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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绫罗(3)

一个月的时间就像一辈子那么长,绫罗好不容易挨过去了。出了月的绫罗也开始往外跑了。村子里闹哄哄的,再安静的人也忍不住蠢蠢欲动,何况绫罗本来也不是个安静的人,先前的安静那是假的,那是因为肚子里有货,不能自己跑到人家面前去找尴尬,也因为有长生时不时的搂搂抱抱,所以那时候的绫罗认为孤独是好的,也有意去避开人。可现在呢?长生在别人家的麻将桌上,绫罗的孤独还有什么意义呢?

绫罗倒也不用跑多远,因为长生总在沈小毛家,沈小毛家就在隔壁,出了院子转过一个屋角就到了。绫罗嫁到沈家村小半年了,却几乎是谁也不认识的,但桌上不是有长生吗?绫罗来得就名正言顺。长生在桌上打,绫罗就在边上看,看了几次,就看出名堂来了,有时长生输惨了,就会借个由头下来,让绫罗帮他换手气——麻将这玩意,是有些邪的,它总会钓生手,绫罗一上桌,牌就特别地顺,想要东风就摸东风,想要红中上家就打红中,几把牌下来,长生反倒转败为胜了。两人现在由夫妻变成了战友,又开始夫唱妇随,双宿双飞。总是长生打上半场,绫罗打下半场,长生输,绫罗赢。长生说,我是情场得意赌场失意,你是肚皮失意赌场得意。绫罗说,你放屁,我们的珍珠有哪点不好呢?珍珠是绫罗自己给女儿起的名字。珍珠确实生得好,又排场,又乖,小小人儿就懂事得很,知道自己是妹头,没有资格闹的,所以整日躺在摇篮里吃了睡,睡了吃。有时,绫罗打麻将打昏了头,忘了回家喂她的奶,她也只是撇撇嘴,从不大声大气地哭。再说,就算大声大气哭又有什么用呢?长生娘耳朵听到了就当是鼻子听到了——白听到的,凭什么要她管呢?她娘老子也不是挣钱养家去了,也不是种田种地去了,而是窝在麻将桌上,凭什么要她这个做婆婆的来管呢?就是说到天上去也没这个理!三十天一个小月子,半年一个大月子,还是月子里的人不在家好好养着,却和老公一起出去贪戏,全天下没有这样缺调教的女人。所以珍珠在房间里哭着,愤怒的长生娘就躲到厨房里去,厨房在东,长生的房间在西,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不烦,再说,万一绫罗回来了,这样也不怨恨她。倒是艾叶,心软得很,有时正好从外面回来,看到珍珠在扁嘴,就赶紧抱了给绫罗送去。绫罗却是不领情的,马着脸接过来,什么言语也没有。艾叶不计较,艾叶现在春风得意,婆婆不喜欢绫罗生小妮,婆婆也不喜欢绫罗打麻将,但艾叶喜欢。没有个绫罗在边着衬着,哪能显出艾叶的好哇?幸福的艾叶的心胸像桂子塘一样阔,什么都容得下,不在乎绫罗的一张马脸。吃饱了奶的珍珠,笑得像一朵粉红的桃花,但对绫罗来说,女儿的这朵桃花是白开了,因为她的眼睛始终盯着长生的牌,长生的牌是混一色,已经结口了,单吊一张九万,而绫罗偷眼看见上家沈小毛的手上正有一张要打的九万,可他却迟迟不打,把旁边的绫罗急坏了。

这样的快乐持续到二月末。二月二十三,在上海的老乡就寄了口信来,要长福他们赶快去,他们的工地要开工了,可大家还是磨蹭了几天,舍不得走——快乐就像唱歌,总有个余音袅袅的过程,戛然而止的话,谁受得了呢?再说,德福老先生也说了,二月二十八才是个宜出行的日子。所以,一直拖到二月二十八,长福两兄弟才和村里其他的石匠们一人背个大蛇皮袋一起坐火车去了上海。

儿子走了以后,长生娘就把家务做了个分派,分家务是女儿长玉的主意。长玉说,哪有老的侍候小的道理?吃现成的,喝现成的,她们的命也不要太好了,你这么大的年纪,自己不晓得心疼自己,还指望她们来心疼你呀。长玉从乡下嫁到镇上,是高攀,所以在婆家那是一根灯芯的事都要她做的,侍候公婆,侍候老公和儿子,而弟媳们呢,却在享她老娘的福,她实在看不惯,眼妒得很。女儿这点小心思,为娘的也知道,但分家务的建议毕竟是好事,自己现在五十多岁,身子骨还行,可眼看着就要奔六十了,还能做几时呢?分就分吧,未雨绸缪总不错。家里的事情其实不多,因为长福长生都是石匠,所以家里的田让给沈大毛家种了——如今种田也不容易的,化肥贵,税也重,殷勤侍弄好了,一亩田能赚个两三担谷子,若赶上虫灾旱灾呢,要倒赔钱的。因此家里只留下一亩二分的地,种些时鲜蔬菜,芋头呀、毛豆呀、川香呀、丝瓜呀,供家里吃,也拿到镇上去卖,这些活长生爹一个人就做得排排场场,不需要旁人插手的。三个女人分的就剩下家务,长生娘负责买菜,所谓买菜,也就是偶尔买些鱼肉和豆干豆腐之类,蔬菜是根本不用买的——自家菜园子里的几样菜吃厌了,再和邻居家的换着吃,尤其是上半年,连鱼肉都不用买,家里的咸鱼腊肉是现成的,还有一坛子用雪水腌的咸鸭蛋,长生爹在地里干活时有时还会带几条泥鳅或几只田鸡回来。所以长生娘最主要的活其实是喂鸡喂猪。绫罗和艾叶呢,除了带好各自的儿女,还要做饭洗碗。两人轮着来,一人一天。

