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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荆轲刺秦

燕国投降的车队到了秦国后,荆轲拿着价值千金的礼物,优厚地赠送给秦王的宠臣中庶子蒙嘉。并委托蒙嘉在秦君面前美言,使得秦君面见燕国使臣。

蒙嘉得了厚礼,自然欢喜的进宫为荆轲说好话,在他看来,这群人不过是待宰羔羊,对秦国构不成任何的威胁,反而带来的燕国地图和樊於期的人头是秦国目下最需要的。

而荷华就是在嬴政的书房见到蒙嘉的,前阵子国尉大人尉繆著了一本新书《尉繆子》呈给了嬴政,荷华早就听闻过尉繆的才气,所以才巴巴的跑到书房找这本书。嬴政在批阅奏章,荷华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的走在书架中寻找《尉繆子》的竹简,而此刻蒙嘉却来觐见。

蒙嘉是嬴政做太子时身边的侍从,虽然官职低下仅为中庶子,但颇受嬴政倚重。

蒙嘉替荆轲先在嬴政面前说道:“燕王真的惧怕君上的威势,不敢起兵抗拒君上,愿意全国上下都做秦国的臣民,排在诸侯的行列里,像我大秦的郡县那样贡纳税赋,只要能够守住祖先的宗庙,按时祭祀就行了。燕王姬喜害怕不敢自己来投降,恭敬地砍下樊於期的头,并献上燕国督亢的地图,用匣子封好,燕王亲自拜送庭前,派使者来报告君上。一切听凭君上的吩咐。”

“寡人原本以为燕王会是大忠大勇之人,没想到为了苟且偷安居然将樊於期的人头都送来了,当初樊於期随成蛟叛乱背离秦国投靠燕国,寡人还以为此生再无机会泄心头之恨,没想到樊於期终究是死了。”嬴政合上一卷竹简。

蒙嘉试探性的问道:“那燕国使臣,君上可否宣他们觐见?”

“见,为何不见。燕国斩杀了樊於期,又将督亢献上,寡人自当大礼款待燕国使臣。”

蒙嘉退出后,荷华抱着竹简从书架中走出来,拧着眉心看着蒙嘉离去的背影,将自己的担忧说出来:“儿臣总觉得此事不妥,燕国一向自恃自己是周天子的血脉,看不起我大秦,如今怎么会费尽心思的杀了樊於期派遣使者前来投降,儿臣恐怕这其中有诈。”

嬴政笑着宽慰女儿:“君父素来知道你心思缜密,不过这次确实是燕国有意臣服。燕国使臣入秦之时,君父就已经查过了他们的底细。那个荆轲不过是个亡命天涯的游侠,与盖聂谈论剑术,说的不当之处,盖聂对他怒目而视,当晚荆轲就乘车偷偷离开了榆次。而秦舞阳不过是仗着年轻气盛,杀过几个手无寸铁的莽汉,其实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本事、在秦国的朝堂上,他们若是想要意图不轨,那就是把整个燕国放在秦军的铁蹄下任其蹂躏。”

荷华知道嬴政正在兴头上,无法劝阻,便跑到嬴政身后将摆在架上的秦剑取下来,放在嬴政手中:“君父要答应儿臣,明日宣见燕国使臣荆轲时,将这把剑随身佩戴。”

看着女儿满脸认真的模样,嬴政不忍拂了她的心意,连忙承诺明日佩戴这把秦剑。

次日,嬴政在朝堂上安排最隆重的“九宾”大典的礼节,在咸阳宫接见燕国的使者。

荆轲捧着装有樊於期头的匣子,秦武阳捧着地图匣子,按次序前进。走到殿前的台阶下,秦武阳脸色变得很恐惧,群臣感到很奇怪,荆轲回头对秦武阳笑笑,上前替他向秦君谢罪说:“秦舞阳是北方蛮夷地区的粗陋人,没有见过天子,所以害怕,希望君上原谅他,让他在君上的面前完成他的使命。”

嬴政对荆轲说:“起来,取过秦舞阳所拿的地图!”

