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争静静的从侧面看着他,他眼神专注、投入,好像是在做一件艺术品一样,那一身锦袍上沾满了木屑和尘土,可即使是这幅尊容,仍是掩不住与生俱来的贵气。
锤子的敲击声清脆好听,配合他嘴角的上翘,可以想象他现在的心情,应该就像歌中唱的:爸爸说你是甜蜜的负担!
“咯咯咯”宝宝不知道对什么由感而发,突然就开始撒欢儿似地笑起来。
亦博尘听到还孩子的笑声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可并没有立刻回头,大概是在平复自己的心情吧,这可是和儿子的初次见面呢,对于一个初为人父的人,还是蛮紧张的。
无争往前走了几步,抱着孩子蹲在亦博尘的身边,对着宝宝说,“你笑什么?是不是知道爹爹在给你做小床很高兴呀?”
亦博尘的视线也落在孩子的身上,这真的是自己的儿子嘛,也太漂亮了吧,怎么长的呢?完全是爹娘优点的集合体。
孩子虽然小,不懂事,但却灵性十足,娘亲在和他说话,可是他却扭过头去看着眼前初次见面的陌生人,然后伸出小手轻轻的摸着陌生人的脸庞。
无争抬眸凝视着亦博尘,他脸上的表情居然也想孩子一样,有些傻呵呵的,这一刻好像全世界只有他们一家三口,其他的人、事、物都无法进入他们的眼中、心中。
“抱,抱,抱。”孩子嘴里发着单音节的字,亦博尘有些茫然的看着无争,他从没接触过小孩子,对孩子的语言一点理解天赋都没有。
无争看着这对父子温柔的笑笑,“他这是再让你抱他呢。”
亦博尘听了这话,眼中闪现着兴奋,伸手就要去接孩子,可是手刚碰到孩子的衣服却又犯了难,怎么抱?孩子软软糯糯,好像白豆腐一样,自己这个一个舞枪弄棒的人一个不小心就得伤着孩子呀。
无争看着他囧迫的样子,知道他肯定不会抱或是不敢抱,可是儿子探着上身,一个劲的往爹爹身上扑,亦博尘这个样子取悦了无争,她就像故意的为难为难他,将孩子往他身上一放,自己就撒手站起身。
亦博尘没法,只能伸胳膊圈住孩子,全身都在吃劲,把握着力道轻了不是重了不是,宝宝好软,而且浑身都是奶香味,这就是他儿子,他有儿子了,感觉真是不错。
无争偷眼看着这对父子,这样多好,将所有的烦恼都暂时的抛在脑后,就珍惜、享受这份恬静。
孩子在爹爹的身上,一会儿摸摸脸,一会儿揪揪头发,玩的可开心了,亦博尘则是看着孩子傻呵呵的笑,整个儿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无争慢慢的向她以前居住的房间走去,房门大开着,从门口望进去,里面和她离开之前几乎没两样,思想突然恍惚了一下,是不是之前只是一个梦,其实自己从未离开过,就一直在王府里等着亦博尘凯旋,然后从二口之家自然的过度到了现在的三口之家。
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真的体会平淡是福!
亦博尘抱着孩子走到无争的身侧,无争看着咫尺的爱人,简单的幸福就在手边,为什么自己就不能拥有?
她的眼神可以用痴迷形容,她痴迷的看着亦博尘,害怕时间太快,不够将他看仔细,害怕时间太慢,夜担心失去他,恨不得一夜之间白头,永不分离。
无争向后退了退身体,然后从侧面揽住他的腰,一家人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世界很小,我们就这样遇到了彼此,世界很大,分开就很难在遇到。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孩子在亦博尘的怀里开始打蔫儿,想必是有些困了,赶上这么个乖宝宝也是父母的福气。
亦博尘将孩子交到无争的怀里,“你先抱着他,我继续把他的小床做完,还差一点儿就好了,一会儿就可以将他放在小床了,这样即使大人不在身边也不用担心摔着他。”
无争在原地愣了片刻,看来他的适应能力还很强,很快就进入了父亲的角色,抱着孩子坐到他的身边,用下巴指了指他手里的活,“怎么滴,王府都已经落魄成这样了?需要王爷亲自动手充当木匠了!”
亦博尘无所谓的笑笑,“有些事情自己动手才能体会其中的乐趣,今后,但凡你和孩子的事情,我都不会假以人手。”
无争有些忸怩,分分合合这么久,再次听到这种情话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从这个大狮子的口中听到甜言蜜语,感觉还不错。
整个木制环节全部完成了,亦博尘用从屋子里搬出好几匹布,目测一下有纯棉的、丝绸的、纺纱的,然后又开始进行后期的装饰,哎!所以说,这世上没有不会做的事情,只有愿意不愿意做的事情,谁能想到一个征战杀场的王爷还能做手工活呢?
一切全部完成后,无争用身绅士的眼光看着面前的婴儿车,亦博尘有些期待的等着她的评价,“嗯,还不错,很有创意。”然后看着宝宝,“宝宝,你喜欢不?”
宝宝用“咯咯咯……”的笑声,给予了爹爹很高的评价。
“第一次总是拙劣一些,不过熟能生巧,今后我会越做越好的。”亦博尘轻声说。
他应该是很自然的想到今后的生活,无争看着他的模样,心里升起一股心酸,她并不知道未央和方传岳都已经找过亦博尘,还在心中假设着,如果亦博尘知道了这段时间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情,想必根本不会想自己踏入这个府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