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其实我这么说是因为我很无奈,也很悲哀,为世上所有的人,也为我自己。
我们谁也预测不到自己的后一秒钟会是怎么样。人类造起房子,可是一点安全感也没有。
回到宿舍我就开始怀凝自己到底有没有去找过李大,我讨厌他那一口外文似的普通话,口齿不清。
他到底说了些什么你听都听不懂。还有,他曾一度将他的偶像是谁记不得了,视若神明般地挂在口中。
我并不是缺少感情或有冷淡的毛病,只是他觉得那是万物的一种本能,没必要大张旗鼓地大势宣扬。
而我更相信李大早晚会死在床上的,而且是赤裸裸的什么也不穿。
这不是诅咒,这是可能会成为现实的!因为这层楼上的人都知道李老板很色,这是事实。
可是,碎石谷又是怎么回事呢?那条短信又是谁发的呢?
还有我那天去拜访李大的事到底有没有发生过?是做了一个梦还是事实?
好多疑问同时挤进我的脑细胞和神经,挤得那么急那么有力,一下子就让我完全变得模糊了。
我必须先静一下心,理出点头绪,不要急慢慢回忆慢慢思考,要抓住事件的核心,不能随心所欲的瞎猜测。
我翻开李大给我的笔记本,见到其中一页上写着死人洗澡四个字……
“你怎么想起来写死人沐浴的论文的? 我点头,“死人沐浴是我想出来的一个小说题目,已经构思好了情节,却因为抽不出时间而迟迟没有写啊。”
“这题目真的好敏感啊!”欣儿不由的忍不住丢了句。
其实我这人并不是畏惧死亡。曾有一段时间我快疯了,就是宿舍发生的那些诡异事件到不算什么,就是游戏差点自杀。
那时我很茫然,没有目标没有眉目,而内心又极度渴望解决这些恐怖的事。
我甚至产生了一种冲动,就是将自己献给那恶灵,要一切接来死人的事件结束算了。
可是我没有自杀,因为怕血和有恐高症。而我在为我担心的同时,也一有时间就奋笔疾书般写了一首长诗题目叫“献给死亡”,从那时起他和我就对死亡毫无恐惧了。
想到这些我冷静下来。
我对欣儿开口,“我们或许真的应该去一趟碎石谷。宋随时会死,我觉得越快越好。”
“你觉得李大说的是真的?古书真的在碎石谷?”欣儿略为担心的反问我。
我点头,“我对于自己的第六感从不怀疑。而且李大没必要骗我们。那本古书于他没有什么意义,他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但是我担心的是,去了碎石谷我们应该去找谁。”
我对她说出我的顾虑。一是宋的安全,他的安全牵扯到未结束的游戏,我们要引出恶灵才能彻底停止死亡。虽然这段时间死亡已经不再上演。
“李大告诉我,找李其文。”欣儿略为后怕的开口。
我心一惊,这个名字好熟悉……
忽然我恍然大悟,这不是那个枯萎祖先的名字吗?
“他不是死了几百年了吗?李大没开玩笑吧?死人在碎石谷?”我问欣儿。
他点头,“不管如何,先明天就动身去了再说。”
然后我收拾了行李,将写有死人沐浴这几个字的笔记本带上。
我想这或许会有用,至少可以记录一些所见所闻及感受。或许我的论文题目就叫死人沐浴算了。管它呢这年代讲得就是个性和标新立异。
我们按着李大所提供的路线,走了三天三夜,终于来到了一个地方。
这是一个荒野冷清的地方,平日里根本没什么人会来此地走动。人的脚步也会塌着稀松的土地,踩出一条小道来。因为这里是坟场。
坟场里有许多坟墓,新的旧的大的小的长的方的圆顶的扁平的,各色各样,有时这会让你产生幻觉。
你会觉得这并不是令人可怕而又萧条的坟场,而是一个宁静祥和的村庄。那一个个坟墓就象一幢幢房子,这里一个那里一个,错落有致而又杂乱无章。
这就是我们所要找的碎石谷?
