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济南已经是凌晨2点多。这一晚北纬几乎没怎么睡觉,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开车去上班。出门在外好几天了,单位上的很多事情还等着北纬去处理。就这么在单位上忙乎了整整大半天,基本上把事情都处理完,北纬这才长舒一口气,想起来回来后一直还没给百合打电话,于是北纬拿出手机来,找到百合的号码,刚要拨出,这是又放下。
北纬靠在椅子上,这一会儿他又想起来在福州那个叫黄丽的北京女孩给她说过的话,这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黄丽一个青春靓丽刚从医科大学毕业的大姑娘,凭什么人家和你初次见面就把身体献给了你呢?一句话,还不是有事相求嘛!曲线救国,职场潜规则……这一会儿眼下社会上时髦的词汇一下子都用到北纬的面前。
北纬点上一支烟,抽了几口,现在他明白了,他眼下当务之急的事情是应该赶紧给百合谈谈,帮助黄丽保住工作,否则,后面的事情发展很难预料。那天在包间里黄丽靠在北纬怀里又是拍照又是自拍的,这些照片一旦被百合看到了,肯定又是些麻烦事事。想到这里,北纬不由得笑了,他很为自己的聪明感到有点小得意。他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光秃秃的枝杈在寒风中摇头晃脑的,北纬摇了一下头,自言自语道:
“唉,可怜的姑娘,真是自作聪明煞费苦心!刚出校门不知道社会复杂啊,小算盘打得不错,可是你没想到你的百合姐和我并不是两口子啊,你就是真把那些自拍发给了百合,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啊!”
话虽然这么说,但北纬还是不想因为这事情引发他和百合的矛盾。就这么站在窗前想了一会儿,北纬决定先给百合打个电话,听听情况,至于黄丽,不论怎么样,还是尽量要帮帮她的。现在刚步入社会的大学生,找个收入稳定称心如意的工作很不容易,尤其是女生,难度更大,不管黄丽她自己有什么样地小算盘,既然人家付出了那么多,该得到的回报还是应该有的。想到这里,北纬坐到椅子上,拨通了百合的手机,电话接通,百合说她刚和老板商量完事情回到宾馆,连口水还没来得及喝呢。北纬哄着百合,先是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热情话,然后就把话题一转,直接给百合说:
“上次陪着我在福州市里玩的那个女孩,福州分公司这次工作调整真的要把人家给辞退吗?我觉得这个女孩还是很不错的,工作很有热情,很会处理人际关系。”
百合在那边电话里一沉,然后直接了当的说:
“你怎么突然关心起别人来了?怎么,你心里亏欠人家?她在福州陪你一下午陪出感情来了吧?公司辞退不辞退她,那是老板做决定的事,还需要你来找我帮她在老板面前给她讲情吗?说吧,你是不是沾了人家什么便宜,才不得不在这里这么卖力的替人说好话的?”
女人的直觉真是敏感,百合的一番话,把北纬说的头上直冒冷汗,好在是在电话里,百合人在千里之外,看不到现在北纬脸上尴尬的表情,要是就在跟前的话,北纬这表现,再怎么辩解也白搭,一切就都露馅。北纬镇定下来,干笑着连说几个“不是,没有,哪能呢,”一阵慌乱之后稳住心神,他这才一本正经的说:
“黄丽那天真是很敬业,她就是一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单纯得很,可能觉得我是你老公,你又是从北京总部派来巡视工作的,所以她才那么卖力表现吧,她可不知道我们俩究竟是个什么关系,更不知道咱是因为私事儿从桂林到的福州啊。所以啊,她对我很热情,而且送我上飞机时还专门委托我给你说几句话,帮她解决工作转正问题。我也不瞒你,黄丽是让我找你了,就是为了她工作的事儿,你看看吧,还是尽量的帮帮这女孩吧,刚毕业的大学生,找个合适的工作确实很不容易的。帮助别人就是帮着咱自己,再说了,你们都是同行,这圈子也不大,年轻人成长的快,说不定将来遇到什么事情,她还能帮你,你说呢?”
