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碍眼的都走了，咱们也该准备了吧。”
刘萤懒洋洋地说着，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小书生的模样。
这书生说不难看，可要说好看，也真的算不上，泯然众人矣。
李嫣斜眼瞧他，道：“你原本的样貌也没有多扎眼，大仙不必如此委屈自己。”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刘萤当她放了个屁，沾沾自喜道：“今日是下山去腐败的，免不了要去花楼酒馆，我还要带着我的小虎儿去开荤呢，若是真面目视人，不知惹多少风流债，自从那个小道姑过后，本仙从未用真脸去祸害女人！”
“开荤？”正初皱眉道，“咱们也没有每日都吃素啊……”
“你这小雏儿，今日跟着本仙，保准你玩个痛快！”刘萤一扬折扇，得意地说着。
正初忽然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了，满脸通红，又望了望室内的李嫣，道：“刘大仙休要拿我寻开心，不好的事，正初不会做的。”
“不好的事？”刘萤奸笑道：“你是没尝过那滋味……”
“哎，你说话便说话，休要碰我。”正初本能地离他远些，他这笑，像极了花楼门口的****儿。
李嫣也换了一身男装，恰好出来，就看到刘萤日常行为，“骚扰”正初。
李嫣欺身而上，将正初拉开的同时，不忘扇了刘萤一脸寒风，顺带夺了他手中的折扇。
“寒冬腊月的，还飞着雪，还嫌不够冷，自带小折扇，预备着随时喝西北风啊！”李嫣扬起折扇，又往他脸上呼呼扇了几下。
“刘大仙，我警告你，今日你给我收敛些，若不然……”李嫣笑嘻嘻道：“没银子付账将你卖在小倌馆里！”
说罢，她扬了扬腰间的红玉。
刘萤一听银子，十分惆怅，他确实身无分文了，就连本体红玉，都作为赌资压出去，最终还是输给这个鬼丫头。
“本仙什么都好，怎么就是唯独没有赌运呢？”刘萤摸了摸脑袋，摇了摇头，叹气道：“今日都听你安排，你可不能亏待了我啊……咱们俩几百年的交情……”
“呸，谁与你几百年交情？”李嫣笑道：“你是千万年的老妖，我可不是！咱俩满打满算，认识才不过十六个年头，少攀交情了。”
刘萤自知，这丫头嘴上不肯吃亏，倒也只能赔笑道：“你有银子，你是大爷行了吧？”
“孺子可教！”李嫣点头笑笑。
刘萤皱起眉头，说：“不过你这相貌可缺点大爷的意思。”
“看着比你俊俏多了！”李嫣扬起脸，道：“如何，不服啊？”
“正初，你瞧瞧她看起来像个男的吗？”刘萤问道。
“不像。”
“你听到了？一看你便是个女的！”刘萤说，“还要本仙助你一臂之力才好。”
李嫣本想拒绝，可敌不过刘萤速度快，话落手起，李嫣的脸上出现了某些毛茸茸的东西。
她觉得脸痒得很，伸手摸了一把，吓了一跳，“我知道你嫉妒我的美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能如此对待我吧？你在我脸上干了什么？”
正初歪着头看，想笑又怕伤了仙君的心，只能忍着，认真道：“仙君无论如何，都是好看的！”
李嫣冲回内室，对着铜镜一照。
“刘萤！”她尖叫一声，“我要杀了你。”
“唉唉唉，你别急啊！”刘萤看着一股狂风席卷而来，连忙闪着身形躲开，嘴上语无伦次道：“本仙不过是略施法术，给你加了些男子气概，你住手！快快住手！”
一些男子气概？