我走到那里时正是中午,头顶上的烈日火辣辣地发着光。
我包里的干粮不多了,所带的水也没有多少了。
我肚子不饿,但口很渴,我也一样,他把他的水都给我喝了。
现在是盛夏,我们全身冒汗,汗水像断线的珠子,一粒一粒一颗又一颗地掉在地上,渗进泥土或消失在烫人的小石块上。
我的双脚象灌满了铅似的,沉重地迈不开步子。他一直背着我,这样艰难的走了一大段路,他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可还是不愿放下我。
我走了整整三天三夜,路上一会也没休息过。
我真搞不懂我们为什么会走的那么卖力,像是被后面一股神秘的力量推着走似的,身不由己了。
我掏出手机,该死,屏幕上一点信号也没有。
看来我打电话回家报平安的这么个小愿望都不能实现了。我突然非常惦念我的父母。我想着我死在这毫无人烟鸟不拉屎的地方他们能不能知道?
人们常说至亲至爱的人是能够互相感应彼此的。那么我现在这么难受这么累,在家的父母也一定能感受得到吧!在这一刻,他们或许比我还紧张还焦急吧。
我一路上也安慰我,如果我死了,此生最遗憾的事也就是没有好好地孝顺父母。
我抬头看了看太阳,阳光很猛烈,刺得我眼前一片眩晕,映现出一片小黑点。
我使劲睁大了眼,可眼里有什么呢?除了一片像麻子一样的小黑点外还有什么呢?什么也没有了。
我们这是招谁惹谁了我?非要这样跟我们过不去?
我突然感到我们俩的身子在往下沉。 周围好象不再闷热,一股凉气围着我们两人的全身。
我的喉咙不再感到干燥地冒烟了,嘴里产生了唾液,湿了润了。
我的皮肤也没有了灼痛的感觉,我的身子不断地往下沉往下落,像有什么东西吸着我们去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一定是个凉快清爽的好地方。要不怎么会感觉不到太阳的炎热呢?
“这黑暗是什么地方?会是地狱吗? ” 欣儿不忍不住问我。
“看看再说。”她抱紧我,一刻都不敢松开。
我伸出手去摸,什么也摸不到。
我的耳边寂静死悄悄的连一点点气流的声响也没有。甚至我那平日里异常灵敏的鼻子也嗅不出一点点气味了。
难道我和欣儿被带到了真空?难道这世上还真有一个无色无味无声的地方呢?
啪地一声,我的身子着地了。
我摔了个大跟头,不过是摔在我的身上,手臂被碰疼了,估计差点骨折了。
“妈的!见鬼!然后我爬起来看到我正用右手握住左手碰伤了的地方。
我咬紧牙根,忍着痛,转了转头居然看到了一个人?
见鬼呀!
那个人是谁?他怎么站在我们面前了还一动不动,面目一点表情也没有,没有微笑也没有吃惊。
适应了黑暗,可以看出他年纪不大,估计是个中年人,那肯定结过婚。可他的妻子儿女呢?
还未等我们开口他就先说了,“你们好!欢迎来到碎石谷! ”
我调整下姿势站了起来,挡我面前,“你好,原来这里就是碎石谷啊,不知阁下尊姓大名是? ”
那男的不紧不慢地开口陈述,“免贵姓死名人。其实这里的人都叫死人。你们就直呼其名好了,不必太拘束就当是在自己家里一样,轻松点,随便点。”
我和我面面相觑,还真有这样的地方?我们终于达到了碎石谷吗?
“死先生,你确定这里是碎石谷吗?我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可别吓唬我们啊”我狐疑而后怕的问向眼前的男人。
“是啊,我记得明明我们刚刚还是在一个满是坟墓的荒山野岭上,怎么一下子就到了这里呢?不会是在做梦吧?”我也急着追问那个死人。
死人转身往西走了两步,转身看向我们,“你们两不用担心。碎石谷是个很隐蔽的地方,一般人是很难找到的。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被找到的希望。除非与我们有缘的人才能来到这里的。”
“有缘人?”我喃喃自语了句,“请问你认识一位叫李其文的老人吗?”我想着若这姓李的死人活着,肯定有上百岁了,没上百岁也很老了。
“有。你们跟我走吧。”那死人也没有问我们为什么找那个姓李的,只是平静的指了指西面就朝前走过去。
他抓紧我们的手,“先跟他走再说,抓紧我。”
我们紧跟着他的脚后跟走,生怕他一个转弯一溜烟的跑了。而我一直牵着我的手,怕我一个人跑丢了……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在这人生地不熟的鬼地方,举目无亲,手机又没有信号,迷个路什么的可怎么得了。
走的好好的,我可能是想套那死人的话,朝那死人开口,“你这么说让我感到自己非常荣幸。不知你们是怎么判断别人是不是和你们有缘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