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在林中空隙飘荡，飘动的云彩挡住了月光，让幽寂的小树林显得更加清冷。
“说起来……”申建兴带着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打破二人之间的平静道：“我在来这里的火车上遇见了一个老人，他说了一些有趣的话语。”
“什么？”B豪顺着申建兴的话语好奇地问道。
“我对他说，我干了件错事，干了一辈子正义的工作最后却与好人绝缘真是个笑话啊。他却说坏人做了一件好事不代表他成了好人，好人偶尔做了一件坏事不代表他就成了坏人。非常直白的一个道理，但是以前的我却看不透这一点。”申建兴摇摇头道：“以前的我一边做事的时候喜欢踩在对错之间的灰色地带保证自己肉体与心灵的安全，另一边总是青睐非黑即白的二元论评价标准去为他人贴上主观的标签。”
“我和他的对话还不止这句，我在之后跟他强调，我坏的可不是一件什么小事啊。”申建兴笑道：“但他只是拍着桌子大声对我说着管他大事小事的，决定一个人好坏的，永远是瞅这个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重点是……心里怎么想的吗？”B豪感慨着：“所以你最终变成了现在这样，拼上一切去狩猎卡帕斯。”
“是啊……那对母子身上背负着太多人的生命，我必须尽早杀死他们！”申建兴认真道。
“说起来，你每次都在说母子，但是……从我的角度来看，应该说是父女才对吧，还是说她们之间有着非常混乱的辈分关系。”这个问题已经卡在B豪心中许久，此刻趁着回忆谈话结束，他问出声来。
“那两个人，男的代号飞洋正如你看的那般是一个中年男人，实际年龄是在三十七岁，身体的残疾是之前我的攻击留下的。但是被称作小聪的那个女的，却并非和她外表一般是个女孩，她的实际年龄不详，甚至实际性别都不详。根据那时得到的资料，在百年前都有小聪存在过的证据。”申建兴解释道。
“这个小聪居然能够活这么久……莫非这也是巫术的力量吗？”B豪皱着眉问道。
“嗯……友人给我留下的资料本来并不是针对我这个门外汉所写的，所以即便我花了很多力气解读，但还是有很多信息无法判明。按照上面所写，这个女人应该早在百年前就和名为怒灵的东西扯上关系，从而在巫术上有了很大的进展，最后抽离出灵魂体可以通过夺舍的方式进入别人的身体来让自己无限制地续命存活。”申建兴一边回忆着资料上那些对他而言错综复杂的信息，一边试着对B豪解释道。
“怒灵？夺舍？全部都是听上去有些头大的词汇啊。”B豪深吸口气说道：“总而言之这家伙就是靠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从而能以小女孩的身体活到今天？”
“是的，似乎这种夺舍是有一定的人类甄选标准的，那个家伙只能夺舍一些小男孩小女孩，并且在孩子身体发育完全之前就必须要放弃身体换一个新的身体。”申建兴说道：“如果你还记得，我刚刚其实说过他们之前在我城市犯案的时候，除了根据爱好囚禁凌虐一些青年男性外，还抓来了一些小孩子。”
“那个小聪应该已经快发育到脱离少女的阶段，这么说来她现在已经到了要尽快夺舍更换身体的时期了？”B豪会意地接上话语。
“是的，总而言之，那两个人并不是什么表面伪装出来的父女，虽然实际关系是什么我们并不清楚，不过她们两个私下里以母子相称，我也就暂时沿用这个关系称呼他们。”申建兴回答道。
“巫术加法器吗？上一次，混战中程千凡利用空间破碎把零的攻击转嫁到他们身上取得了奇效，本来想起他们我还有些轻敌，不过现在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大意不得啊。”B豪伸出手指点着自己下巴说道。
“就凭那个小聪是已经活过百年的老怪物，外加那两个人可是连续杀戮凌虐过数十人的变态，你就应该在面对他们的时候多提几分注意力。”申建兴说道：“虽然我是法器方面的新手，但我也看得出来，不同的法器特性在混战中会有着相应的吃亏和加成，他们两个的法器明显是不太合适混战的，威力上有些减弱是合情合理的。”
“而且……说老实话，我觉得那两个人可能有所放水。他们两个对卡帕斯不可能有多少忠诚心，加入这个组织也无非是利用其它法器持有者的力量保护自己罢了。那么那个时候很有可能，他们将战斗的更多责任丢给其他人，自己则是保存实力在一旁默默看戏。”申建兴冷笑声道：“除了我以外，那场战斗于他们而言大概并没有多少值得拼命的必要吧。所以如你所见，最终他们出手的目标也只针对在我一人身上。”
“嗯……”B豪赞同地点了下头，他紧接着望了下自己手机上的时间说道：“已经八点十分了，看来那个人是没有打算要来了。”
“我们就在这里静静地等下去吧，如果那个预防科的接头者一直不来，我们再如魔王所说把那个菜刀法器丢在这里。”申建兴耸了下肩道：“难得都坐着车来到了这个偏僻的地方，要是就这样直接走稍微有些不甘心啊。”
“我也是啊。”B豪赞同道：“我可是把手机都调到不接受任何电话，就是为了怕等下会面中发出什么响声，难得我们二人在这里抱了这么大的希望，要是直接落空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啊。”
就在二人转入闲聊的时候，天上的云彩重新散开，月光径直投射入林间缝隙。
这一次月光没有任何阻隔地完全倾斜入森林里，靠着这份皎洁的月光申建兴可以让自己的目光贯穿正片树林将一切的事物全部尽收眼底。
也正是因为这份大自然无法预测的奇妙转换，申建兴的肉眼得以极为偶然地注意到了B豪背后十数米处黑暗中的异常。
预防科的人？
不对，他没必要躲藏起来。
难道说……
“Ｂ豪，小心！！！！————”申建兴一下子甩出自己的噬罪刑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