绫罗的能干是在分家务后才显出来的。绫罗干活那个麻利劲儿呀,清早长生爹娘去菜园子的时候,绫罗还在床上,可等到长生爹娘从外面回来,她却抱着干干净净的珍珠坐在院子里晒太阳。长生娘觉得她像个变戏法的——出去没多久哇,也就是摘了摘菜,拨了几颗茄子地里的草,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她的活儿却全干好了,衣服洗了,稀饭煮了,院里院外的地也扫过了,家里清清爽爽的,连一根多余的稻草也寻不见;还有绫罗做的菜,不但比艾叶做得好,甚至把长生娘都比下去了——咸鱼蒸豆腐、菊花菜羹、芋头泥鳅汤,东西自然还是那些东西,可绫罗把它们都做出花头来了,长生娘一辈子也没这么做过,乡下人的菜哪讲究那么多呢?什么都是炒的,辣椒炒咸鱼、辣椒炒豆腐、辣椒烧芋头,连青菜都是要放辣椒的。长生娘说,这样味重,好下饭。长生爹一辈子这么吃过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可现在有了绫罗的菜,就有了比较,有了高低,轮到绫罗做菜的那一天,就会多吃一碗饭,多喝一盅谷酒,在饭桌上呆的时辰也长些。艾叶的菜呢,风格倒是有些像长生娘,都是又咸又辣的,可火候还不如长生娘,什么菜到她的手上都变了颜色,青菜是黄的、辣椒是黄的、芋头是黑的,乍看过去,像猪食一样。不像绫罗的菜总是鱼红葱绿,吊人胃口。

喝了几盅酒的长生爹夜里就比平日多话,反正躺在床上,说多过头的话也只有老伴听见。长生爹说,女人就像菜园里的菜,作用是不同的,冬瓜利尿,苦瓜败火,韭菜呢壮阳。你说绫罗,这么伶俐的一个人,偏偏肚皮不争气;艾叶倒好,人邋遢,也不能干,可是会生崽,女人会生崽,那天下还不坐得稳稳的?所以说呀,世上的事就如桂子塘的水,平得很,一根草总有一粒露水,老天哪会饿死瞎麻雀呢。长生娘说,谁说不是呢?不过绫罗先生了个妹头也不妨,说不定下一胎就是个带把的,万一不是,我们再想办法呗,活人还能被尿憋死?虽说长生娘一直是不太喜欢绫罗的,可长生娘做人凭良心,觉得绫罗配得上他家长生,这桩买卖做的不亏!就算当初觉得花鱼肉钱买了青菜豆腐,那又怎么样呢?绫罗这块豆腐看来不是普通的豆腐,是石桥镇上“蒋记”的豆腐,青菜也不是颗普通的青菜,是上海青,梗白叶墨,稠得很。

绫罗的日子是一日忙来一日闲的。没轮到做饭的那一天,绫罗就打麻将。正月二月虽然过去了,家家户户的麻将也收起来了,都正经过起了各自的日子,可哪怕是在三月七月呢,那是乡下人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村子里也依然会有几桌麻将。都是些懒汉闲妇在打,像沈小毛的老婆、木生的老婆、村尾大头的老婆,老公都去城里打工了,她们在家也不用种田也不用种地,孩子白天都上学去了,猪也喂了鸡也喂了,家里的毛线也织完了,不打麻将做什么呢?难不成让我去偷男人?余韭花在牌桌上斜了眼用假嗓子长长地甩个戏腔,一桌的男男女女都笑得喘不过气来。村里人都看不起这些在农忙时候打牌的人,看看都是些什么货色呢?鲇鱼也好,三黑也好,都是些偷鸡摸狗的主,白天是人,夜里是鬼。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公在外面卖血卖汗,她们倒好,过起了太太的日子。村里人鄙视的态度,牌桌上的男女都知道,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管得着谁呀?爱耍宝的余韭花说,他们白天辛苦,可夜里有乐子呀,老公摸老婆,老婆摸老公,我们呢?命苦哇,年纪轻轻可怜只能把麻将当老公摸。鲇鱼就说,你就摸我呗,我不怕吃亏的。摸你?你夜里有空?鬼才晓得那时你正躲在哪家的鸡笼边哪家的菜园子里,别说我,就是你家秀英怕也摸不上吧。

