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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风沙天山路

鈡煜听说百草门主已然破解了武林麒麟令之谜,赶忙前往其房中拜会,鈡煜向百草门主吐露了自己的心中疑惑,这武林麒麟令上为何刻画着一味药材,着着实令人迷惑不解。

而百草门主亦有自己的不解,这前一半和鈡煜相同,为何武林麒麟令上刻画着天山雪蛤,而还有一层就是他虽然贵为百草门主,却只识得天山雪蛤外貌,至于这雪蛤有何功用疗效他却一概不知了。

二人在一起参详良久并无所得,百草门主是嗜药草如命之人,哪里耐得住这猜测之苦,他是一门心思催促鈡煜赶紧起行到天山一探究竟。鈡煜毕竟顾虑良多,因为这天山远在塞外苦寒之地,贸然前行不知途中风险几许,而且天山又是中土与西域的天然屏障,言下之意就是天山脚下即与外邦接壤,如果此次前行人数众多,难免会引起邻邦恐慌。

鈡煜知道事不宜迟,他连夜请来欧阳哲瀚,百草门主和钟鸣、钟阳以及莫名一同商量前往天山适宜。

鈡煜的意思此行必须轻车简从,不宜大肆声张,钟鸣当以国事为重,就不要前去了,但是温琦因为身中奇毒,还要仰仗百草门主解救,只好随行;钟阳还有赈灾的善后适宜,也应留下,不过只待事情结束,即可持节度虎符,调拨兵马前往天山接应众人,以防不测。

钟鸣、钟阳一一应了,最后决定,此行人员仅有鈡煜、白梨夫妇,百草门主,莫名,欧阳哲瀚,以及从暗夜门地牢中解救出来的玄机老人。

本来玄机老人坚持要随从在钟鸣身边,可是百草门主盛赞他为武林前辈,定当通宵武林中大事小情,还是和大家一同前往西域,也可以对大家有所指教,玄机无奈,只好答应了。

第二日百草门主就将门中大小事务托付飞三大弟子照料,自己一身布衣,一个行囊就跟着鈡煜等人上了路。

钟鸣和温琦依依不舍地作别,莫名向钟鸣到:“师兄放心,有小弟在,绝不会让义妹有半点闪失。”

钟鸣听到莫名叫自己师兄而不是叫皇上,就知道他是个心性爽直之人,心下高兴,拉着莫名的手嘱托半日,这才和钟阳策马而去。

一行人直向西行,不一日到达凉州地界,此处虽然仍属中土,而各种风物已是异域风情,无论穿衣打扮,起居饮食都大异中土之道。

鈡煜感叹,自己统治家国河山大半生竟然从未领略治下这番景象,白梨自出行之日就心中淡然,对周遭一切都是冷眼旁观而已。

再向西行就是戈壁沙漠,大家只好卖掉马匹,换乘骆驼,这沙漠之舟体型高大,四肢细长,在平地完全是尊庞然大物,只是这动物生性温和,每待要乘坐只是,它就会主动跪地,便于攀登。

欧阳哲瀚平生未出中土,见了这异域景象也是心旷神怡,自知他这位武林盟主已出了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外,也是步步小心,唯命是从于鈡煜。

这一行人中最为淡定的当初白梨,最为活跃的是百草门主,最为茫然的确是莫名。

莫名此时心境澄明,只要能赶在鈡煜身边,参悟上乘武学,其他的对于他来说已经完全没有什么吸引力,可是这群人非得到天山寻找什么天山雪蛤,却不知此物到底有什么稀奇之处。

虽然心中茫然,莫名每天还是随侍在鈡煜左右,极尽弟子之礼。

百草门主一路之上不停配置解药,待出了凉州地界温琦的体内之毒已解掉大半,功力恢复只是须臾之间的事了。

众人行行止止,塞外风沙市场前来滋扰,幸好有骆驼在,它们总能提前预知风暴来临,于是三五成群围在一起跪下,大家就躲避在他们围城的圆圈之内,还从不曾受到风沙之苦。

见过这塞外天地一起的风沙肆虐,再顶尖的高手也会心生骇然,这漫无天日的风沙可在瞬间之内漫卷覆盖掉目力所及的地方,如果这里有一座城池,淹没掉可能也就是转眼之间的事。

人力在这风暴面前太过渺小了。

每次风沙袭来莫名总是傲然挺立,而不像众人蜷缩于骆驼群中,鈡煜知道这小子是因为风沙对于武学有了全新的认识,不用说,他很快就会有新的进境找到了。

众人自从出了凉州之后,但见风沙遮天蔽日,延绵千里,路途中还不曾遇到村镇客栈,男人们尚好,可是白梨和温琦身为女儿之身,饱受风沙之苦,接连半个月不曾梳洗,周身皮肤也似男人们一样,竟风沙砥砺,变的暗红粗糙。

