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六小时车程，我回来了。这一次，我将永远失去姚远。我也告诉自己，再也不要回头。
贺敏之很沉默。男人有男人哀伤方式，只是理智不允许他脆弱。女人可以有眼泪。男人不可以有。
"我想送你回去。"贺敏之说。
"我想走走。"我一个人下了车，走到大桥上吹风，对自己说："沒什么大不了的。"说着说着，就觉得自己弱智。不是弱智，是根本沒有脑子。
如果有脑子，我就不会伤心。感谢至少有一个人不会祸害我。不会祸害我，多好。至少不用浪费那么多真情和眼泪。
我的手机响起来了。
是姚远。我挂掉。
他又打，我再挂。
他还打，我关机。
我实在不想面对他，面对那么多的谎言。
这一次，永远回不去了。美好与悲伤，都过去了。从此，我可以只做自己。去他娘的优雅与知性，见鬼去吧。
回到家。
老妈又啰嗦地问我和贺敏之哪会结婚，不知哪个大嘴巴把我怀孕的假消息告诉她，她生怕我会退货。我那个烦呐，恨不得拿把砍刀劈了贺敏之。
“叫小贺，问哪会见他父母，哪会订婚，不，干脆结婚。姑娘，你等得，肚子等不得。"老妈见我木头样，不由着急。
"好，我叫小贺。"反正要个了断，让老妈死心也好。
我拨通电话。
"我妈叫你来一趟。″
"好"。他说。
他刚到我家，老妈就问他："笑.笑怀孕是真的么？"老妈晚知晚觉。
"不是。″他不能对我妈撒谎。
“你让我姑娘怎么抬头见人？″老妈火了！
“阿姨，这是我不好。可我对笑笑是真心的。"他说。
"真心个大头鬼。″我吼道。
"笑笑，你怎么能这么说小贺。是我太惯你了。小贺，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能这么真心对你，偷笑去吧。你以为这世上有几个真心你的好男人呀。″老妈倒是和他统一战线，我纯粹成了外人。
"你觉得他好，和他过吧。″我气昏了头，失口说道。
老妈一口气沒上来，差点憋死，吓得贺敏之直拍她的背。
″阿姨，阿姨！别气了！″
我不敢说话了。旺财跑过去嗅老妈，狗爪子一拱一拱，也学着贺敏之给她顺气。
“你这个坏东西，还不如旺财呢。旺财还怕你老妈生气，可是你呢，恨不得活活气死我。你可真没良心。″老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数落我。数落我数落得我都想死。
贺敏之说："阿姨，你别因为这事怪笑笑。我也有错。"
老妈唉了一声，回屋去了。
霓虹灯下，两个拉长的身影。
"笑笑，我长得不帅么？″
"帅。"
"我有钱么？"
“比我多。"
"那你为什么不选择我，我是真心想娶你的。"
"因为我不爱你。"
“笑笑，难道你从来没有对我心动过？"
"动过。可惜只是一瞬。"
“笑笑，我会努力让你爱上我的。"
爱与努力无关，但我还是很感动。至少他让老妈接受了这个难堪的事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