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崇尚西腾是他说的,这刺杀也是他挑唆的,她不会惩罚他的家人,但他既然选择用西腾为自己开脱,那么,他必须要接受西腾所设的刑罚,她今天若轻饶了他,日后必定会有人纷纷效仿。
那侍卫瘫软在地上,精神几近崩溃。
他被人带了下去。
颜如画问其余参与刺杀的侍卫:“本宫问你们,你们是尊崇西腾的制度,还是尊崇陛下的制度?”
有了那侍卫头领的教训,他们纷纷道:“属下尊崇陛下的制度,属下知错了。”
颜如画扬言道:“那好,那本宫就暂且饶你们一命,你们的名字,本宫会记在账上,本宫派你们去前线打仗,助陛下拿下商国,若成功了,便可免你们一死。”
那侍卫们听到此话,顿觉心里升起无限希望,太好了,他们去前线打仗,只要拿下商国,他们便可免于一死,真是太好了,有了这次教训,他们在也不敢胡作非为了。
“谢娘娘开恩,谢娘娘。”纷纷叩首谢恩,对于这位皇后,他们心里多了一丝敬畏。
太后是头一次见颜如画审人,却不得不佩服,她确是有许多女子没有的头脑与魄力,她这才明白,为何当初在大周时,她能将齐氏斗下去,看来风儿的眼光果然没错,她的确可以当好一个好皇后。
凤琴公主看着颜如画全程审犯人,全程下命令,夜清风确是在一旁微笑的看着,她便觉得这皇后真是大胆的很,敢逾越在皇上头上私下命令,不过经过今天这件事她心里已是没有底气,颜如画这般厉害,当真不好对付。
宴席就这般被刺客们打乱,大家就这样不欢而散,夜清风带颜如画来到宫外的梨花林下,想想她那断案威武的样子,他便说道“如画,我想保护你一世周全,如今却换做你保护我了。”
他自然足智多谋,但还是不忘夸她。
颜如画揽过他的脖子,撒娇道:“那我以后就柔弱一些,让你时时刻刻都保护我如何?”
夜清风淡笑:“好。”
颜如画抚了抚脑门,做出十分孱弱的模样,声音更是妩媚:“哎呀,陛下,人家头有点晕。”
她那副架势,他一看便知她是装出来,他邪邪的一笑,横腰将她抱起,还不忘调戏道:“想来是爱妃刚才受惊了,朕带你去看御医。”
颜如画冲他的胸膛捶了一下,夜清风曝出一声低吟,“爱妃如此柔软,力气倒是不小。”
“陛下抱着臣妾不累吗?”她继续装柔弱道。
夜清风轻轻道:“累,爱妃最近胖了。”
他这话一出,颜如画立马从他身上跳了下来,原地转了一个圈:“我身体如此轻盈,哪里胖了。”
夜清风似笑非笑道:“我倒希望你胖些,那样更好看。”
颜如画想起凤琴公主冒死挡在夜清风面前的那一幕,“风,凤琴公主舍身为你挡剑,你是不是要谢谢她。”
夜清风语气平淡:“她只是做做样子罢了。”那种情形下,她不挡还好,这一挡,反倒误了他的事。
梨花树下,落了满地的芳华,这一次,他们是真的在梨花树下约会。
凤琴在离开宴会的路上,不忘对太后煽风点火道:“太后,皇后娘娘如此睿智,惩戒犯人都无需陛下同意,陛下的脾气还真是好,若是我父皇,不知会怎么骂母后呢。”她这话说的是颜如画以下犯上,不懂后宫的规矩。
本以为太后会因此怪罪颜如画不懂事,哪知太后回了她一句:“陛下一向宠她,皇后也不过用些小权利而已,在我们应国崇尚的自由,皇后不过与寻常女人一样,哪像你们卫国,等级森严,看来你母后在你父皇心里没什么地位啊!”