麻将桌上人的嘴是从来闲不住的,但绫罗只是笑笑,不说什么,毕竟她是新嫂,和大家还不是很熟,所以一门心思都还在麻将上。因为珍珠小,麻将就在绫罗家打。落雨天,就放在绫罗的房间里,房间不是很大,又暗,但60瓦的灯泡一开,照着新桌新椅,满屋子亮晃晃的,又热闹又喜气。打麻将的人个个眉开眼笑,只有长生娘一个人在厨房生着闷气——败家的西货,败家的西货呀,凤娥这贱坯子,把这样的西货说给我长生,是要祸害我家呀。大白天的,开着60瓦的灯泡,这不是作孽是什么。可怜自己六十岁的人了,夜里起来解手都是摸黑的,不舍得灯开灯关的,浪费电,她倒好,胳肢窝下过着,不晓得心疼啥。可天作有雨,人作有祸,这样糟践日子,总会有报应。长生娘在厨房里念念叨叨,把锅碗瓢盆摔得砰砰啪啪。

天晴的日子,麻将桌就摆在院子里。长生娘也生气呀,院墙外人多眼杂,会怎样说她家呢?红艳艳的日头底下,别人都在忙着过自己的生计,这帮男女呢,却窝在她家赌钱,知情的晓得是她媳妇绫罗惹来的,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她纵容的,她长生娘的舌头一向是长的,能做出这样理短的事?但长生娘不敢骂绫罗——绫罗不是艾叶,骂了就骂了,雨打荷叶一样,滑溜溜的不会留下什么。绫罗话少,话少的人心思重,恨性也就重,一句骂就是一粒种子,你撒豆一样地骂一通,噼里啪啦的,倒是解气,可收不回来了,你用针挑不出来,你用水也洗不出来,它在里面发芽,它在里面结果。让媳妇恨上有什么好呢?村头的杨寡妇,年轻的时候婆婆做得多威风,把她媳妇收拾得糯米团一样,可老了呢?中了风,躺在床上身上的屎尿都没人洗,她捶着床板,呼天喊地的,半村人都听见了,可她的媳妇硬是能眼皮也不抬一下,在外面兀自做她自己的事。杨寡妇的下场让全村的婆婆引以为戒,所以长生娘几次话到唇边,都忍住了。倒是绫罗先开口了,绫罗说,闲着也是闲着,打打牌,省得总想长生,也顺带赢几个小钱花。

这倒不是虚话,绫罗是老赢钱的。每次散场的时候,长生娘都会借故走到麻将桌边看他们结账,老是绫罗赢,鲇鱼赢,而沈小毛的老婆和余韭花呢,十次倒要输九次的。余韭花说,婶子呀,回头我可不来了,天天给你家绫罗送钱,若是让我家大头晓得了,非要打断我的几根排骨不可。狗对茅厕发誓愿,谁信呢?余韭花这样的女人长生娘是看轻的,但看轻是在骨子里,面上依然是笑嘻嘻地,说,大头敢打你?他花了眼差不多。赢了钱的绫罗大气得很,如果轮到她做家务,正好灶上没盐了,没酱油了,或是没肥皂洗衣服了,她懒得向婆婆开口,总是掏自己的私房钱买,有时还会顺便给艾叶的儿子买几颗糖果回来。艾叶不是这样的,艾叶把一个钱看得比命大,哪怕买包火柴,那也得问婆婆要——不是艾叶没有钱,艾叶的压箱钱还有好几百呢,长生娘心里有数得很。但火柴不是大家用吗?艾叶为什么要花这个钱呢。艾叶觉得绫罗有时傻得很。

得了好处的长生娘嘴更软了,索性闭了眼,任了绫罗去。不任了她又怎样呢?看绫罗那水泼不进油浇不进的样儿,就是说了,恐怕也是白说。

常来绫罗家打麻将多是鲇鱼、三黑之流的男人,但周老师是个例外。

周老师不在沈家村教学,他是县城中学的老师,但他是沈家村的家属,因为他的爱人俞老师是沈家小学的老师,他们一家住在沈家小学里面的一间小房子里,所以周老师得常往沈家村跑。按说像他们这种情况的,一般都是住在城里——周老师在中学也是有宿舍的,城里生活也方便,有像样的商店,有电影院,有菜市场和馆子,但周老师和俞老师不能住在城里,不能住是因为他们的儿子周小宝。周小宝九岁了,还不能从一数到一百。同事六岁的儿子都能背出几十首唐诗了,可周小宝呢,别人问他,0+0等于几呀?他认真地说,是8,1+1呢,他还很认真很响亮地回答,是11。在城里,不论是大人还是小孩都总爱出这样的题逗他,别人笑,小宝也笑,弄得周老师和俞老师都心酸得要命。但沈家村的人从不问小宝这样的问题,乡下人的善良是骨子里的,表面是有些粗野,但其实心细得很,绕来绕去总要绕开别人的伤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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