李嫣看到铜镜的那一瞬间，快哭了，这丑八怪是谁啊！
一些？
分明是满脸的络腮胡子，配上一字浓眉。
这个叫做一些男子气概么？
“我说刘大仙，你对男子气概有什么误解？”李嫣沮丧地站着，指着满院乱飞的刘萤说：“你下来，我与你好好商量。”
她扯着胡子，发现居然是真的，生长在她皮肤上，扯下来两三根，疼得呲牙裂嘴。
“确实男子气概啊！”刘萤正经地说：“你与钟天师同款，还不够男人么？你若是嫌不够，我给你多加些。”
“够了够了！”李嫣当真是怕了，若是成了满脸毛的怪物，她还怎么见人。
“仙君，如此甚好啊！”正初忍着笑，道：“难看些好！如此没人能看出来是你了。”
“当然了，亲爹都认不出。”李嫣沮丧道，“小虎儿，你也变了，跟着他学坏了。”
“我没有！”正初朝着刘萤一拜，道：“麻烦刘大仙也把我变得与仙君一样。”
相貌罢了，什么不都一样么？
刘萤挥挥手，道：“你就没必要了，反正也没几个人见过你的人形，都变丑了，本仙看着你们，心情也不好，如此吧……你这双眼睛太过引人注意，待本仙略施仙术……”
一道仙光拂过正初的眼眸。
李嫣再看，少年清俊非凡，乌发黑眸，容颜无双，少了些灵气，却多了几分人气。
“真是不公平！”李嫣一摸自己满脸的胡子，愤愤地看着刘萤，道：“不行，不把你打一顿，难解老子心头之恨！”
“壮士饶命啊……”刘萤尖叫一声，闪出小院去，还留下一句，“小虎儿，开路吧，咱们下山了……”
正初看着李嫣气急败坏的模样，轻笑着，一道白光混合着呼啸飞闪而出。
整个山林里，虎啸震天。
周围监视的人，为了躲避这疯狂的大老虎，居然没看到两个人影闪了出去。
一路上打打闹闹。
终于进城了。
城里张灯结彩，到处锣鼓喧天，家家户户鞭炮齐鸣，深吸一口气，都能闻到过年的味道。
三人站在街上，均是笑脸迎人，心情舒畅。
“李壮士，您看咱们是往哪儿去啊？”刘萤摸着干瘪的肚子，笑盈盈道。
李嫣嘴角抽了几下，可被胡子挡住，完全看不清她表情如何，只能看到满脸的胡子还有一双大眼睛。
她正死瞪着刘萤。
忽然有个小孩走到跟前，盯着李嫣的脸，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李嫣慌了神了，手忙脚乱，道：“小孩，你哭什么啊？你别哭了，我给你糖吃。”
她抓过小孩的手，硬要往里头塞糖，还硬挤了一个笑，可小孩睁开眼，一看她，哭得更凶了。
“别怕，他不是怪物。”刘萤假模假式地过去，将糖放到小孩手里，拍了拍小孩的脸，道：“他是个好人，走吧，哥哥给你糖！”
哥哥啊，好无耻的人。
你这老妖怪，做人家曾曾祖父都嫌老。
臭不要脸。
“刘萤！”李嫣咬牙切齿道：“都是你干的好事！”
“那也没办法了，你这胡子，要等明日日出之时方能褪去。”刘萤笑道，“你若是不怕疼，可以手动拔除。”
还没等李嫣发飙，他指着旁边人声鼎沸的地方，道：“那似乎是个赌场，走吧走吧，咱们赢两把去。”
李嫣看着赌场，也有些心动，她此刻这装扮，与赌场这样的地方，还是蛮相配的。
“刘大仙，你没有赌运，你光看着好了！”李嫣摩拳擦掌，道：“老子从小在赌场边长大，逢赌必赢！”
多亏了李茗源，她这个哥哥，干什么都不成，唯独对歪门邪道特别有研究。
李嫣跟着他也学了几手。
刘萤转过头来，奸笑道：“小鬼啊！输给你，那是无可奈何，对付这些凡人，本仙可厉害着呢……赢了钱，本仙带你这小虎儿逛花楼，你可不许拦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