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冰曾经所有的微笑,或者每一个眼神,都已经被司马逸满足的带在沉睡的微笑里。司马逸的骨灰被葬进陵园的那一天,天气很好。
虽是秋日,但高高的天空里,几朵洁白的云在蓝色的天海里自由的徜徉。参加下葬仪式的人,司马家只有司马倩,蓝冰却带了一大堆的人。
司马倩已经平静下来,一身黑色的礼服,素颜色,整个人削瘦,安静。看到那么人在司马逸的墓前,她轻轻的笑了,眼神清澈。没有妆容的她,清新的只似一个临家女孩,转头对着一身素衣,一样素颜却依旧不失气质的蓝冰淡淡的说道,“谢谢你让我哥爱了这么多年。也许,我现在才明白,什么叫爱,什么叫活着。我哥太累了,他该休息休息了。希望,下辈子,他不要再爱你爱的这么辛苦。也很感谢你带着这么多人来看我哥哥,我哥哥一定很开心,不会那么寂寞,难过。”
蓝冰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淡然一笑,轻轻的问道,“你有什么打算吗?司马伯伯,毕竟需要更好的医疗水平。”
“我想就留在这里。这里,有哥哥,有林易。至于父亲,他一样,太累了。现在,也许是他最好的状态,也是他最想要的状态。我知道有更好的医生可以医治父亲的病,可是,父亲一定不愿意再醒过来。不如,就让他这样安静的,有我陪着就好。偶尔,我们还可以来看看哥哥和林易。”
蓝冰的心有点痛,但她轻轻的扬了扬嘴角。司马逸的意外去世,司马良一时受刺激,被医生诊断为神经性官能症,就像一个植物人。司马逸的去世,也许,会是她心里一生无法解开的结,可是,她已经不想再去问司马倩,她在司马逸心里,到底有过怎样的痕迹。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是珍惜,就好。也许,这就是命运。
“也好。在这个城市里,你熟悉一点。有什么问题,总是好解决的。”蓝冰淡淡的说,将被微风拂乱的一缕头发挂回耳迹,看着司马倩收回了眼底的那一点忧虑。
司马倩轻轻一笑,眼神里全是坦然,“蓝冰,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生命里三个最重要的男人,两个爱你至死,一个恨你至死了。”
蓝冰嫣然一笑,并不说话。但司马倩依然淡淡的开了口,“林易爱你,不仅仅是责任,更是从心底发出的一种呼唤。他像一个孩子,不管在哪里玩,只要听见你的呼喊,就像是听到母亲的焦急,那一刻,他的心里会只有你。哥哥,爱你的高贵,爱你的善良,更爱你的淡然。父亲,这一生恨你的聪明,恨你就像水,在他的生活里无处不渗,无孔不入。你让他惴惴不安,你像是不用跟父亲斗,父亲就怕已经输了的。而我,曾经以为你至少会恨我,恼我,现在,却不过只是你轻轻的一笑过了。”
蓝冰甜甜的一笑,司马倩如此说,看来她已经真的想开了。低下头,再拂一下自己的头发,轻轻的挥手走了,隐约抛下一句,“我们都是女子,不知不觉间爱过了的。今生若有幸,不如做姐妹。”
她不等回答,她不必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