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这个女人和东苑争奇斗艳的带刺玫瑰没什么两样,图的不过是无尽的荣宠。现在才知道,她要的更“奢侈”,还不如一夜温情来的容易呢。
“所以,后来你嫁人了,女柚作为陪嫁一同去了你的夫家,算算时间的话她的孩子该是……”
一一要么不开口要么就直奔主题,既然危险是躲不掉了,那至少要把一些东西弄明白。不然她心里总有个疙瘩不除不快。
看到女柚瞬间刷白的脸色,她又一次知道自己猜对了。
“哼!我才不会为那种男人生孩子!不会!他不配!”
对着一一躬身大喊仿佛用尽了一生的力气来与她对峙,在那一刻,一一打了个激灵,心中闪过一个悲哀的答案。
面前的这个女人或许仅仅只是和自己有着同样简单的愿望。
为爱的人生个宝宝,仅此而已……
她觉得女柚可怜,无名无份的代替别人生下一个不一定受人欢迎的孩子……
她觉得眼前的女人也可怜,如斯的年华被浪费到一个永远不会为自己停留的幻影身上……
她觉得很多女人都是可怜的,爱情婚姻、婚姻爱情,到头来就是手头的空气好像有很多很多,却什么都抓不住……
所以,她觉得自己很幸运,就算没办法离开这里……至少……
她得到了“执子之手”……或许只是做不到“与子偕老”了而已……
恍惚间,那个女人抓起滴着蜡油的红烛张牙舞爪的狠狠前冲着,一一愣愣的杵在原地听不见女柚惊恐的呼喊。
无数念头涌上心头,莫名的有种揪心般的难耐,好像在做梦一样明明是在府衙里怎么再一眨眼又变成了阴冷的山洞了呢?
呆愣中女人已狞笑着欺身上前……
滚烫的烛油如落线珍珠,滑落浑浊浓稠的红泪……
“啊!”
撕心裂肺的痛呼声骤然响起,一一条件反射缩起小身子,紧紧的闭着眼睛,感觉耳边生风暖意乍起却没有意料中的疼痛。
咦,好奇怪哎,自己明明没有叫,那刚刚是谁的声音啊?
“痛!呜呜呜……”
才这样想着,好像回应她一样额头真真切切被敲了几下,这回儿是真的痛了!
“缘……”
意外的回神过来,看清来人后眼眶瞬间开始一圈一圈泛红。
穆缘狂乱慌张的脸生硬的不带一丝温度和人气,钢铁般冷硬的臂膀控制不住它的力度只能死死的锢住娇小的身子,汹涌沸腾的怒气无言的倒灌入整个洞厅,他的鹰眸里血丝森然像前来索命的阎王死死盯着手下的小人儿。
一一皱起秀气的墨眉,觉得浑身都好痛,肩膀上的骨头好像要被捏碎了般,这种备受煎熬,冰火两重天的折磨感还不如被烛油泼上一次来的痛快呢。
“该死的!你想看我发疯是吗?啊?这样折磨我很好玩?”
猛烈失控的摇晃那个差点让他停止心跳的小人儿,他在得到暗卫的通知后就像着了魔般血红着眼杀回来,当看到小东西身后的追兵时他刹那间一直压抑的暴戾因子完全释放出来,脑子里只有一个念想……
杀!杀!杀!
“让你离她远点!你不听!让你不许出门!你也不听!你以为衙门里的那群蠢货侍卫能保护你吗?”
说他们是蠢货一点都不委屈他们,连人都会跟丢!还好来的路上没碰见,不然……
肆虐崩塌的怒气一寸寸啃食着穆缘快麻木到休克的心脏,赶来时看到滚热的烛油快要浇淋到宝贝身上,他吓得浑身器官剧烈抽搐!
猎豹般闪身隔空猛的一扑把小人儿结结实实的卷入怀中!
他怕啊!难道真要他绑条铁链把她栓在身边才不会有失去她的恐惧吗?
“你!宝贝?我……”
发泄的也差不多了,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穆缘心惊胆战的检查者摇摇欲坠的小东西,该死的天知道他不是成心要凶她的,只是一碰到宝贝的事情他就会爆发出骇人的狂潮!
“呜……你,你……好凶……凶……我,我也……不是……呜哇……”
越哭越大声无言的控诉着男人刚才的狂躁,穆缘只好手忙脚乱的擦拭宝贝让他揪心自责的泪水,前面还一副要吃人的嘴脸,现在却不知所措的在人前牵着她的柔荑作势煽打自己的脸。
“宝贝不哭,我知道错了!不该凶你的!你,你打到出气为止!”
小东西一定是吓坏了,他不仅没安慰她还一上来就……哎!穆缘火气尽消以后就是无边的心痛!
一一抖着小身子不住的抽泣,在手掌快碰到他的脸时缩成了粉嫩的小拳头,别扭的打掉拉着自己的那只大手。
呜……她,她不舍得嘛……而且说到底也是自己的不对。
看到宝贝逐渐停止的哭声,穆缘终于有了点难得的笑意。
“恩?不哭了?是不是觉得也有点理亏,不该跟那个女人走的?”
恨恨的目光直射那两个始作俑者,然后残忍的开口。
“永远不要指望我会看上你!记住,你就是不合我的眼!这和宝贝无关!”
或许这样的话太过伤人,疯癫的女人带着痴迷、震惊、怨恨……无数繁杂的情绪呆望着穆缘邪佞乖张的俊脸……
听到冷冰冰的拒绝和……深深的痛恶,她好像又回到了六年前的雪夜。
冷……唯一的感觉……曾经是身冷心暖,满腔热情……如今是身痛心冷,那滴落到胸口的滚热烛油都似凉却了,狠狠的摁压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