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莫名其妙的挠挠头,随后也意识到刚才我那动作有点滑稽,不禁讪讪地笑了起来。
站在铜狮子的脑袋上视线也开阔了许多,整个院子里的东西不分钜细全都收进眼睛里。
缓缓将四周扫视了一遍。我突然发现那两株银桂浓密的枝叶后边似乎藏有什么东西。
跳下来,我立刻走了过去,扒开阻碍视线的枝条和后边花坛上的一株株牡丹,一扇黑色的门露了出来……
“没想到连这种地方也有屋子,可,这院子果然很古怪。”冯雪凑过头撇着嘴说。
“或许那个花痴生活过的证据就在门后边。”我激动的用干涩的声音丢可句,还没等自己做好心理准备,从后边冒出一只手用力将门推了开来。
在门吱呀一声敞开后我一声不哼地迅速走了进去。
欣儿皱皱眉,有问题,绝对有问题!不知我究竟是怎么了?
自我讲完冯羽那个花痴的故事以后就变得古怪起来,性格也变得令她们陌生了?
我甚至不能肯定,就在她身边触手就可以碰到的我究竟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个我。
冯雪也隐约感到不妥问欣儿,我到底怎么了。
“别管那么多,先跟着他再说。”欣儿不动声色地拉过她的手,走进了屋里。
进门就是一个不大的房间,摆设很简单,一组桌椅再加上几幅花鸟画,看来应该是客厅。
不过这些摆设上全都铺满了灰尘,有些椅子开始风化腐烂。
这里显然已经有百多年的时间没人用过,甚至没人进来。
屋子里的地板凹凸不平,有些石板翘了起来。
我好奇的用手敲了敲,硬硬的很受力,似乎下边有东西将空隙全部填满了,我取出刀将其中一块石板撬起来,露出了一团树根?
“好有生命力的树。”冯雪一边说一边全身打了个哆嗦,“不过看起来那么诡异?”
我皱眉大概判断了一下,伸长脖子朝外瞥了一眼,“应该是外边那两株银桂的树根。”
“没想到你居然能从树根上判断出是什么树?”欣儿满脸不信,之后又很快转为惊叹,“阴哥,太佩服你了。”
“我可没那种本事,只是简单地推理罢了。”我意兴阑珊的丢了句。
她扬眉看着我,“听你说的好象有点道理,不过你有什么根据吗?”
“要知道花的根部不可能伸到这么远,所以只可能是树。说到树附近也就只有那两株银桂。”
“咦,这也是树根吗?”正在我暗自窃笑的时候,欣儿用力掐着我的手臂,用脚在地上踢了踢。
我仔细一看,再也笑不出来了。
“这个泛着白色的植物根部明显不是树根,而且这种根部自己也并不陌生,是草本植物的根。”
欣儿补充,“准确的说,是芍药科的草本植物。”
我没有心情调笑沉声说,“我收回刚才的话。不过看样子,这是植物球根上分出来的根须。”
“你确定?”欣儿反问我。
我点头,“只是不知道是牡丹还是芍药的,没想到居然能长这么长的呀……”
顿了顿我自语,“难道院子里的养料还不够它们吸收吗?”
“植物拼命将根生长伸长的原因,就只有一个,吸取足够的水和养分。”我想了想又补充,“但明显院子里的土是非常肥沃为什么它们的根部会长到这里?”
还有一点是我不能对冯雪说出来……
那就是有芍药科植物,不论怎么长它们的根须也不可能长过三米,更何况是这个离开花坛有数十来米远的客厅了?
在客厅的右边还有一个房间,我在我们调查地板的时候已经打开门走了进去。
我想了半天也无法解释眼前的问题最后挠挠头走过去。
刚一进里间我就被吓呆了,冯雪只看了一眼,同样也是浑身颤抖,满脸惊骇,最后迅速转过身子狂吐起来。
红色,血红的颜色如同液体一般缠绕着小露全身,它们的韧性就像绳子。
她无法移动甚至将手指头微微弹动也做不到。
有个女人,隐约可以看到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站在红雾外边……
可是任凭怎么眨眼,也无法看清那女人的样子,只是可以感觉到她在说话冲自己不断说着什么,不过她的话就像她的样子一般,模糊不清。
那女人似乎恼怒起来,她将手深入红雾里轻轻的抚摸起她的脸。
那女人的手冷冰冰的,不带一点温度。不知为何,她感觉很害怕,心脏也随着那女人手指的游移越跳越快。
终于,她的指尖轻轻滑向了小露的脖子,她的手指慢慢在自己的脖子上画着圈,然后她抓住了自己的肩膀。
突然那女人咧开嘴笑起来,虽然依旧看不清她的样子,但却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她在笑,笑的十分得意。
那张咧开的血盆大口中满布着尖利的牙齿,那女人把嘴穿进红雾里向小露的脖子靠近。
越靠越近。
小露感到心脏已经无法再承受自己的恐惧几乎要从胸腔里蹦了出来。
接着,小露尖叫着从噩梦中清醒了。
她继续疯狂地尖叫着,大脑也一阵混乱,过了许久才彻底清醒过来。
小露睁开眼睛想要打量四周,却发现周围没有任何光亮,她什么都看不到,只感觉自己是睡在一个又硬又潮湿的地上。
自己究竟是怎么了?这里到底是哪里?
