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博尘一边听,一边在心里挨个排查原因,营养不良、不注重卫生和年龄过大肯定都不可能,至于体重不足,这个有可能,本来她就很瘦,怀孕那么辛苦,一定是把她累瘦了;至于焦虑不安,据太医说,这是孕妇的通病,尤其是第一胎,没有经验,孕妇通常都会很没有安全感,他和无争又因为疏忽失去过一个孩子,所以这次无争肯定会加倍小心,她的焦虑不安应该会比普通的孕妇更明显吧,当然前提是她不知道自己要娶公主的事情。
对于孩子,还没有足月就出生了,他的身体肯定要比别的孩子差,亦博尘非常懊恼,最在乎的人,却也是最对不住的人,自己不仅是个差劲的夫君,更是个差劲的父亲。
亦博尘的王府这几天气氛很诡异,冷清并热闹着,大家都在忙活着布置,这次王爷再娶王妃,排场上可不是上次可以草草了事可以比的。
整个王府是借着这次婚事的福分来了个大翻新,从别处移来了很多的新的花草树木,为冬日的景象增添了一丝生气。
而在另外一处,一个女子悠闲的躺在软榻上,冬日的阳光毫无遮挡的照射在她的身上,她美眸轻闭,嘴角含笑,身子慵懒,正在软榻上假寐,亦博庭就站在远处并未上前,毕竟眼前之人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可是亦博庭看到她,却知道她就是在等他。
似乎是为了考验他的耐心,过了很久,美思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亦博庭也不和她拐弯抹角,“你应该知道我的来意。”
美思笑笑,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用一只手轻轻的支着软榻慢慢起身,“当然,我原本就一直都在等九爷。”
“那我就直说了,五哥和无争的孩子出生了,明显孩子是早产,五哥现在要立刻赶去天露山亲眼看看。”
美思眨眨眼,“从日阳到天露山来回来去至少要个把月吧,婚事咱么办?”
亦博庭皱皱眉头,这位公主是在装糊涂呀,怎么办?当然最好是不办,退而求其次也是推迟了办,但这事必须要美思亲自开口提出来,皇帝难道还不知道自己儿子的为难嘛,但对于这个婚事,他不仅是新郎的爹,更是一国之君,有可能导致国家无稳定的因素,他是绝对忌讳的。
美思轻笑,仰头望着站在身前的亦博庭,神情坦荡,“九爷,我和五王爷马上就要成亲了,您和我的身份实在不适合你来我往,所以您还是请回吧!”
两个人倒是都不兜圈子,说话的功夫还不如来回的路程占的时间长,人家公主已经下了逐客令,态度很明显,她是不会配合的,不过这次不白来,美思这话让亦博庭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其实亦博庭的这个想法,在现代社会应用很广泛,而且很强大。
亦博尘被告知一定要稳住,暂时不能离开日阳,因为已经有了一个孤注一掷的方法,如果进展顺利,便可以彻底解决婚事的问题,现在必须赌一把!
自从那天以后,亦博庭有事没事就往美思这里跑,基本上在她那里的时间,比在自己府上的时间还要长。
每次来也不在提什么要求,就是过来找她品品茶、下下棋,就算是美思不理她,他也可以自得其乐的在那里消磨一天时间,而且但凡他府里的新鲜玩意儿,都找人大张旗鼓的送到美思的住处。
结果,不出几日,上至朝廷下至百姓,茶余饭后有了一个新谈资,五王爷的未婚妻,那个羌族公主与九王爷来往慎密,其中一个版本是公主到日阳后,见到俊美不凡的“闲散”王爷,两人暗生情愫,五王爷还没成婚就被戴上了绿帽子;第二个版本是在边塞的时候,公主就与九王爷私定终生,后被许给了五王爷,但是九王爷仍与公主藕断丝连。
这在现代叫什么?利用舆论的压力达到私人得目的。
此刻,院子中,美思与亦博庭对视着,彼此的情绪都一目了然,她咬着牙微笑着,“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亦博庭有些痞痞的笑起来,相对于美思的焦急,他巴不得事情闹得越大越好呢,神情放松的说,“怎么这么问?”
美思沉默了片刻,终是无奈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必,我和五王爷成了亲,如果王妃真的不接受,不是真好也给你创造了一个机会吗?”她这些天真是够了,没想到这个九王爷也有如此没皮没脸的天赋,无论她如果对他,他都风雨无阻、按部就班的出现在美思的身边,简直就是无孔不入。
奕博庭依旧悠悠然的笑说,“公主这么说未免上了博庭的心,博庭这些天是真心待公主,也是真心希望公主过的幸福,这反而造成了您的困恼,实在是博庭的罪过。”话虽是这么说,他的深情可没有半点儿罪过的意思,自得地很呢!
美思不爽归不爽,可是对于他的行为是真的一点儿办法都没有,美思试过关上大门不让他进,他就死皮赖脸的一直守在门外,试过出门去避避风头,结果他满世界的找你,试过和他发脾气,但是出手难打笑脸人,真真的是人之贱则无敌了!
她黑着一张脸,“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让我去向皇上提出推后婚期?”
奕博庭微微一笑,“那是几天前的条件,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条件已经变了。”
美思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睛深黑如墨,深不可测,阳光都不能将他那颗“黑心”照亮一些,他哪里是什么“闲散”王爷,明明就是“腹黑”王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