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此忙碌的时刻,石千金到成了最闲的人。想了几天,终于挑了个时间叫顾右把自己送到乡下外婆那里。
和离开的时候仿佛没有什么不同。葡萄架上大片的绿色叶子已经长了出来。外婆依旧和三年前的一样躺在那里。只是保姆换了一个人。只是外婆更老了些。
“来了。”浑厚苍老的声音,一如三年前般。又像是这三年她根本不曾走远。一瞬间,石千金站在原地,泪流满面。
“你这孩子……太傻了。”外婆叹息了一声过来拉她。顾右静悄悄的立了一会,然后嘱咐了几句就走了出去。
“外婆,你还好吗?”石千金擦干眼泪疲惫的问了句。
外婆点点头“没什么不好。我早已经没有了挣扎。自然也没什么不好”
石千金撇嘴笑了笑。两个人也不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坐着。这一坐就坐到了天擦黑的时候。吃过了饭。石千金打了声招呼,就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还是三年前的模样。一点也没有改变。莫名的石千金就笑了笑。随即扑到在床上睡了过去。
可是许久,她都没等到那个朦胧的身影。没有等到那个游荡的孤魂。她以为是自己睡的不够踏实。反复数着绵羊,劝自己在睡的更熟。于是,这一睡,就到了早上……
一连住了三天。顾右来接石千金离开。离开之前,石千金拉了老太太单独钻进房间里问了几句话。
石千金:“外婆……这有鬼。”
外婆:“我知道。”
石千金:“可是现在没有了。”
外婆:“我知道。”
石千金:“他去哪里了。”
外婆:“不知道。孩子,去好好生活吧。他也已经不在了……”
石千金确信外婆是知道点什么的。可是如她所说,她该好好生活了。门外的顾右那么好,那么好。她怎么还能去辜负呢。
想了想,石千金终于步入到了阳光里。转身的瞬间,她恍惚瞧见外婆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从乡下回来后第7天,迟到了三年的盛大婚礼,终于在长江酒店拉开了帷幕。彼时花团锦绣一派喜悦和谐。顾右帅的不像真人。石千金被画的也不像真人。
值得一提的是,叶晓鸥被她姐姐拉来出席了婚礼。可惜,他的表情很不耐烦,一如初见的时候,他张着鼻孔不屑的说,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
可是石千金还是从心里感觉高兴。
神圣的婚礼进行曲反复循环,主持司仪巧舌如簧,一阵阵会心的笑声从宾客群里发出。双方父母亲如一家。石小宝带着要好的女同学做了捧裙子的金童玉女。石千金偷空夸了他一句有眼光。
一切都看起来浪漫美好至极。石千金开心的笑着,直到眼光触及到一个人。那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场婚礼上的人。
几年不见的温如言,早已经不见温润如玉。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生磨难让他生生变的如骷髅一样可怖。他就站在门口,越过众多的宾客,眼神直直落在她的脸上。
瞬间,石千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心上莫名的就开了一个黑洞般,所有的喜悦幸福都被一点不剩的吸了进去。
等到顾右发现她的不对劲时候。石千金已经迈步走到了温如言面前。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无论你要说什么。都不要现在告诉我。我要结婚。我不能再伤任何一个人的心”
温如言无声的点点头。石千金缓缓转身,又大步的向着顾右走去。
婚礼喧闹的进行着。新娘的脸上又出现了笑容。可是顾右握着的手却是冰冷的。
直到夜幕降临,所有的仪式一丝不差的完成之后。温如言才出现在顾右家的小别墅。
彼时顾右抱着还穿着洁白婚纱的石千金。像是抱着一个随时都可能丢失的心爱玩具。深陷在沙发一头,警惕的注视着温如言的动作。
“千金……抱歉,我不知道今天你结婚”
石千金点点头“现在说吧……你带给我什么消息?”
温如言奇怪的看了顾右,忽然低头不说话了。石千金顿时醒悟过来。不安的撇了眼顾右,挣扎的从他怀里出来。认真的说“你在瞒着我什么?算了,不管你瞒着我什么,现在都不在重要了。但别再瞒着我了。我不会生气的。说吧”
顾右奇异的侧了脸,露出难得的倔强姿态。石千金皱眉,不得不看向温如言。“到底是什么事情?是白雪吗?她还好吗?”
温如言悲伤的捂住了脸。半刻才从指缝里说“孩子很好……”
石千金顿时心跳漏了半分。想问什么堵在嗓子里又说不出。 这边她还琢磨,那便温如言已经收拾了情绪缓缓出了口气说“她想见见你”
“不行!”顾右奇异的忽然开口。那张脸更是奇怪的愤怒。
有短暂的沉默。温如言愧疚的垂头。叹了口气才说“她活不长了……现在只想见见你……”
“活不长了??她……她得了什么病?”石千金诧异的瞪了眼睛。
温如言奇怪的再次撇了眼顾右。半晌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绝症……”
石千金呆了下,忽然觉得有点好笑。“绝症?嗬,怎么会是绝症呢?”
“千金,我求你去看看她吧。她真的只想再见你一面”
“够了……!温如言真的够了。同样是深爱着别人。你该体谅我的心。”
石千金诧异的看着这弥漫着火药味的场面。有些心慌,有又点明白什么似的。良久,终于轻轻说“我去。明天,你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