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巨大的宫殿,冰宫,由冰块雕砌!
月光下,山巅上,这座如水晶一般晶莹剔透的宫殿如梦似幻!
谁会想到在这座荒无人烟的山脉深处,竟然会有这样的一座人间奇观?
一个邪魅俊秀的年轻男人,白衣飘飘,带着身后四名同样穿着白衣的少男少女,穿过了悬挂在山巅上的冰桥,向着正前方一座壮观的宫殿前行,殿门之上,一块巨大的冰匾刻着苍梧的三个大字——灵隐门!这个男人,正是灵隐门的首席弟子,宁朝云。
他身后四名少男少女的手上捧着四件器物——青铜钟,青铜剑,水晶杯,琉璃佩。
大殿之中,站了两排白衣弟子,各个器宇不凡,若光是论品相,那也绝对是人中龙凤。
但却没有一人能和站在惊羽公子还左端的菡雪相提并论。
即便是在自己的地盘,这个古怪的惊羽公子依旧保持着他的神秘性,雕龙画凤的椅子前,搭上了一层厚厚的帘子,使人无法看清他的面容,只能够看见一个再灯光下时远时近,晃动的黑影。
在灵隐门上下一直流传一个传说,那就是门主惊羽公子的真面目,只有菡雪一人见过。
菡雪进入帘后通报了一声,不多时,就传来了一个不温不淡的声音:“事情都办妥了?那实在是辛苦你了,朝云。”这个声音就好像是一杯无色无味的白开水,十分平淡,平淡的似乎还让人无法分辨男女,无法分辨老幼,无法分辨情感,纯粹得仿佛就只是声音……
“谢门主夸奖,这一切都是属下应该做的。”宁朝云抱拳说道。他抬头看了一眼从曼帘中走出的菡雪,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接着说道:“门主,属下这次在搜寻四圣器的过程中,发现一个叫做赵峰的臭小子,三番五次和我们灵隐门作对……”
菡雪当即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她有些愤怒地瞪着宁朝云,而宁朝云则是回以一个得意的微笑。
“一个臭小子?那你将他杀了不就成了吗?”惊羽公子漫不经心地说道。
“是,门主,属下记住了,下一次再见到那个臭小子,我一定会杀了他!”宁朝云狠狠回答道。
“嗯,这就好,雪儿啊……”惊羽公子忽然将话题转移到了菡雪的身上。
“是!属下在。”菡雪一愣,但随即便十分镇定地回复道。
“赵峰这个名字你也记住了,下一次再见到他,你也要杀了他,不管他是谁,敢和我们灵隐门作对的,就只有这一个下场!”
菡雪迟疑了一下,但最终还是轻声地应了一声:“是,公子,属下明白了……”
“好了,既然四圣器以及找到,那么就请祭司大人开始施法寻找紫微帝心的下落吧!”
惊羽公子的话说完,一个带着鬼脸面具,身穿妖艳夸张红色长袍,一手握着铃铛,一手提着拂尘的祭司就走到了大殿中央,宁朝云立即识相的退到了一边。
这一身夸张招摇的打扮,要是放在乡下,一看就是个骗钱跳大神的巫婆神汉。可既然身为灵隐门的祭司,他还是有一点儿真本事的。
左手摇动铜铃,四件圣器立即微微颤抖着上升,最后悬于半空之中。
右手甩动拂尘,四件圣器立即围城了一个圆形,在空中顺时针旋转。
口中开始念动谁也听不懂的咒语,四件圣器忽然绽放了华光,青铜剑是青色的,水晶杯是银色的,琉璃佩是赤色的,古钟是靛色的。
再仔细一看,四种不同颜色的华光之中似乎隐隐透着某种生物的淡影,正是四象神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随着祭司念动咒语的速度是越来越快,四件圣器在半空中旋转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而它们各种不同色泽的华光,最后也逐渐融合在了一起,那不再是青色、银色、赤色、靛色中的任何一种,而是代表九五至尊的耀黄色!