他们只盼望能尽早找到客栈,梳洗不用说,还要稍事休整,最好能开怀畅饮一番。

这一行人中足迹遍布中土的仅有百草门主,这老头因为要游历名山大川,识得天下草药奇毒,所以阅历尚好,他最担心的是骆驼背上水囊中的水,这水囊中的水眼看只能维系数日,如果再找不到客栈或者水源,恐怕就要困死在这沙漠之中的。

百草门主在行路途中不时下了骆驼,步行往前走,众人不解其意,其实他是要通过对沙漠中植被的观察来判断近处可有水源。

这一日百草门主在沙漠中偶然发现一些蕨类植物,他心下大喜,因为蕨类植物都是根系发达的,这在沙漠中很容易让人产生误解,大家一般认为越是枝叶茂密之处有水的可能性越大,其实是错误的,沙漠中枝繁叶茂的地方往往是因为近期下过雨,这些植物蓬勃而生可是不经三日必死无疑。

而蕨类植物个头瘦小,不怕太阳蒸腾,而且它们根系发达,别看它们露头出土尚没有拳头大小,可是下面根系却可能有一棵参天大树那么大,这也间接说明进出必有地上水源,因为地下水表层较浅才可能催生蕨类植物。

百草门主让大家缓缓而行,在这热浪滔天的沙漠中仔细四下里搜寻,他说不出一日必会见到水源或者客栈。

众人唯唯诺诺,却并不相信,因为他们现在身处一道沙山的山梁半腰上,这山梁绵亘无尽头,地势既然如此之高,怎么可能会有水源。

百草门主愀然不语,默默跟在大家后面缓缓而行。

可是他的话毕竟是经验之谈,大家向前又行了半日,突然前面狂风大作,百草门主知道肯定是山梁之上有个缺口,风必然是从缺口处吹来的,他让大家不要绕到,缺口之外可能就是水源。

大家姑且相信了他的话,而骆驼比人更能在沙漠中嗅得草木水土的气味,他们非但没有避开狂风,反而在沙漠中小跑起来,目标正是奔着狂风来处去的。

终于来到山梁端口的地方,可是众人被风吹的已经火葬不开眼睛,百草老人将头上头巾展开,蒙住了嘴眼口鼻,众人赶紧效仿,等他们横穿了端口,莫名毕竟年轻,已经欢呼雀跃起来。

原来山梁之外竟是一条大河,他们沿着山梁另一侧行进数日,并不知道就在对面便是奔腾不息的河流。

而且在河流边上隐约有座房舍,因为距离太远,尚看不起规模多大,此时骆驼已经不用吆喝催促,已经自发地向那房舍撒欢而去。

离房舍渐行渐近,众人已经看清那是一座客栈,只是建筑很矮,不同于中土结构,百草门主到:“这里风沙肆虐,那里肯定是个地屋。”

温琦从未听说过何谓地屋,忙请教百草门主。

百草门主卖弄似地说:“所谓地屋就是建筑此屋时有一半是挖在地下的,地面上仅露三分之一,即便屋顶被风沙埋了,这地屋内巷道纵横,住在里面也不会有危险。”

大家都没有闲心听百草门主说什么地屋构造,都恨不得赶紧赶进门去,先洗个澡,再泡上一壶茶,坐而论道一番。

鈡煜看到这客栈门前竖着一面幌子,上面浓墨酣畅地写着“怀远客栈”四个大字,他心中暗衬,此处偏僻异常,不接中土,不临西域,孤零零地处理在大漠之中,这“怀远”二字当真贴切。

他们一行人还没到客栈近前,骆驼早已伏地,温琦以为又有风沙袭来,惊叫了一声,百草门主哈哈大笑说:“这畜生将我们送到了安全之地,自己也要下水去畅洗一番啊!”温琦这才知道骆驼是要下水洗澡。

众人下了骆驼,缓缓行至客栈门前,因为在这风沙肆虐之处,客栈大白天也是大门紧闭,莫名上前拍打门环,里面早有小二应道:“来了,客官!”

不一时大门洞开,里面一位小二垂手而立,肩膀上搭着一条雪白的毛巾,待看清眼前众人,知道来了大生意,赶紧将毛巾取下,挨个给他们掸掉身上风尘,莫名问道可有六间上房。

柜台后面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出门在外,衣食从简,客官有吃有住就不错了,何来上下之分?”感情他这店在这千里荒漠中只此一家,所以店主人的脾气也被宠坏了,说话都阴阳怪气的。

小二本来看到莫名脸上罩有面具,心中早惧怕了几分,现在店主一句话,莫名眼中凶光毕露,小二已经吓了个半死,赶忙拦着店主的话头说:“客观莫恼,我家主人向来直言不讳,不过各位尽请放心,小的一定将诸位的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绝不比中土天字号客房差。”

这小二的职责本就是哄客人高兴,那嘴就像是抹了蜜糖一样,莫名听了,哪里还气的起来,被他一说,反而笑了,接着说到:“那就给我们打扫六间客房,我们要先行洗浴,另外麻烦小二哥这就准备一桌酒菜,我们沐浴包衣完便要进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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