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就一点也不关心在那边的情况吗，我说了你都不问一句。”
太子晃了晃脑袋，他怎么忽然睡着了？
“我这不是相信你嘛，那边情况怎么样？”太子从善如流的提问。
龙舞：“虽然那几个都被我处死了，但妾却听到了一个消息，祁圩山有位叫赛半仙的，据说能力非凡，凡经过她祈祷救治的病人都能好起来，经过她祈祷祝福的人都能幸福快乐，但她轻易不说话，说出的话就是上天之语。”
“上天之语？”太子忽略到前面内容，一下注意到与他息息相关的词。
龙舞点点头：“妾猜测此人很可能就是神女。”
太子推开龙舞，双手背后来回走动，关于神女的传说很多，最早是越家的祖先，太子虽然不信，但是他父皇对此深信不疑。
“既如此，便派人去找她来，当着父皇的面说我是帝王之相，我就看老三还拿什么跟我斗。”
太子言毕，正要去下令派人去祁圩山，龙舞忙拉住他。
“殿下，此事万不可您亲自出动，陛下刚下令您面壁思过，与外界断绝联系，见您如此行为还以为您又不听旨，此事还是交给我爹去办吧。”
太子听她说的有理，点头答应了，但他也有自己的顾虑，那就是龙尚书愿不愿意帮他这个忙，而且他是朝中正二品大臣，无故缺席这么久父皇不会答应的。
龙舞听了她的顾虑，表示一切交给她去办，但前提是她要见到她爹。
于是话题又转到太子上午来找她时要说的事，皇后不答应帮助她们去龙府。
龙舞泫然欲泣，可怜巴巴的看向太子。
“唉，你不知道父皇最近心思莫测，总感觉在衡量我和老三两个谁更重要，不过你放心，有了这个消息我相信母后会帮我们的。”
太子咧嘴，胜券在握。
龙吟送卜屠回客栈，示意她稍安勿躁，既然已经找到人了有些事便可慢慢来。
然而龙吟有一事不解。
“既然你们没打算认回他，为什么还要找到他，这不是让双方都难受吗？”
卜屠细细鼻子，恢复成初见无欲无求的样子：“我娘在三年前去世，临死前我赶回去见她最后一面，问她后悔扔掉我弟弟不，她说不后悔，我爹当时也在旁边。”
龙吟了然，卜屠的爹娘若是恩爱，他爹必定不会干让他娘后悔的事，比如认回平原。
龙吟无话可说，她倒是想好人做到底，不过清官难断家务事，还是让这姐弟俩随缘吧。
龙吟坐上马车回府，刚到芝兰院就被绿水拉到一边。
“小姐，今日我在牡丹苑看见秦姨娘了，她正派人打扫那边卫生。”
龙舞是秦姨娘的宝贝女儿，明知龙舞回来的希望小，平常也时时派人打扫那边，绿水不是大惊小怪的人，龙吟沉吟，没想出什么结果。
“无碍，咱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龙吟安慰绿水，她今天有点累了，想到龙舞即使回来也不可能再对她们造成什么威胁——她这么多月来的准备又不是白干的。
龙吟是绿水的主心骨，她说无碍绿水也就放到一边，不过还是时时刻刻关注那边的动静，每天有事无事就绕去牡丹苑远远看一眼。
要说这打扫屋子可真够彻底的，这都三天了还么结束，这会修修那边拆拆，瞧着倒像是。。。盖新楼？
绿水说不清这种感觉，这日借口去给苑氏送饭——她每天都送，只不过平日为了躲避麻烦都绕小路走，这几天却是绕牡丹苑前那条小径。
“绿水姐姐，又去送饭啊。”
捧着几本书籍的小丫鬟从旁经过，羡慕的吸了吸鼻子。
绿水姐姐的手好巧。听芝兰院的小姐妹说绿水姐姐心情好的时候喜欢做糕点给她们吃，而她每天心情都很好，真羡慕可以在那里干活的人。
“对啊，你抱这么多书去哪？”绿水笑眯眯的问。
小丫鬟是个木纳性子，只知道埋头干活，不过待得久了也多少能听到一些流言。
“她们说太子要陪二小姐回来，让我们在书架上摆些太子爱看的书籍。”
绿水扫了眼第一本的书目——《越国山水》，是某个爱好云游天下的道士写的，是为了让其他人更好的知道越国大地有哪些风景秀丽的地方。
二小姐不喜欢这些书，难道真是给太子看得？
“哎呀我去干活了，晚了会没饭吃。”小丫鬟匆匆打了句招呼离开。
绿水伺候夫人用完餐，如今夫人更像个心智不全的小孩，脾气时大时小，却不在对谁都有攻击力，特别是看到小姐的时候，特别容易哭，大夫说病人心情不宜起伏太大，小姐也就很少出现在这。
回到芝兰院，绿水把今日夫人的状况说了一遍，总体病情比较稳定，当初红萼师傅也说了这是罕见的急症，能治好脑子已是大幸，恢复却要十年半载的。
