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飘听了,当然是意外地惊喜。他故作深沉的想了一下,最后点点头,说:
“你是大老板,我当然愿意和你这样么有实力的老板合作。”
这老总听了,很是开心。拍拍飘飘的肩膀,说了句:“明天到财务领钱。好好合作”,然后就在众人的簇拥下,坐上他的豪华座驾,走了。飘飘站在那里,安排完工头最后一点收尾的活,刚要开着自己的车走,这时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飘飘接通,对方上来就自报家门:
“你是飘飘吧?我是港口海关稽查处的,有件事情需要找你调查核实一下,你现在在市里么?我们去找你当面了解情况。”
飘飘听了,感到很奇怪,他反问道:
“海关稽查处?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我是卖草坪的,你们也需要买草坪吗?”
对方笑了,接着说了一个公司的名字,问飘飘知道不,飘飘说:“不知道”,对方又道。
“那黄丽呢,这个人你认识吗?”
飘飘听了,说:“认识。怎么了?”
对方说:
“黄丽这个人就是刚才所说的那家公司主管,她涉嫌偷逃关税。”
飘飘这才明白过来。他沉了一下,很生硬的给对方说:
“你们调查谁,那是你的事情。对不起,我这里很忙,没空和你闲谈。我自己从来不和什么海关打交道,所以我自己也没有什么偷逃关税的,你还是去找别人调查去吧,我没空。”
说完了,飘飘就把手机挂掉。坐在车里,飘飘想了一下刚才这事情,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事情肯定和百合有关系,否则,海关稽查处那些人不会了解得这么清楚,把电话直接打到飘飘这儿来的。想到这里,飘飘发动车子,径直往刘老太太家跑去找百合。
百合正自己在刘老太太家客厅里坐着,看飘飘气冲冲的走进来,她问道:
“怎么了?这么不开心。”
飘飘也不客气,上来就把海关稽查处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完了飘飘的话,百合难耐喜悦,转过身去,许久没说话。飘飘走近百合,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问:
“这事情,真是你举报的?”
百合点点头。
飘飘看着百合,不解的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黄丽只不过是为她自己的公司少花一点钱,为自己谋取个能干的名声,将来好升迁罢了,那些成船成船的倒卖石油铁矿石的垄断寡头大佬们,才是真正的走私,你为什么不去举报他们而非要和黄丽过不去呢?”
百合听了这话,忽的转过身来,她怒视着飘飘,说:
“我为什么举报黄丽?你不清楚吗?如果黄丽不勾引你,我能做事情这么绝吗?我能把公司这么便宜的就卖掉吗?你现在指责起我来了,你应该问问你自己,问问黄丽,你们究竟做了什么。明着告诉你吧,黄丽就是我举报的,她完了,你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要是觉得黄丽很重要,那你就去找她去吧,我不拦着你,本来我们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走吧,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百合一指大门,怒声呵斥道:“走!现在就走!”
飘飘看了看怒不可谒的百合,头一扭,转身走出大门,开车狂奔而去。
北纬灰头土脸的从刘老太太家里出来,开车就往市里跑。在路上北纬觉得自己应该给黄丽打个电话,说一下海关的事情,尽管他很清楚黄丽的为人,但是还是不太忍心眼睁睁的看着她就这么身陷囹圄。但转念一想,给黄丽打电话又有什么作用呢?既然海关稽查处已经问到自己头上,那黄丽那边肯定是早就调查过,但不打电话,北纬老是觉得不大于心不忍。思量再三,他决定给在港口的朋友说一下这事情,于是他把车停在路边,给在港口的朋友打电话过去。朋友根本就没有拐弯抹角,没等北纬开口问,他就先说了:
“你是为了海关棕榈油的事情吧?”
北纬感觉挺惊奇,说:
“是啊。大概2个小时以前,海关稽查处的人打电话找我,但我没有理会他们。你没事儿吧?”
朋友笑了,说:
“我肯定没事儿啊,我只是代办通关,挣个跑腿费而已,要是有事儿的话,这会儿你还能在电话里面和我说话么?这么大的事儿,真要是沾上走私或者偷逃关税的醉名,那还能跑了吗?个人要被立案缉拿,公司要被罚款,总之要花一笔不菲的钱。这种事儿在海关那儿真是太普通,几乎天天都有,人家已经司空见惯,见怪不怪的了。只要肯花钱认罚,就不会有多大的事儿。海关多大数额的走私没遇到过啊,几十亿几百亿的都有,这么一船棕榈油,能值几个钱呢?人家根本就看不上眼。”
北纬听了,这才稍稍有些放心然后问道:
“那黄丽呢?她会怎么样?”
