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吐到了那个男人的身上,真是,再尴尬不过了。他不会把她扔下飞机?她全身软软的不敢看他。
这个该死的女人!梁尉霖气得脸色发青。黑色衬衫上那一堆脏兮兮的东西真的是……
“对不起,我第一次坐飞机……”终于缓过一口气的若雪不用看也知道他一定很生气,还是赶紧道歉吧。可是,道歉有用的话……
他伸手,拉住她的手。
“我……我去帮你弄干净。”看到他起身,若雪忍着全身满满的不适站起来,人还没站稳就被他推回了座位上。
“老实点,不要给我添麻烦就好。”这个蠢到死的女人不知道这是他的飞机吗?当然会有他随身换洗的衣服。不过,他可不想跟她解释。
梁尉霖换好衣服回来时,看到刚才那个吐得一脸苍白的女子已经睡了过去,可是,好像睡得很不安稳的一直转动着小小的头颅。
看着那个被晕机折磨得惨兮兮的女娃娃,一股从未有过的冲动让他在她旁边坐了下来,直接搂她进怀里,让她的脸蛋埋入他的胸膛。
若雪半梦半醒中,感觉到自己被搂进一个温暖的怀里,好久好久没有人再给她这样的温暖了。一定是做梦吧?要不然除了爸爸妈妈怎么会有人抱她呢?
鼻端吸进去的,是清爽的男性气息,还有淡淡的刮胡膏的味道,让人有一种很心安的感觉。是的,心安。这半年来的提心吊胆,夜不能寐终于也有了如此心安的时刻。
但愿,梦不要醒来啊!
苏黎世是瑞士最大的城市,也是连续多年被评为世界上“最宜居城市”之一。苏黎世全年气候宜人,非常适合调养身体的人居住。
美丽的苏黎世湖,蔚蓝色的天空映着碧绿的湖水,空气中飘来新鲜的花香,放眼望去,满满的绿,一切的一切,美得让人想要就此沉醉不醒。
湖边,高大的树木吐露出早春的气息,干枯的枝头,慢慢地绽出嫩嫩的绿芽。寒冬过后,一切又是新的开始了。
这座位于阿尔碑山脚下不知名小镇上的城堡,是梁傲宇与爱妻颜清婉近三十多年来居住的地方。
坐在这座美丽的城堡里面,若雪捧着佣人送上来的清甜的花茶,望着远处的湖光山色陷入了深思。
十多天以前,被梁尉霖带上他的私人飞机来到这里后,他就把她丢在了酒店里,没有回来理会她。而那两个保镖无一例外的一直跟着她。
在那么陌生的国度,她根本不可能是一个人出去,所以每天都呆在酒店的房间里,一步未离开过。
在她呆得以为他都已经要忘记她的时候,他来了。没有一句话的就把她带到了这里,然后再度在她面前消失。
他没说要来这里做什么,而她,不敢问。
“妈,你怎么起来了?”梁尉霖推开起居室的门,看到那个本应该躺在床上休息的女子竟然披上了晨褛坐在开着窗的地上。
乌黑的秀发柔顺地披在肩后,眉眼精致如画,神情如水,四十岁出头的年纪,因为养在深宅里,竟清纯得如同二十多岁的女人,她身上找不到丝毫的红尘气,岁月在她身上似乎失去作用,一切都与她无关。就像一幅清浅的水墨山水画,恬静而悠远。
清凉的风吹进来,让人感觉到了丝丝凉意。
“你不能吹风的,小心感冒。”这里的温度真不高。梁尉霖走过来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将窗户关得紧实。
“你怎么跟你爸爸一样呢?”做事情从来不会问人家的意愿的,虽然出发点都是为了她好。而这些年来,她一直都享受着他们这样无微不至的关怀。
“妈,回床上躺着吧!”梁尉霖蹲下身子扶起她。
确实是有点累了,应该是到了每天的午睡时间了吧!颜清婉没有异议地任强势的儿子扶着回到了床上。
细细地帮母亲盖上被子,梁尉霖正想走开把开着的窗帘也拉上,却被已经闭上眼的女子开口叫住了:“尉霖,让小语有空过来看看妈妈。我好久没有见到她了。”
“妈,你先睡吧。我会带她过来。”高大的身子在听到妹妹的名字时顿了一下,也只是一下而已。他已经恢复了平静。
拉好窗帘再回到床边时,母亲已经睡着了。
“妈,好好休息吧!”站在床边,梁尉霖默默低语着。
这样,对谁都好!没有痛苦,没有伤心!那就好。
在十几天以前,他来到瑞士后,直接地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母亲,在梁傲宇来不及阻止的情况下,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
颜清婉本来身体就弱,在生下他后不知请了多少名医来调养身子,好不容易调养得差不多了,爱孩子的她竟然不顾梁傲宇的再三反对,故意又怀上了妹妹。
在生下妹妹后,她的身子终于捱不住了,连照顾自己孩子的能力都没有了。怒火冲天的梁傲宇却怎么也不忍心责骂她,在女儿满月后,直接把她丢回了国内。所以说妹妹是梁尉霖一手带大的也不为过,至少是在他身边由一个小小的婴儿慢慢地长成了一个青春的少女。可是,苍天弄人啊!
得知女儿恶耗的颜清婉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当场就晕了过去。然后一直不停地发烧,在停了好,好了又开始之间反反复复,再有名的医生来看也无能为力,说是病人潜意识中不愿清醒过来。唯一能做的就是暂时控制不让病情发展,想要好起来只能看病人自己。
那么黑暗而漫长的一个星期,梁傲宇没日没夜地守在妻子的床边,就担心自己一闭上眼醒来后就再也见不到他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