北纬的一番话,真真假假的混杂在其中,说的真是是滴水不漏。现在北纬自己都开始佩服自己了,关键时刻不仅没有掉链子,而且口才竟然还这么好,把一个即将露馅的事情给说的天衣无缝。百合在那边听完,一时也没什么茬可找,于是她叹了口气,说:
“我知道你是好面子,人家对你热情,你答应了人家不得不帮这个忙。这样吧,我再想想看,要是黄丽打电话问你,你先不要给她打什么包票,毕竟这事儿我说了不算,还要请示老板。”
北纬听了,心里一阵大喜,他知道,这事儿有门,于是他高兴地说:
“我知道的。要是福州分公司不行,你也可以把它安排到别的省份啊,反正她也不是福州本地人,在哪里不都是一样的吗?”
百合沉了一下,叹口气说:
“我看看吧。老板说准备年后在海南成立一个泰国化妆品代购部,利用海南免税旅游岛的优势专门代购泰国化妆品,要是有可能的话,就安排黄丽到海南去吧,这个代购部是个独立公司,待遇还高,环境也不错,就是工作累一些,但年轻人刚工作应该没问题的。”
北纬听了感到非常欣慰,他知道,黄丽工作安排这事情应该基本没什么问题了。于是北纬赶紧把这个话题打住,免得夜长梦多言多有失,和百合说了一些别的事情,然后就把电话挂了。放下电话,北纬坐在那里想了一会儿,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虽然回到济南后黄丽一点消息都没有,但北纬还是想摸摸她的底牌,看看这丫头到底想做什么。虽然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但也不能排除现在的时髦丫头甘愿付出,以寻求青春刺激享受人生快感,或者既享受人生快感又达到利益目的,一举两得,这么来回的盘算着,北纬看看快要下班了,趁着这会儿办公室里没人,他赶紧拨通了黄丽的手机,电话一接通,黄丽柔美娇滴的声音立马传到了北纬的耳朵里:
“想我了是吧?嘻嘻,我就不给你打电话,看你心里有没有我。你要是不理我,我就把咱俩在包间里面的合影发给百合姐看,让她回去打你屁股,罚你跪搓板,让你一个月不能上床天天晚上在客厅里睡沙发。”
黄丽的一番话,把北纬心里的疑问顿时都解开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句话真的是不错。看透了对方的底牌,北纬这会儿反而心里踏实得很,他兴庆自己没报什么幻想,提前给黄丽工作上的事情作了安排,于是北纬志得意满的说:
“哪能把你给忘了呢,年轻漂亮的女大学生,哪个男人不喜欢呢!你赶紧把那自拍给删了吧,留着它一点用处都没有,让别人看到了,受伤害的还不就是你我咱两个人吗?你工作的事情,我已经给百合说过,她说她会给老板说的,但最终怎么样,还是老板最后决定,所以她也不敢给你打包票。还有啊,好像你们分公司的同事对你实习阶段的表现不太满意,说是你用于个人上的时间太多,你还是抓紧和你的分公司领导沟通一下,改变一下领导对你的印象,这样对你下一步的工作安排也有好处的。你是聪明女孩,我的话你应该能明白的,你说呢?”
黄丽听了,笑着说:
“我记住了。我会尽力的。什么自拍合影的,你别挂在心里,我早就删除掉了。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我把女孩最重要的都给你了,对你那么温柔,你能忍心看着我没有工作流落街头吗?嘻嘻……那我晚上请分公司经理去吃冰激凌,叫上百合姐,然后一块去K歌。你看可以吧?你和百合姐帮助了我,将来有机会,我会加倍回报的。相信我诺……小女子和你一样,说话是算数滴。嘻嘻……”
北纬的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他为黄丽的脑子灵活很是折服,现在的90后,真的是另外一个群体,另外一个人生。给黄丽打完了电话,北纬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开车回家。一路上心里美滋滋的,他一边开着车听着收音机,一边想着前几天所经历的事情,收音机里经济台正在讲述“人生和经济改革”,朗诵着北纬小时候读过的课文《小马过河》做例子:小马拖着一袋子面站在河边,犹豫不决,不知道河水是深还是浅?听着别人七嘴八舌的告诫,它先是恐惧,后是犹豫,最后还是听了妈妈的话,一番衡量利弊,选择了一条适合的道路,昂首挺胸的趟了过去。北纬听着这故事,想着想着,得意的笑了,他知道,经历了桂林——福州这一回,他和百合,还有黄丽,最后都是赢家。于是他大声的跟着收音机自言自语的说:
“面对未知事态的将来,只有勇于担当,无畏无惧,主动出击,尝试过了以后,才知道河水既不像老黄牛说的那么浅,也不像小松鼠说得那么深。”
跟着收音机里面念完这句话以后,北纬得意极了,放声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