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
林曜晖和孙觉人从特藏书库走回到地上一层。图书馆外面，正好可以看到陆沉的加长林肯调头而去的背影。林曜晖把昨天晚上艺术职业学院的事情跟孙觉人说了一遍。他已经尽可能回避掉那些夸张的形容词了，但孙觉人还是惊讶得说不出话。
“现在轮到你不相信了，嗯？”
“你的意思是……”孙觉人望着林肯车消失的方向。
“我没有这么说。”
但浮现在林曜晖眼前的，是刚才陆沉走进来看到他时候那个惊讶的眼神。“你知道了？”
我应该知道什么了？
“可是，没道理啊。你跟他无非就是意见不合，犯得上吗？”孙觉人想了一会儿，想不通。“反正，佩奥特你暂时别去了。还有，报警吧。”
“报了。”
“怎么说的？”
“阴性。我的毒品检测结果呈阴性。”林曜晖自己先乐了。“等我报了警，和两个民警一块儿回去，现场已经干干净净，我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弄的……”
“那，找江振强啊。他救的你，他是人证啊！”
林曜晖愣了愣。是啊，很简单的道理，他之前居然没往那儿想过。
这事儿突然冒出来了江振强就不对。
“而且后面怎么回事，你不知道，他多数知道。你找他啊！”
林曜晖犹豫着掏出手机。昨晚出事以后，江振强给他打过好几个电话，他拨回去，手机一声一声响着，但没有人接。他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转而拨通了Apple姐的号码。
“这个点，他应该还没起呢吧。”Apple姐在电话那边说。“有事儿吗？”
“没什么事儿。”林曜晖说。他想跟江振强见个面，聊聊。
“今天他是没空了。另约吧。待会儿我问他一下。”
很多时候，这话的意思就是推了。
“怎么样？”孙觉人问。
林曜晖摇头：“不过也正常。他是大明星，撞死人啊，不管因为什么，这种事当没有发生过是最好。而且……”他心里想：江振强一定还知道更多内情。
可孙觉人比他更着急：“就这么着了？这不行啊。我跟你说，想不通归想不通，但我太希望跟陆沉有关系了。他要是摊上事，我这儿就没事了。”
这时候离图书馆开馆的时间近了，工作人员陆陆续续上班。林曜晖和孙觉人走回到特藏书库去。
“除了等江振强回音，其实我们还有一个方向……”林曜晖站在书库最深处的那个位置上。他身后，是书库最后一排樟木书柜；他面前，白墙冷冰冰的，让所有的想像到这里都戛然而止。
“刚才那个仪器是用来干什么的？”
孙觉人想回答，但林曜晖接着说了下去：“不管它用来干什么，陆沉他们都不会无缘无故带着这么一个东西，大清早跑到这儿来。更不会突然间决定要提前拆掉这座图书馆。一定有原因！——昨天晚上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孙觉人想了想：“我的花活了算不算？”
“应该不算。”
“那就没有了。”
林曜晖点了点头。有些东西一时想不明白，他决定暂时不去想它。
“总之，现在的情况是：你那套奇门遁甲的理论，把我们引到这儿；那个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仪器，把陆沉他们也引到这儿；但是，在今天我们和陆沉走进这儿来以前，还有一个人也来过这儿……”
“雷原。”
“你把奇门遁甲那一套跟雷原说过吗？”
“当然没有，当时我还压根没往那儿去想呢。”
“也就是说，雷原又是以他的理由被引到这儿来的。”
你知道了？他脑海里又闪过去那句话。
“我怀疑他知道了。”
“知道什么？”
“真相。”他在手机上翻找着号码。“我给舒艺打个电话。”
舒艺是雷原的爱人。
“你猜她知道一些东西？”
“不一定。但雷原在出事以前买过一些奇奇怪怪的书，我想知道他买了什么。那里面说不定会有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