四象神兽的幻影也逐渐消失不见了,在四圣器之间,耀黄色正中间,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闪烁的星芒!若苍穹中的霸主紫微星临世!
一瞬间,四件圣器发出了尖锐的轰鸣之声,星芒之中所迸发的一股巨大的力量若排山倒海一般在大殿中冲击,让整座大殿都不禁剧烈颤抖,仿佛地震降临一般地动山摇。
整个大殿中除了惊羽公子、菡雪、宁朝云以及那名带着鬼脸面具的红衣祭司,几乎所有的灵隐门弟子都被那一股巨大的力量震倒在地上,他们纷纷捂着耳朵,如同被魔音缠身一般,脸上皆是极其痛苦之色。
“山川五岳,为我所役!四海星辰,独我为尊!出六合,镇八荒!四象归位,紫薇帝现!”
红衣祭司将手上的拂尘和铜铃扔到一旁,一边念叨着这段颂咒,一边双手不停变幻法指。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四件圣器渐渐地开始了停止旋转,而那道刺眼的星芒也随着四道华光的逐渐暗淡而消失,最后四件圣器缓缓落在了地面上,一动不动,彻底失去了光彩。
先前那四名少男少女这才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将四件圣器从地上拾起,捧在怀中。
“祭司大人,这结果究竟如何?是否推演出紫微帝心此时身在何处?”惊羽公子问道。
“回公子,已经推演出来了。”红衣祭司抱拳说道。
“很好,说说结论吧。”
“根据四圣器彼此的感应,我推算出来,紫微帝心在域外?”
“域外?这是什么意思?何为域外?”
“域外就是紫微帝心并非在华夏之地!”
红衣祭祀此言一出,果然大殿内众人皆是一脸诧异之色,就连平时一贯冷若冰霜,极少有半分情绪流露的菡雪,都有一些惊异之色。
宁朝云走到红衣祭司面前问道:“祭司大人,你说紫微帝心并非在华夏地界,这怎么可能?紫微帝心是开启秦皇龙脉宝藏的钥匙,当初秦皇为了封印紫微帝心,煞费苦心地打造了四件圣器来封印它。所以它怎么可能不在秦皇所统辖的华夏地界而在域外呢?”
红衣祭司笑道:“宁先生,秦皇何许人也?你觉得你所想到的他会没有想到?正所谓反其道而行之,往往就是这个道理,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紫微帝心是被封印在华夏,可是秦皇偏偏就要将它封印在海外。如果他做什么都随便能被后世的凡夫俗子猜出来,那他还能被称之为千古帝王吗?”
一时之间,宁朝云竟然被说得哑口无言。
“那还望祭司大人明说,这紫微帝心究竟被封印在何处?”惊羽公子问道。
“南洋!”红衣祭司回答。
“南洋?”
“没错,根据刚刚星芒的气息方位推演,紫微帝心确实被封印在南洋婆罗洲上。”红衣祭司非常肯定地回答道。
“婆罗洲?是不是如今的马来西亚的加里曼岛?”宁朝云忽然插嘴问道。
“看来宁先生不光是修为了得,这地理知识学得也是非常地过关啊!”看得出来,这红衣祭司并不喜欢宁朝云,和他说话总是处处带刺。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祭司大人了,这是给你的酬劳。”
惊羽公子话音刚落,一名小弟子就端着一个木盘来到了红衣祭司面前,木盘上垫着一张红布,一张瑞士银行的银行卡端放其中。
红衣祭司拿起银行卡笑道:“多谢公子,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在下就先行离开了。”
“朝云,外边天黑路滑,你送祭司大人一程吧。”惊羽公子在曼帘中吩咐道。
“是,属下遵命!”接着,宁朝云又上前一步,对红衣祭司说道:“祭司大人,请!”