“嗯，娘那边多注意，最近天又更冷了些，今儿下午送一框炭过去。”
绿水记下，接着说今日在路上碰见的事，末了忧心的问，二小姐是不是要回来了。
在这小丫头心中，二小姐回来就是大小姐难受的日子，因为二小姐总是看大小姐不爽，老爷不理会后院之事，老夫人有心无力看在眼里只能稍稍打压秦姨娘，却绝不会为了她把太子侧妃生母赶走，如此更加助涨她们的气势，要不是小姐后来想通，学会反抗，她们现在还是被逼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无人问津小角色。
龙吟对此倒不太担心，龙舞要不要回来能不能回来都不是她能左右的事，大不了那两天她躲出去，认怂。
如此又过了四日，天气大晴，积雪铺陈一路，老夫人叫龙吟到寿雁居请安。
“老夫人怎么忽然叫小姐过去，该是大好了？”
绿水与花镜对视一眼，绿水默认紧跟在龙吟身后。
寿雁居院落的积雪早已被打扫干净，龙吟踩在上面感受不一样的柔软，别说不怕弄脏衣服的情况这声音还挺好听。
咔吱——咔吱——
绿水看着玩心大发的主子，无奈提醒。
“小姐，老夫人还在等你，咱们快些进去吧。”
龙吟跺了跺刚走过的地方，把土地垄实了。
“嗯，先准备这些，这个春卷买得到就买，忙不过来则到他到附近街道试试。”老夫人低头仔细的看每一个字。
“祖母，现在是冬天，吃什么春卷啊。”龙吟掀帘进屋，揭开身上的斗篷，捂着手中的小炉凑过去一看。
“哇，祖母大寿不是还没到？冬至也过去了，这么丰盛是准备年货吗？”
老夫人被她逗笑：“你啊就知道吃，离过年还要多久你就开始惦记了，不过说到这件事我到想起来，你也老大不小了，此次舞儿回府你多跟她接触接触，然后这次过年的年货单子你拿一份给她，剩下的都让她准备。”
竹意蹲礼行是。
龙吟：她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祖母，孙女儿还想多陪您几年。”
龙吟难得撒娇，老夫人却不纵容她。
“我一把老骨头还能陪你几年，现在我最想看到的是就是你风风光光嫁出去，也全了你母亲这么多年的念想。”
谈到苑氏，两人都沉默了，老夫人先前并不喜欢苑氏，毕竟是个让龙府丢脸的疯婆娘，不过念在她给龙府生了个这么优秀的女儿，许多事就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如今身份是不同了，被圣上宣到大殿夸奖，之前那些糟糕名声被掩盖不少，正是择婿的好时候，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
老夫人对龙吟的亲事很执着，又说了很多让她跟龙舞打好关系的话，有太子侧妃牵线，说不定也能嫁到侯府去。
老夫人说到这里感叹：“其实前几日有人拿他的生辰八字来说要求娶你，我越过秦氏招见他。”
龙吟不知这一出，她这样的名声竟然真有人求娶，到底是谁嫌自己命大。
老夫人说到一半就不说了，龙吟好奇：“后来呢？”答应还是没答应，没答应又是为何。
此时她只是单纯好奇是谁有这个胆子，全然不是对自己婚事的关心。
老夫人斜睨她，要说这个孙女聪明吧，平时鬼灵精怪的让人爱恨不得，要说傻，在某些方面又迟钝的可以，比如说这桩婚事，连秦氏都知道了在她这边旁敲侧听，她院里那丫鬟这么聪明的会没打听到的？肯定是她没吩咐丫鬟去注意这方面的消息，才会造成这段的空白。
老夫人有心教育她两句，看她机灵的双眼此刻带着纯真的好奇，半是无奈的妥协。
“是哪户人家你就别打听了，反正让我给拒绝了，你呀给我争争气，找个好相公疼自己一辈子。”
龙吟明白老人的良苦用心，在这样的环境中人们认定女子只能依附男子而活，这不是靠她一己之力能改变的。
“祖母，要不你跟爹说说，给我找个入赘女婿算了，我不离开龙府。”倒不是龙吟对龙府感情多深，她甚至十分不愿意待在这里，可不这么说又堵不住老夫人的嘴。
老夫人震惊的瞪圆眼睛，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个不孝子。
“这个事情你想都没想，你爹还年轻自然会给龙府生个继承人，你就好好想想怎么才能嫁到侯府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