朋友沉了一下,说:
“那就不好说了。聪明点的,赶紧外出躲一躲,反正这是公司行为,又不是她个人行为,大不了公司向海关缴纳罚金就是。上午她们海口公司有人和我联系过,征求我意见,我也把抓紧来缴纳罚金的意思给他们讲过,估计她们公司最近这几天就派几个人过来,到海关谈一下罚金的事情。我看她们公司还是很明白事理的,应该能很好的处理好这件事。哥们放心吧,我这里没事,至于黄丽黄经理,听她们公司的人说,好像已经去泰国,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这样子最好,在国内的话,在这个风头上,肯定没她的好。”
听了这话,北纬的心里稍微宽慰了一点。黄丽远走泰国,虽然出于无奈,但总比被查办甚至被缉拿要好,等罚金交纳过处理完这事情,风头过去,几年以后再回来也就没事儿。想到这里,北纬长出一口气,给朋友说了几句闲话,然后把电话挂掉。北纬坐在车里,抽烟冷静一会儿。本来他想给百合打电话说一下,想想和黄丽有关,没准更加招惹百合厌恶,所以北纬苦笑一下,干脆放弃了这个念头。
第二天北纬到游乐中心把货款结算回来,就在家里蜗居着休息,哪里也没去。按照事先的计划,这些货款应该给百合的,她再拿出一部分钱来,给村主任,然后由村主任安排会计再把钱按照供货量大小分发给提供草坪的种植户。但现在北纬一点也不想见到百合,对于百合举报黄丽,尽管黄丽出走泰国逃过一劫,但是北纬还是觉得难以接受,觉得百合用这样的手段打击报复别人太卑鄙。他决定故意不给百合送货款过去,灭一下她的傲气,等百合打来电话催要,再把钱给她拿过去
就这样一连好几天过去,百合一直没有打电话来催要货款,北纬开始觉得有点不正常。按理说,即使百合不要钱,人家村子里那些种植户不能不要钱的啊,难道是百合已经拿出钱来给村子里结算过了么?想来想去,北纬觉得自己拿着货款不给百合,这样做不大好,有点意气用事,恰好游乐中心又打来电话,说再要5000平米的草坪,北纬听了,找了一个理由,说要看看种植场草坪生长情况后再答复,暂时没答应确切的供货时间。他拿上结算回来的货款,开车去刘老太太那里找百合看个究竟。
北纬开车到了刘老太太家里,进门刚一坐下,刘老太太就给他说:
“百合前几天回杭州去了。昨天给我发来短信,说他父亲没了,这段时间她在杭州帮着妈妈料理后事,一时半会儿不回来。”
北纬并没有感觉挺意外,沉了一下说:
“他那个爸爸肾衰竭很多年,晚期换过两次肾,花了很多钱,最后还是不行,也算是解脱了。唉,人哪,这都是命中注定,钱再多,官再大,该着走的时候,晚一秒都不行,这都是命啊!”
刘老太太听了,嘴里念叨着一些什么,然后从里间屋里拿出一道纸来,走到外面院子里,对着东南方向念叨一番,然后点着火把纸烧掉。看着那些纸灰飘浮在空中渐渐地灰飞烟灭,北纬忽然心里一酸,这会儿又心疼起百合来。他知道杭州那边就百合和她妈妈娘俩,现在这个继父一死,应该会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他们娘俩去处理,怕是一时半会儿,百合不会回来了,以后公司草坪的黑事情,要全靠自己去打理。果然,刘老太太烧完纸以后,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纸灰,然后给北纬说:
“回屋吧,百合有话让我捎给你。”
回到屋里坐下,刘老太太从里间拿出一个小包来,递给北纬,说:
“百合让我转告给你,公司留给你经营,她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该怎么做你自己决定就行,不要再指望她。这里面是公司的钥匙和所有的证件,新公司的东西都在租的屋子里,一会儿我带你看看百合租的院子,就在村头公路边上,你来的时候就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