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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结拜

周日下午,沈佳音、周心妍和夏天一起前往“时尚唱片”。一路上,心妍奈何不了夏天的纠缠,只好给夏天看了歌词。

“周心妍,不错不错,比沈佳音的强多了。”夏天一个劲地夸着心妍。

“你去死。”沈佳音往夏天肩膀上捶了一拳。

“怎么着,不服输?你要不嫌丢人,到时把你那歌词给阮羽翔看看,看他选谁的。”

“你别这样说佳音,她不是一直忙么?不像我这么有空写歌词。其实她写得也挺好。”

沈佳音看了看心妍,说:“其实,你确实写得比我好。”

“看看,她自己都承认了,写得够丢人吧?”夏天一脸没心没肺的欠扁的样子。

沈佳音自然不能让夏天小瞧了自己。

“有本事你写写。我只说她写得比我好,又没说我自己写得不好。”

夏天不以为然,撇撇嘴:“我最烦填歌词了。”又凑近心妍嬉皮笑脸,“以后我写曲,你写词,咱俩夫唱妇随。”

心妍红着脸瞪他:“谁跟你……”

沈佳音听了夏天的话,自然不爽,骂道:“夏天,你脸皮可真厚。”

三个人一路上吵着闹着到了“时尚唱片”门口,一辆小车按着喇叭声在他们旁边停下。

三人同时朝那边看去,屈姐和阮羽翔下了车,向他们走过来。

“你们也来了,真巧,上去吧。”屈姐笑着迎上来。

五个人一起上了电梯。

“羽翔哥,MV什么时候能出啊?”沈佳音问。

“下周就能完成了,争取尽快。”屈姐替他回答。

“那我们可要先看。”夏天说道。

“你什么都要抢第一。低调点不好啊?”心妍劝道。

“你才知道他,德行!”沈佳音接着心妍的话,瞟了夏天一眼,又对阮羽翔说,“哥,你上镜肯定帅,本身就帅得不行了。”

“呵呵。”阮羽翔虽然笑着,却是满脸的倦容。

屈姐担心地看着他:“你待会要不先在工作室睡会儿?”

“没关系的,真累了,就眯一会儿。”

“怎么累成这样啊?”心妍问。

“昨天都没睡觉,”屈姐嗔怪地看着阮羽翔,“问他说是被剧本吸引了,干脆都看完,熬了一宿,今天一早又得去赶通告。你们说,不是自己找累么?”

阮羽翔说:“总要先看剧本怎样,看看自己适不适合。”

“人家导演都找上你了,难道你比导演行?”屈姐应道。

“哥要拍电影了?”夏天凑上问。

“不是,是电视剧。”说着,阮羽翔打了个呵欠。

“过几天要跟人家签约了。”屈姐看到阮的样子,接了他的话。

“啧啧,忙得跟骡子一样。”沈佳音形象的比喻把大家都逗笑了。

进了工作室,屈姐开了灯,把窗帘拉上,留一点缝,照旧关上门去自己办公的地方了。阮羽翔用上了惯有的玩笑语气,问:“两位才女的大作呈上吧?”

沈佳音说:“哥,我的就不给你看了,我看了周心妍的,比我好一点。”她虽虽不得不服气周心妍的厉害,可也不能把自己给贬低了,所以只说“好一点”。

“哪是一点啊?比你好多了吧?”夏天嚷了起来。

周心妍把誊好的稿纸递给阮羽翔,说:“佳音写得也很好的,你也可以看看。”

“这样啊,那佳音,你的也给我看看吧。没关系。”

沈佳音有点别扭的从包里拿出来词稿,给了阮羽翔。

阮羽翔把两人写的词都看一遍,说:“确实,心妍的略胜一筹,和伴奏曲要表达的情感很吻合。你的感觉很敏锐,能发现曲作者想表达的东西。”

