失。”
“电。。”卢笙还想着用电疗,施美洛拦住他。
“病人已经死了。”
没有人看到她隐藏着口罩里的得逞的笑容。
这件事直接引发了家属的不满,联合了市电视台新闻记者跑来闹事
卢笙那段时间过得很狼狈,走到医院哪几乎都有人朝他扔果皮,一时间第一医院的心外科的病人纷纷要求转院。医院束手无策。
施美洛就更不用说了,她也没得到什么好果子吃,死去的病人碰巧是A市声名显赫的一位人物。参与那场手术的医护人员差点全被送进监狱。
施家动用了极大的关系把施美洛悄悄送去了加拿大,卢笙一人承担了全部责任。
最后还是主任出马,覃沐玺联合其父覃院长,把一沓病例资料以及手术风险示意甩在这些家属自己捕风捉影的媒体面前,力保卢笙,这才止住了舆论的发展。否则也不会有今日医学界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