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木根就拿了扫把扫村街。村街上脏得不成样，地上满是村人乱扔的纸屑、烂菜叶、西瓜皮、剩菜剩饭还有鸡屎猪粪。成群的苍蝇在木根的头顶上盘旋。垃圾腐烂的异味让木根反胃，木根把肚里几次往上涌的东西拼命往下咽。
木根一天扫两次村街，可村街还是脏得不成样子。木根知道村人恨他，故意乱扔垃圾，达到惩罚他的目的。
唉，都怪自己一时糊涂，做了那桩见不得人的事。
那天傍晚，木根去湖里洗澡。桂花蹲在湖畔洗衣服。木根站在桂花身后，同她扯闲话。
桂花没注意到她的第二粒扣子开了，木根从桂花敞开的衣领中，见到桂花的两只如兔子样欢蹦乱跳的乳房。木根感到口干舌燥，渴得能一口喝干那湖水。一股火在木根身子里四处乱撞。木根的呼吸急了，哧儿哧儿的，就如一头刚耕完两亩田的牛的喘气声。
桂花听到木根的喘气声，一回头，傻了，木根的样子极吓人，木根的眼里闪着贪婪的绿光，涎水流到下巴上了。脸上的肌肉一阵阵欢快地颤抖着。木根这样子完全像一匹饿急的狼。
桂花意识到危险，忙站起来想逃。但晚了，木根把桂花扛在肩上，往树林里走去。
木根把桂花扔在地上。
桂花不停地撕咬着压在身上的木根，木根依旧干着自己想干的事。
桂花的反抗显得没半点意义。
木根快乐过后，对哭泣的桂花说：“我想娶你。”
“谁嫁给你？我要你坐牢！”
“坐牢也值。你是我的人啦，再没哪个男人肯娶你，你只有嫁给我。”
当天晚上，木根就被一辆呜呜叫的警车带走了。木根判了三年。
扫了半条街，垃圾已装了满满一大板车。天极闷热，木根一身的汗。木根也累得腰酸腿痛。村人见了木根，都寒着脸不搭理。
木根已扫了三个月村街了，他不知道他还要扫多久的村街，村人才会原谅他。
都怪那该死的村规。
村里规定，村人干了违法犯罪的事，受到法律制裁后回到村里，必须得扫村街。扫村街的时间没规定。得到村人的原谅后，就不要扫了。村人原谅的标志是，有十个村人帮着他扫一次村街。
也有犯了错的村人不愿扫街。那行，村里不给你分红。村里办了两个工厂，每个村人每年可得到上万元钱。还有，所有的村人都不认识你一样，不同你来往，说话都不同你说，你还会遇到一系列麻烦，做什么事都不顺。总之，犯了错的人，谁若不想扫村街，那除非不想在村里待。
现在的木根真的后悔做了那既害人又害己的事，不是一般的后悔，而是悔得肠子都断了。木根坐牢时还以为自己刑满后可娶了桂花。坐三年牢换一个老婆也值。木根回家了才知道，桂花嫁了村里的贵生。贵生死了老婆，还拖着一个八岁的女儿。那时木根就后悔了，心也痛得刀割一样。木根问桂花为啥要嫁给贵生。桂花的泪又掉下来了：“我的脏身子，除了贵生要，还有谁要？”那时木根恨上了贵生，如贵生不要桂花，那桂花不就嫁给他？
这时，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朝木根吐了一口唾沫，骂了句：“强奸犯。”以往也有小孩朝他吐唾沫、扔石头，木根都忍了。木根这回再忍不下去了，多日积压在木根心里的怨气一下爆发了，木根扔了扫把，说：“老子不扫了。不做你这村的人总行吧。”
桂花来了，桂花的身后跟着贵生，还有他们的儿子，他们都扛着扫把。
“木根，你去哪？”桂花问。
木根立住了：“口渴，想回家喝口水，唉，还是忍一忍，扫完了街再回家喝水。”木根的声音一抖一抖的，木根的眼里也有了泪。木根忙低下头扫地，他怕桂花看见他眼里的泪。木根心里对桂花说：“谢谢你原谅了我，更谢谢你救了我。”
又有五个村人扛着扫把来了。
桂花对木根说：“肯定还有村人来，你明天再不用扫村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