他赞许地看着心妍,说:“小妮子,真不愧才女之名啊。”听他叫自己“小妮子”,心妍觉得一股说不出的暖意涌上心头。

“不过,佳音你的也不错。你再努力写,到时用你的。来,大家一起看看吧。”

他从抽屉里拿出谱好的曲,问夏天和佳音:“你们看看这两首,想想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

心妍看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到处转转看看。

突然,她看见鼓架上放着一张纸,是上次来这阮羽翔编的伴奏曲谱,上面写着“幸福的距离”,这几个字,上次是没有的。

他的想法和自己的一致!心妍不可思议地转头向正在讨论的阮羽翔望去,又看了看手上的曲谱,他,我,我们……

阮羽翔也尝试着填了词,他取的歌名,就叫《幸福的距离》。周心妍的猜想没错。

这天的工作效率很高,阮羽翔专辑共发八首歌,他自己担任四首的编写工作,另一半由公司词曲工作人员负责。

阮羽翔和大家一起完成了三首曲的修改,夏天和佳音合作完成了一首曲的初步编写。剩下的就是进一步的修改完善工作了。

整整一下午,阮羽翔居然没有打一会儿盹,当然,他也没法睡,夏天和沈佳音时不时地要问他一两句。

等到工作结束,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走,一起吃饭去。”阮羽翔搂着夏天的肩膀说。

“那是,怎么着也得蹭你顿饭,犒劳犒劳自己。你不说,我还不觉得饿,”说着,他摸了摸瘪瘪的肚子,“现在啊,饿得不行了!”

“瞧你那怂样!”沈佳音瞟了夏天一眼,骂道。

“那行,你不怂,你待会儿别吃饭啊!”夏天瞪着回了沈佳音一句。

沈佳音一听,追着夏天就是猛一顿打。

“湖畔大酒店”的“听雨轩”里,大家共敬了一杯。

阮羽翔说:“真没想到,能这么快就完成了,夏天、佳音、心妍,谢谢你们!”

屈姐从包里拿出三个信封,上面分别写了夏天、沈佳音和周心妍的名字。她把信封一一推到他们面前,说:“辛苦你们了,这是一点表示。”

三个人都意外地看着她。

屈姐微笑着说:“看看就知道了。”

阮羽翔看看屈姐,又看看他们,说:“拿着吧。”

夏天打开一个信封看了看,抽了出来,是十张一百块,他抬起头,说:“哥,屈姐,不用这么客气吧?”

屈姐看着夏天,说:“你先别急,是有条件的。”她顿了顿,“我是想,你们虽然也参与了编写,但是,词作曲作的署名都是阮羽翔,对外界来说,这些东西和你们无关。”说到“阮羽翔”三个字时,她特意加重了语气。

她的话音刚落,阮羽翔看着她叫道:“屈姐!”他似乎并不知道她的打算。

夏天显然也听明白了,他把钱扔在桌上,“腾”地站起来,叫道:“你说什么,与我们无关?这些东西,我们辛苦做出来的,在你眼里就只是东西?”

沈佳音摇了摇夏天的手,小声说:“夏天,你坐下,别发疯了。”

阮羽翔似乎也有点生气了,他对屈姐说道:“你这是干什么?”

屈姐看起来也很无奈,说:“没办法。谁让你在歌迷心里是创作型歌手?就算报上去,公司也会要求这样。”

心妍看在眼里,她把信封推回到屈姐面前说:“我不需要这个,你可以把我写的歌词标榜上阮羽翔的名字,我没关系的。”

说完,她收起背包,走到阮羽翔的面前说:“小阳哥哥,我想起来还有事,得先走了。”刚走两步,她又转身对他说,“我,真的没关系。但是,我想说,夏天,很热爱音乐。”

来到酒店门口,清新的风拂着脸,心妍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刚才的气氛,实在让人不太舒服。至于“听雨轩”里在继续着怎样的故事,心妍不知道,也不想去想。