在那一瞬间,宁朝云的眼中忽然有一道寒光一闪而过。
红衣祭司向前迈出一步,红袖一挥,地上的拂尘铃铛瞬间收于袖中。接着便在宁朝云的带领之下,离开了冰宫大殿。
宁朝云带着红衣祭司穿梭在一片一望无垠的冰原之中,身后山巅之上的冰宫已经逐渐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了。
冰原的夜,月光如洗,薄如银沙地倾泻在茫茫的白雪之上。
他二人从柔软的雪地上踏过,竟没有留下一个脚印!
前方,是一条冰河,一座被冰雪所覆盖的木桥下,流水叮咚。
红衣祭司忽然停住了脚步,说道:“宁先生,多谢相送,你还是请回吧。”
宁朝云阴沉地说道:“还是让我送大人过了这座桥吧。”
红衣祭司并没有拒绝,他率先一步踏上了桥面,言道:“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宁先生了。”
宁朝云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唯一有变的就是他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冰冷和尖锐了,仿佛就像是一柄锋利的匕首,让人光是看着就毛骨悚然。
这座木桥大约有三十米长,等到行到正中的时候,宁朝云忽然停下了脚步,然后冷冷说道:“祭司大人,你介不介意我和你说一个故事?”
红衣祭司言道:“这河正中间风正吹得紧,我看不如我们还是过了桥,宁先生你有什么故事再慢慢道来也不迟,在下一定洗耳恭听。”
“那就巧了,我这个故事正好和桥有关!”宁朝云面色阴沉地说道。此时他隐藏在身后的掌心之中已经有微弱的寒光在闪烁。
红衣祭司愣了一下,然后缓缓道:“莫非……你要和我将‘过河拆桥’的故事?”
“少废话!纳命来!”
宁朝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他双手紧紧地将红衣祭司的脑袋抓紧,已经修炼到和他十根手指合而为一的寒冰剑气还书瞬间像榨汁机一样绞杀着红衣祭司的脑袋,那只鬼脸面具瞬间被绞成粉末!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看着眼前缓缓飘落的一张朱砂符咒,宁朝云才发现自己中计了!
好一招即蝉脱壳之计!
“我还以为灵隐门的首席弟子有多大的能耐,结果连我一个小小的幻术都无法识破!”
宁朝云抬头,发现红衣祭司已经站在河对岸,他细长白皙的两只手指上还捏着一张符咒。
他缓缓说道:“就你们惊羽公子那点小心思,还真以为我看不出来?我走过的桥比他走过的路都多,就他还想在我面前玩过河拆桥黑吃黑那一套?还嫩了一点!”
说完,他指尖轻轻一抖,两指间的符咒立即燃烧了起来,一眨眼的功夫,就化作熊熊烈火,窜出了有近十米高的火舌,将红衣祭司完全吞噬。
就在宁朝云茫然地看着对岸的那一团火焰,不知道红衣祭司究竟想要做什么的时候。
火焰之中忽然飞出了一只烈焰凤凰,背上还站着一个人影,正是红衣祭司。
凤凰浴火盘旋而上,将火焰尽数吸附在身上,然后载着背上红衣祭司,飞向天际。
宁朝云没有追赶,因为他很清楚,这个红衣祭司的修为,已经达到了令人惊叹的地步,自己绝非他的对手。
红衣祭司站在旺盛的火焰之中,伸手轻轻摘去脸上的鬼脸面具,一头乌黑柔润的长发像瀑布一样垂下来,在烈焰中随着晃动。同时,一张清丽秀绝的面容出现在了火焰中。
这是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岁上下的年轻男人,但是那一头长发,还有完全不输给女人的清秀面庞,都叫人叹为观止!特别是那双眸子中微红色的瞳孔,更给他增添了一抹妖艳的气质。
人们常说“美人如妖”,此时用来形容这个火焰中的红衣男子,恐怕是再合适不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