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任性,往往没有人性。
“逮住他!”木森大手一挥,直指洛君。
在他周围的都是平常没少捞好处的听命的小弟,木森下令,一个个鸡啄米般点头,对他们而言,木森的话就是圣旨。
洛君试图和赵宇并肩而行,却始终相差半步距离,不敢逾越靠近。
或许是某种感应的缘故,洛君鼻头发痒,危险的气息虽如无色无味的气体,却被他感知。
下意识转头,他的身形就像被五步蛇咬过,猛然一滞,看到东阳带人扑来,就像看到食人族逼近,忽地疯狂起来。
不明缘由的赵宇也被吓到花容失色,朝洛君大声呼叫小心。
仓促之下腿脚不听使唤,没等洛君开跑,他已经变成阶下囚。尽管双腿还在胡乱踢腾,但被俘的命运已不可更改,眸眼射出死气沉沉的痛色。
四五双手一起上,把洛君绑成粽子样,而他一边挣扎,一边拼命呼吸新鲜空气,生怕窒息而亡。
木森如死神般拎起一桶刚开封的矿泉水,站在洛君面前,凶神恶煞般喊道:
“知道我是谁吗?”
“嗨,木森,你不能这样,玩笑开大了?!”
木森冷冷看他一眼,满脸不悦。
“木森,一个玩笑至于吗?非要往死整我!”有些人逼入绝境往往反弹强烈。
“行啊,口气挺硬的!”木森受不了洛君的回嘴。
原本他只想恶作剧般给洛君身上泼一点矿泉水,但人的心态一旦离开孩童时期就再也找不回无邪二字。
木森一点点拧开瓶盖,一点点拉近距离,同时也在一点点折磨洛君的神经。
“你们干什么?快放开洛君,快放开他!”
柔弱的赵宇竭力在拯救洛君,但她的努力如同螳臂当车,只能增加看客的快乐和当事人的痛苦。
木森右手持桶,左手揪住洛君的头发,然后——
从水倾泻而下,沾湿头发那刻起,木森耳畔只有一个声音:我要倒水,不断倒,一直倒,等到收手清醒,半桶多液体已经乔迁新居。
刺骨的寒冷犹如体内长出一根骨刺,击穿洛君的心理防线。
他感到心中一阵委屈,泪水几近夺眶而出,若不是赵宇在旁,恐怕他会泪溅当场。
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场景,却还是避无可避,自己竟然在她面前袒露了生命迄今为止最不堪的一幕,甚至连挽回颜面的掩饰都没有。
在木森的大笑声中,众人给洛君松绑,一一放开被固定的关节,现在他能自由活动,但他却一动不动。
洛君胸口不竭地起伏,杂混的情绪难以平复。他都能想象得出自己有多狼狈,僵直的站姿不说,耸拉的湿漉漉的脑袋就像落水狗一般难堪。
等眼窝不再滴水成注,洛君恨然睁大双眸。虽然身体极寒,但眼里熊熊迸射的怒火,仿佛要将眼前之人燃烧殆尽。
“闹够了没?”洛君用难听的犹如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低沉道。
气氛骤然紧张。
“你说呢?”
言罢,木森裂唇一笑,阴狠中流泻一阵畅快,扬手把剩余的水量全部迎面倾倒在洛君身上,而他毫无闪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