回到宿舍,手机又响了起来。在回来的路上,它不依不挠响了很多次了,心妍却不想去接,因为心情实在不怎么样。

她看了看手机,是夏天打来的,心想再不接这家伙估计得瞪红了眼杀过来了。

“周心妍,你在干吗呢?回学校了?打电话你也不接,让人急的。”

“没事的。”

“我回来了,羽翔哥也来了。他说,想和你谈谈。”

“我说了,没关系的,我不在意这些。”

电话那头却是阮羽翔的声音,温和得令人颤动。

“小妮子,我在老树林,过来吧。”

心妍答应了:“嗯。”

听到他的声音,心里竟然又湿润而温暖起来。

心情不好,不是因为在意署名,而是,她有种感应,觉得阮羽翔的什么事情都由屈姐来决定,而且她的决定是那么地让他无法反驳,甚至都不曾与他商量。

她突然觉得很悲哀,至于为什么悲哀,她也不清楚。

她想问小阳哥哥,你快乐吗?你曾经教我快乐,可是,小阳哥哥,你,快乐吗?如果你快乐,为什么会写出《听海》?如果你快乐,为什么会和我一样,觉得幸福有距离?

心妍静静地向“老树林”酒吧走去。

里面传出熟悉的声音,她听出来是阮羽翔在唱歌:

习惯心底莫名的感动

对你的爱在心底翻涌

爱的幸福何时再相逢……

夏天远远看到心妍从门口走进,拉着她坐下,凑近说:“阮羽翔说,会有我们名字的。”

心妍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阮羽翔向这边走来。

她对夏天说:“夏天,我想和他单独说些话,好吗?”

“怎么了?”夏天定了定,问。

“没怎么,就是想和他单独聊聊。”

“你和阮羽翔怎么认识的?”

“夏天,你先去吧,以后我会告诉你。”

看着心妍的样子,夏天犹豫地迎面问阮羽翔走去,说:“我上去了。”脸上却是不情愿的表情。

阮羽翔坐在了心妍面前,微笑地说:“来了。”

心妍点点头。

“我刚听夏天说了,如果是要告诉我这个,您可以不用来。”

她对他用了“您”,显得那么生疏,让阮羽翔觉得有些意外。

阮羽翔仔细看着她,说:“心妍,你今天不开心。”

“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你应该知道的,小阳哥哥。”

她也看着他,却是淡淡的语气。

“开心些,快乐起来。”

“那,你快乐吗?”

“我?当然。”

阮羽翔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起来。

心妍没再看他,转头向夏天那边看去,小声说:“假话。”

声音湮没在吉他声中。

阮羽翔没有听清,凑近问:“什么?”

心妍突然调皮地笑了,说:“好吧,我答应你,快乐。可是,小阳哥哥得答应小妮子一个条件,作为交换。”

“哦?什么条件?”

“名字不用署我的,你和夏天的就行,我觉得,佳音应该也不会太在意。”心妍又略带严肃地说。

“为什么要这样?”

“夏天,有他对音乐的执著,性子又拧。”她停了一下,缓缓说道,“我,不希望小阳哥哥为难,公司也是为你好。”

阮羽翔笑了,伸手轻轻按在心妍的头上,说:“善良的小妮子。”

心妍问:“答应不答应?”

“你说,我能不答应吗?”

心妍高兴地笑着说:“哥哥真好!”

阮羽翔也笑了,很开心很开心。因为,他对面女孩的笑,是那样地与众不同,那样富有感染力,让人也会不由得和她一起开心。

这个孩子,明明是她为他好,却被她说“哥哥真好”。他怎能不为她的行为感到莫名的感动?又怎能不因为那发自美丽心灵的笑容而笑?

心妍突然凑近阮羽翔的耳朵,说:“小阳哥哥,跟我出去一下吧?”

“去哪啊?”

“跟我来!”说着,她拉上阮羽翔一齐跑出酒吧。

他们来到了大榕树下,心妍眨巴着眼睛对阮羽翔说:“小阳哥哥,咱们来结拜吧?”