荆轲取过地图奉送给嬴政,展开地图,地图全展开时匕首就露了出来,于是左手抓住嬴政的衣袖,右手拿着匕着刺他。还没有刺到嬴政身上,嬴政大惊,自己挣着站起来,袖子断了。这是嬴政才想起荷华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佩戴的秦剑,他拔剑,剑太长,握住剑鞘。当时心里又怕又急,剑插得又紧,所以不能立即拔出来。

荆轲追逐秦王,秦王绕着柱子跑。群臣都惊呆了,事情突然发生没有意料到,大家都失去常态。并且秦国的法令,群臣侍立在殿上的,不能带一点兵器;那些宫廷的侍卫拿着兵器的,都排列在殿下,没有皇上的命令不能上殿。正急的时候,来不及召唤殿下的侍卫,因此荆轲追逐秦王,而仓猝间惊慌失措,大家没有东西来打荆轲,于是用手一齐同荆轲搏斗。

这时,随从的医官夏无且用他捧着的药袋投击荆轲。秦王正绕柱跑,仓猝间恐惧慌忙不知所措。两旁的人就喊:“君上快把剑推到背后!推到背后!”于是嬴政拔出剑来击杀荆轲,砍断了荆轲的左腿。荆轲伤残倒地,就举起他的匕首投击嬴政,没有投中,投在柱上有淡蓝色的火花迸溅,一看就知道匕首上游剧毒。

荆轲自己知道事情不能成功了,靠着柱子笑着,两脚伸开象箕的样子坐在地上。骂道:“事情所以没有成功,因为想劫制你订立盟约,一定要得到盟约来报答太子啊。”

嬴政用尚且带着血的秦剑指着荆轲说道:“若你只是想挟持寡人签订盟约,为何那匕首上要沾满毒药!你不过是想杀了寡人,让天下重新陷入纷争之中,让那些无能而又自私的六国贵族继续为一己私欲作威作福的鱼肉百姓。荆轲,你可知道,在寡人和这些大臣的眼中,你是多么的可笑可怜。大争之世,凡有血气,必有争心,而你却不能心怀天下。却妄想着提一匕首欲改天下。你这种人,活着也不过可笑罢了!”

嬴政回到王位上端坐,吩咐道:“来人,将荆轲拉出去车裂,尸体剁碎了给燕王姬喜送回去,明日命李信重整三军,寡人要荡平燕国,活捉燕王和燕太子!”

这场刺杀终究以荆轲的死亡收场,同时为荆轲陪葬的还有整个燕国。

荆轲的碎尸被秦国使臣送到燕国朝堂上时,这些燕国贵族的无不例外的纷纷引袖掩鼻呕吐,秦国使臣一句话都没说,拂袖扬长而去。然而紧接着的便是王翦、辛胜带领秦军的铁骑一夜之间渡过易水,秦剑直指燕国的蓟都。

嬴政的盛怒是弱小的燕国无妨抵挡的,而燕王喜却依然选择苟且偷安,私下揣测嬴政的怒火。嬴政此次怒火完全是因为荆轲刺秦而导致的,荆轲已死,秦舞阳也在秦庭前伏法被诛,唯独幕后的策划人太子姬丹还活着。燕王喜终于决定为了让嬴政息怒,要将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长子的头颅砍下来呈给嬴政请罪,然而他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早已先一步离开了蓟都逃往辽东。

燕国与更加弱小的代国联军抵抗秦军的进攻,于易水西被秦军击败,蓟都沦丧秦军之手。燕王带着燕国贵族逃难至辽东,李信率领大军一路追杀,代王嘉便献策给燕王喜,让他杀了太子丹将人头呈供给秦君,便可以免了燕国这场大乱。

燕王喜不惜以儿子的性命向秦王乞哀,妄图破其家而保其国。他并非只有姬丹这么一个儿子,而这个儿子又给他惹来了惊天灾难,他早就恨不得杀了姬丹祈求秦王放过自己。

也许太子丹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的结局竟如樊於期一模一样。燕国使臣将太子丹的项上人头送到秦军大营的时候,李信看也不看一眼,说道:“我们秦国君上所受惊扰岂是太子丹的一颗人头能偿还的。”

燕国使臣颤抖着声音说道:“燕国愿割地来平息秦君的怒火。”

于是,这场战争秦国不废一兵一卒白白得了辽东以西所有的燕国土地,而燕国唯一一个有头脑的太子丹终究落了个首身分离的下场。

而经过荆轲刺秦一事之后,咸阳宫的守卫更加森严,李斯更是铸造了四个磁石巨人竖立在大殿门外。

因荆轲一行人是中庶子蒙嘉引荐的,嬴政念在蒙嘉多年服侍的份上,并未要了他性命,只是剥了官位贬为平民。太医夏无且更是得到嬴政的厚待。

而那日,嬴政一身是血见到荷华时,荷华扑上来抱着嬴政的手臂焦急的问道:“爹爹!你是不是受伤了!伤到哪里了?”

她焦急的连“君父”都忘了喊,而是直言不讳的喊“爹爹”。

嬴政心中一暖,替女儿擦去流出来的眼泪,安慰道:“爹爹并没有受伤,身上只是逆贼的污血。若非荷华让爹爹佩剑,恐怕今日爹爹就真的死在大殿上了。”

自此之后,荷华更是得嬴政的疼爱,是宫中其他公子公主无法相比配的恩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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