小露苦苦思索着,虽然她很害怕,甚至怕到希望就此昏过去。
可是现实却残忍的告诉她,恐惧对现在的状况没有任何帮助,更何况心底隐约有个模糊的概念。
似乎有人在不断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再睡觉,只要躺下,她就再也起不来了。
小露深深吸了一口气,挣扎着想站起来时,却发现有什么正纠缠着自己?
用手摸了摸,似乎是些树根,她用力将其扯开,刚抬起脚,身旁就发出了当啷一声金属脆响,像是自己踢到了什么东西。
小露趴在地上摸索过去,最后从地上捡起一把大钳子。
那把钳子的手柄上还有些微的温度,是体温?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
她绝望的内心猛地激起一丝希望,她出声大叫,“有人吗?还有谁在这里?”
即使不能逃出去,只要不是自己孤单一个人待在这种鬼地方,她也会安心多。
可是现实却残酷地让她失望了,任凭小露叫破嗓子,也没有一丝半毫的声音回应她。
只有回音不断回荡在这个不知什么位置的偌大空间里。小露几乎要疯掉了,她颓然的坐倒在地上,背靠着墙轻轻哭泣起来。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自己的眼泪差不多流干的时候。突然听到头顶上传来一阵轻微的说话声,中间似乎还夹杂着一阵阵呕吐。
小露再也不顾什么淑女形象,她强迫自己干涩的嗓子放出高频的呼救声,眼中本已经干涸的眼泪,又不住流了出来,第一次她感觉自己那么强烈的想生存下去……
而在这里,冯雪不断地呕吐着,不但将午餐吐的一干二净,甚至连胃液都吐了出来。
我满脸惊骇的直直看着眼前的景物,喃喃自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见不远处的床上躺着一具尸体?
不对!
那玩意早已经算不上尸体了,因为它只留下了一堆骨架和些许毛发,上边堆满了灰尘……
不过这绝对还不是让我最惊讶的地方!
我以前是个缝尸的,尸体、骨架什么的东西,早就看惯了、麻木了,但是现在却足够让我毛骨悚然。
眼前无数的草根和树根从地板下穿出来。那些根部居然穿梭进了每一根骨头里?
它们将尸体紧紧拴住缠住,仿佛那也是它们的一部分?
我也从发呆的状态回过神,他使劲的在自己的头上敲了敲。
“好痛。看来不是在做梦。”我抱着脑袋叫着。
“你刚才是怎么了?”欣儿试探着问我。
“我刚才?我没怎么啊,跟你们走进这个鬼地方,一开门就看到这幅恶心的画面。”
呕!害的我都想吐了!
而我似乎完全忘掉了刚才自己古怪的表现,也忘了就是我强行要求回院子的。
欣儿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见我一副欠扁的模样便点点头,“没事就好,我们来好好研究这副骨架,恐怕里边有些惊人的内幕呢。”
我没有再提起刚才的事情,甚至努力将其扔在了脑后。
这个透着诡异的院子,原本就古古怪怪的,就算发生任何事情都有可能,何况现在也不是思考那个问题的时机。
我强压下内心的反感,带着浓厚的兴趣,将眼前的骨架看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从背包里掏出一副针织手套戴上,用手将骨架翻动起来。
这玩意放这里不知有多长时间了,不知道死因,也不知道有没有毒,还是小心点为妙。
冯雪对我的举动大为好奇,“我说,你到哪里都带着一大堆东西吗?我猜你的背包都可以抵得上小叮当的异次元口袋了。”
我将注意力又放回了这堆骨头上。
由于它早已经被某些东西蛀的千穴百孔,我无法判断他的死因。
只能判断出他是个四十多岁的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