“哦?怎么来啊?”阮羽翔饶有兴趣地看着她问。

周心妍也没回话,自顾双手握拳起誓:今天,以天地为证,我和哥哥阮羽翔在此立誓,结金兰之交……

说着,她拉起阮羽翔的手说,哥哥你也来啊!

“哦,呵呵。”看着她认真而可爱的样子,阮羽翔应道,也双手握拳。

心妍满意地看着他,继续说道:“从此……有难妹妹扛……”

说到这儿,阮羽翔应声道:“有难哥哥来扛,有福同享。”然后,学着心妍调皮地笑了。

心妍看着他,心里一阵感动,双眼已经模糊了。

心妍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对阮羽翔就是感觉特别特别亲切,有种很依赖的感觉。这种感觉,像是小时候在父亲的怀里撒娇,不怕被责怪,不怕被说不乖。

只是,因为五年前的那件事情,所有的都变了。父亲给她带来的伤害,几近影响了她的一生。

心妍呜咽着说:“哥哥,我们现在是亲人了吧。”

阮羽翔看着心妍,帮她擦掉眼角的泪:“是的,傻孩子。”

心妍嘟着小嘴说:“你又叫我孩子。”

“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孩子。”他点了点她的额头。

心妍看着大榕树,在心里说,所有的罪都让妹妹来扛吧,哥哥他是大好人。

她说:“哥哥,今天是非正式的,以后,有机会我们去天龙寺,烧香结拜!”

“哦,好的,呵呵。”

“哥哥是真心和妹妹结拜吗?”心妍认真地问道。

“你是真诚的人吗?”他没有回答,却问她。

“我明白了,哥哥是真诚的人。不真,何以成人!不诚,何以做人!瞧,大榕树和天地作证。”

“知道就好。走,进去吧。”

回校的路上,心妍走在前面,一路欢歌蹦跶着,不时回过头对走在后面的夏天说:“夏天,你走快点啊。”

夏天一直没怎么说话,许久,终于赶上前,拉住心妍的手:“说吧,周心妍。”

“说什么啊?”

“你和阮羽翔,怎么认识的?”

“哦。就是那天,他去你们院里那天,我们遇到了。我闭着眼睛骑单车,差点撞到他了,把我自己摔了。多严重你也知道了,是他送我去校医院。”

“你怎么会叫他小阳哥哥?”

心妍听着夏天的语气,实在不想多说,可看着他别扭的样子,还是说了:“我俩在网上认识,聊过,当时不知道对方是谁,后来,偶然的机会,知道了。”

“这样啊。还真巧。”

“是啊,很巧,刚开始我都不敢相信。”

“你们,没别的?”

“什么别的?”

“没什么。”

“什么时候说话说一半了啊?”

习惯了夏天直来直去的说话方式,心妍对他的欲言又止觉得奇怪。

“周心妍,你也真行啊,骑单车都能闭眼睛。”

“唔?你管得着吗?”

“谁说我管不着?谁说的?”

“我说的,怎么了?”……

两个人又开始了争吵,结果可想而知,夏天又以他的夏氏逻辑战胜了周心妍。

“我有哥哥啦!我有哥哥喽!”

上了宿舍楼,周心妍一路欢呼地往自己的寝室走去。

隔壁宿舍的同学看“怪物”似的说:“周心妍,有哥哥了也不至于这样吧?”

她撅着嘴,扬扬头,说:“哼,知道哥哥是谁吗?他是个大好人!”

“那他是谁?”

“我不告诉你!”

宿舍里,如苹和素娅都问:“心妍,你确定?”

她咬定,说:“是的,就是他,我肯定!”

素娅笑着说:“老四,我怎么觉得你整得跟那《还珠格格》里的小燕子似的,到处喊你有哥哥了!”

心妍调皮地“哼”了声。

周心妍感觉到自己就像是在天堂,她快乐地想:我有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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