应国本来崇尚自由,皇后和太后都可以自由出入皇宫,这一点,他们别国都比不了。
凤琴本想煽风点火,让太后讨厌皇后,却没想到太后竟然心胸如此宽广,竟容的下那样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皇后。
“太后说的是,卫国后宫佳丽众多,我母后自然不是最受宠的那一个。”凤琴说道。
太后十分慈爱的看着她,叹了口气:“难怪你会被送到应国来做质子,原来是因为这个。”
一般被送去别国当质子的都是不受宠的皇子和公主,依太后来看,凤琴在宫里极有可能不受宠。
凤琴公主听到太后的这话,只觉非常刺耳,她来应国做质子还不是因为肖云说应国后宫无妃,她来应国的目的就是想做一国之母,在帮助卫国取得应国的一些情报。
哪知来到这里会不受皇上待见,还被太后误以为自己在卫国没有地位。
回到平安阁,她便把应国与商国的事写信给了肖云,飞鸽传书后,宫女雪雪告诉她,皇后明日要出宫一趟。
凤琴一直让雪雪盯着皇后的动静,雪雪不敢松懈,所以一有消息,她便前来通知凤琴公主。
凤琴听到这个消息时,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这应国的皇宫就是好啊,皇后如此自由,那就莫要怪她不客气了。
颜如画与钱无忧约好在宫外听说书,文芳馆里每天听书的人不计其数,可今天却尤为的多。
听书的人都排到了大门口,人们很有兴致的挥舞着双手,等待着接下来的好消息。
文芳馆里说书的姑娘都是富有才学之人,不仅书说的精彩,且个个花容月貌,这也是文芳馆生意极好的一个重要原因,听美人说书,乃人生一件乐事。
今日文芳馆里人过多的原因并非是今日的要听的书籍有多奇特,而是今日文芳馆里最受欢迎的姑娘要在众位宾客里挑选一位如意郎君。
这等美事令无数未婚配的青年男子盼红了眼,姑娘有才有貌一直都是受男子们追捧的,更重要的事今日要挑选郎君的还是文芳馆里最受欢迎的姑娘。
颜如画一向都十分尊重那些自强的姑娘,文芳馆里的姑娘都是凭自己的才学赚钱,所以对于文芳馆这个地方,颜如画十分喜欢。
随着宾客的渐渐增多,颜如画与钱无忧都感觉空气都变的稀薄了。
在一片片期待的目光下,一位身穿黄色罗纱衣的妙龄女子缓缓走到台上,她身姿曼妙,体态婀娜,容貌堪比花娇,气质仿若幽兰,这女子只是一颦一笑,就让人觉得倍感温暖,只看那举手投足,便觉此女定能做个贤惠的妻子。
钱无忧曝出一声轻叹:“好温婉贤淑的女子。”难怪一听说她要在今天这种场合选如意郎君,就有那么多的男人慕名而来。
颜如画看着台上的那位女子,对钱无忧说道:“如此温婉的女子,但愿她能寻个真正的良人。”
在一片喧哗中,有一位身穿青衣的男子在众人的围拥之下步入了大厅,那男子身着青衣华服,袖口处绣有精致的五彩祥云,头戴白金发冠,脚踩洒脱的布靴,身形健美,容貌英俊,身边的众护卫更是能映出他身份的高贵。
颜如画看着这位男子,只觉十分面生,她经常出宫,京城里的名门公子她多少都见过,这一位她却从未见过,他是谁?
一旁的钱无忧拽着颜如画的衣袖十分紧张,她小声的在颜如画耳边说着:“颜姐姐,不好了,这个人怎么来了?”
颜如画看向钱无忧:“这个人你认识?”
钱无忧点头:“颜姐姐,你可曾听说过卫国的长门?”
颜如画点头,她自然听说过,长门可是高手云集,是拿钱办事之地,只要银子到位,没有取不到的项上人头。
钱无忧半遮着脸,声音更加小:“决曾让我看过长门堂主的画像,就是眼前这个人。”
颜如画再次看向那位风度翩翩的青年男子,他是长门的堂主,他在卫国好好的,为何跑到应国来,难道是肖云又有什么计划吗?
“咱们先看看情势在说。”颜如画说道,她仔细打量了这位堂主的周身,他带的高手不算太多,至于他来应国有什么目的,她要观察观察才知道。
台上的那位黄衣女子见这位青衣男子走进来文芳馆,便露出一个惊喜的模样,她看向那位长门堂主:“公子可是有意而来?”
那堂主放言道:“那是自然。”
黄衣姑娘十分欣喜,拨开人群走到长门堂主面前,略有些害羞道:“那公子可愿随了小女子的心意。”
长门堂主一把将那黄衣姑娘揽住,声音温和,眼神却极其冰寒:“姑娘如此貌美,在下自然愿意。”
黄衣姑娘羞红了脸,没想到今日能遇到如此高贵又英俊的男子,一时间已是欣喜若狂。
黄衣姑娘被长门堂主带走,让无数眼睁睁等着入选的青年男子顿时失去了希望。
颜如画看着被长门堂主带走的黄衣姑娘,轻叹一声:“哎,这姑娘选的哪里是良人啊。”
长门堂主这般离去倒让颜如画十分好奇,他这般架势来应国,难道真的是为了文芳馆的姑娘而来?
钱无忧拉着颜如画:“颜姐姐,我总觉得心里莫名的发毛,你说,这长门的堂主亲自来应国做什么啊?”
来应国,还如此光明正大的来,着实让颜如画也摸不着头脑。
文芳馆为了黄衣姑娘而来的宾客们随着黄衣姑娘的离开,纷纷散去,文芳馆顿时不在那么拥挤。
留下来听书的人都非常安静,气氛一时间变了许多。
有漂亮的姑娘开始说起当下最流行的书来,那书的名字叫做《乱世英雄》。
书里讲述了许多正活在乱世,为了太平而奋斗的英雄们,他们有血有肉,有雄才有抱负,颜如画听着听着,只觉这书中的一切她都遇到过,如今的世道与书中极其相似,各国之间的利害关系也叙述的极其明朗。
颜如画十分佩服创作这部书的人,将当今的乱世融入到虚构的书里,让人听了只觉感叹非常。
颜如画丝毫没有要离开文芳馆的意思,钱无忧心里害怕的厉害,她总觉得那个长门堂主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