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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谁是李鬼

王小林刚刚大学毕业,读的是省城的江海大学,一类本科,热门的信息管理专业,那要找个工作肯定是坛子里捉王八——十拿九稳。可是就在一个多月前的一个晚上,王小刚一回家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爸妈一问,才知道王小林准备去应聘的资料全丢失了,当然包括大学毕业证。就在那晚上,几个同学碰面,高兴得不得了,多喝了几杯,后来就不知道那些资料丢在了哪里。没有毕业证是找不好工作的。爸爸说那就让学校再补办一下吧,可是这也得等几个月啊。但王小林不愿意等,这快一个月的时间了,王小刚也不知怎么过来的哩。于是王小林打电话给老同学李刚,说毕业证昨天弄丢了怎么办。李刚接了电话说:“这还不简单吗?再办啊。你也不用找学校办,找学校补办太麻烦。你不是记得你的毕业证编号吗?就用这编号,找个假证贩子做一个,逼真得很,比你的真的还要真。”王小林一下真像是来了希望,来了劲了。上街只转了一个小时,就有假证贩子主动联系。讲好200元,明天交货。

第二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王小林一看,真是不错,就好像是自己丢失的那张毕业证。王小林高兴不已,忙着又去准备那些应聘资料了,明天就去应聘。因为王小林早就看好了省城的天人公司,正在招王小林这专业的大学毕业生哩。在学校也算是高才生了,进这天人公司还是能进的吧,王小林心想。吃过早餐,王小林精神抖擞地走进天人公司,分管人事的是天人公司的杨副总,他热情地和王小林握手,算是打了招呼。王小林应对自如地和杨副总交谈,两人感觉都不错。接着王小林递上毕业证请杨副总验证,杨副总一接,眉头立马皱了起来。一会儿,才说:“小王,这毕业证是你的吗?”

“是啊。您看这照片,您看这钢印,还有,您上网查查毕业证编号,可以查到的。”王小林早就想好这了些话。他知道好多公司对原件的验证也是不马虎的,有的公司还到文凭验证中心去做这个事哩,毕竟这个社会假的东西太多了。杨副总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他办公室里的一块宣传板,刚刚办好的。宣传板上的标题是:向先进典型王小林学习!下面有王小林简介:男,1985年出生,2007年毕业于江海大学信息管理专业……王小林就笑了,说:“杨总,我还没来哩,怎么还成了先进典型了?”王小林知道,2007年毕业于江海大学信息管理专业的只有一个王小林,就是他自己,不可能有第二个人。

“那这样吧,你先回家去等消息,一有结果我们会通知你的。”杨副总说。王小林只好走了出来。在天人公司门厅,王小林仔细看了看那先进典型王小林的事迹。原来,这王小林到天人公司还不到一个月,就在上周,公司锅炉房出现安全事故,王小林挺身而出,救出了两名锅炉工,自己受了重伤,还在医院住院。

真了不起,王小林心里想。嘿,这也怪了,他怎么和我一个名字,一个学校毕业呢?王小林心里又琢磨开了,他想要到医院去看看这个和自己同姓名的年轻人。问了住院的地方,买了些水果,王小林来到了住院的王小林这儿。

受伤的王小林的病情好多了。“我也叫王小林。”王小林放下水果,说。

“你是江海大学毕业的王小林吧……”一开口,病床上的王小林就说,“这件事,我一直闷在心里难受啊,我的名字也是叫王小林,老家在乡下一个小村子。我读初中就迷上了计算机,喜欢看信息管理方面的书,心想要是能上大学我一定要读这个专业。但是,我只读到了高二年级,因为这一年我多病的父亲去世了,只留下瘦小的母亲支撑这个家,家中还有两个小妹妹。我肯定是不能读书了。我是男子汉,就要支撑这个家。我就开始到处打工,供我的两个小妹妹上学,但是,不行啊……”

“为什么?”王小林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因为我没有文凭,只能做点体力活,工资也不高。就在上个月,我高中同学谢华打电话给我,说什么我的大学毕业证是不是丢了?我说没有啊,我哪里有大学毕业证。可那谢华还是将一张大学毕业证送到了我这儿,江海大学信息管理专业的。临走时他说,你不正好可以去碰下运气,再说你的信息管理方面的知识也还行,去天人公司面试吧。嘿,一去天人公司,那杨副总说我不错,就录用了我。其实我心里也急啊,人家毕业证掉了能不急吗?我问过谢华还有联系方式没有,我想还给人家毕业证,但谢华说只捡到了一张毕业证,没有联系方式。这不,你就来了,你就是这张毕业证的真正主人。”

王小林一声不响,说:“你想多了,我不是江海大学毕业的,我只是因为和你同姓名,心里有一种佩服,就来看你了。好好休息吧。”说完,王小林赶快走开了。王小林还能说什么呢?要是我王小林说自己真的是毕业证的主人,那这病床上的他还能在天人公司上班吗?

第二天,王小林拨通了杨副总的电话:“杨总,我是王小林啊,对不起,昨天来应聘我的那张毕业证是假的,是我花了200元在一假证贩子手中买的。真对不起,我不配做您公司的员工……”说完,慌忙挂了电话。王小林又和大学的班主任陈老师联系了一下,要陈老师替他在学校补办一张毕业证。

接了电话的杨副总心中的谜团好像解开了,你说这两个年轻小伙子,都是江海大学信息管理专业2007届毕业生,都名叫王小林,这不有一个人作假才怪。还好,昨天来应聘的小伙子是假的,不然,公司的先进典型就难树起来了。杨副总在心里想,可是,一般人作假是怕别人点穿的,这小伙子怎么自己说出来了呢?他的心中又起了个谜。这时,病床上的王小林打来电话:“杨总啊,我听说您准备将我树为学习的典型,不好,真的不好,我连做您公司的员工都不够资格。我来应聘的毕业证是假的……”

这一说不打紧,杨副总的谜就更大了。这下子两个王小林都说自己是假的,不知是什么原因哩。过了两天,医院的王小林要出院了,才走出医院,王小林拉住了杨副总说:“杨总,我真是假冒大学生的王小林,我只是个高中生,对信息管理知识有些了解罢了,一个月前来应聘的大学毕业证是我高中同学捡到的,刚好和我同名,为了我的两个小妹妹能上学,我只能用上了,幸运地是您录用了我。我弄虚作假,真的不配做您公司的员工。我想辞职,请您批准……”

“那你说真正的王小林呢?”杨副总问道。

“我猜测的话,前几天到医院来看我的那年轻人就是真正的王小林。”

“那他为什么前天给我打电话说他是个假冒的王小林啊?”

“这还不简单啊杨总,他家庭条件比我好,如果他说了实话,说我是假冒的,我上不了班,我的两个妹妹还怎么上学?我觉得他才是真正学习的典型啊。”王小林说。杨副总听了,说:“我再调查一下吧,过两天再说。”

过了两天,上午8时整,两个王小林同时出现在杨副总的人事办公室。杨副总发话:“两位,这两天我们用了个调查组查了查,真是好呀,我们公司可以说人才济济。人才人才,什么是人才,先有好的品德才是人才啊。你们两个王小林都不错。一个为了公司勇于牺牲自己,一个为了他人宁愿自己受点委屈。经公司研究,你们两人都成为我公司的正式员工。你们看看这块宣传板……”说着,两个王小林一起看去,宣传板上有一行字:我们公司的两个王小林,我们学习的先进典型!而下面的文字部分,就是杨副总亲自动笔写的关于个王小林的故事。

两个王小林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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