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哈雷送餐的女招待有着一头漂亮的金发，这不免让他联想到伊芙。
放下餐，女招待并没有离开，很是暧昧地看着端坐在椅子上哈雷。
哈雷反应过来自己还没给小费。
「我该给你多少小费呢？」他问。
「那就看少爷你想要什么服务了。」女招待轻笑。
哈雷直到此时仍是处男，所以他没听懂这句赤裸裸地暗示。
「什么服务？」
「看你喜好咯，我都可以。」
「我的喜好？你可以？」哈雷纳闷这姑娘是在约他一起去找迷雾作战吗？
可从女招待轻佻的眼神来看，显然说的不是同一件事。
「装正经。」女招待扭着小****靠近了哈雷，单膝跪在两腿之间的空挡，双手捧向他的脸庞，顺势一吻。
但她没有成功。
「疼。」女招待轻叫一声。
哈雷松开了捏住女招待右手腕的两根手指。
「你要干嘛？」他问。
「你要是喜欢男人，我们这也有。」女招待说。
「我当然不喜欢男人！」哈雷被这种说法吓到了，极力否认。
「那你来黄昏之吻干嘛，还是说，嫌我不漂亮？」女招待仍保持单膝跪在椅子上的姿势，发育成熟的胸脯高挺着，离哈雷的鼻子近得不到一指距离，淡淡地香味不停地钻进来。
「我是来睡觉的。」他说。
「我们不是一直在说这事儿吗。」她笑。
瞬间，俩人同时明白了彼此真正的意思。
「哼，不早说。」女招待扫兴地离开了椅子，转身就走。
「你的小费！」哈雷臊红了脸。
「哼，不要了，没意思！」女招待头也不回的甩门而去。
哈雷草草的吃完晚饭，清点了一下随身物品。
背包里有四瓶治愈药膏，两颗火石，一小捆麻绳，作为生日礼物的雾核。
身上有一把割肉匕首，一柄名叫「突击者」的纯钢长枪，是他最贵重的宝贝。
一套四天没洗的旧衣服，小臂和肩膀的皮质薄甲已经泛起馊味，但比脏兮兮的高筒皮靴里的味道好闻百倍。
然后剩下的就是一千五百三十二枚银环，三十枚铜角。
以上就是这个十六岁少年的全部家当。
唉，学费怎么办呢？
哈雷不免头疼起来。
靠迷雾任务赚取赏金是他想到的唯一办法。
然而他没有职业执照依旧是硬伤。
不管是猎魔团组织总部还是分部，没有人会把任务委托给无执照之人。
如果在校期间不允许参加职业执照考核的话，那就只能靠碰运气遇到大发善心或者识货的队长，雇自己做帮手。
实在不行，就只能卖掉那块铁灰色的雾核了，应该能卖一大笔钱。
哈雷想到雾核就不禁联想到了自己那个不靠谱的老爸，也不知道他现在人在何处，有没有见识到冰霜龙王。
算了，还是不卖雾核了。
办法终究会有的。
哈雷躺在床上想着他的烦恼，昏昏欲睡迎接他在铜门城的第一夜。
当他睡到半夜时，突然就被惊醒了。
周围有什么声音不对劲！
他机警地竖起耳朵，常年野外过夜训练出来的敏锐听觉，此刻被他发挥得淋漓尽致。
耗子穿行屋檐的悉悉索索。
床腿摩擦地板的吱吱呀呀。
肉体柔软碰撞的啪啪啪啪。
女人在娇喘，像是开心又像是生病。
男人在呻吟，像是享受又像是濒死。
哈雷在镇子里听过这些声音，明白正在发生什么。
他面红耳赤的平躺在床上，眼睛直直地盯向天花板，身体不由自主的反应，让他有些羞愧。舞姬的细腰和长腿不请自来地闯进了他的脑海，不时又换成今晚女招待的蜜唇、胸部还有那个香味，他后悔拒绝了她。
十六岁了，早就可以做「那事儿」了吧。
那下次……试试？
「试试！」
哈雷·哥麦普，在他十六岁的时候。
在铜门城的第一夜，躺在破旧旅馆的木床上。
下定了人生，不，是身为男人的第一个重要决心。
哈雷翻来覆去地熬过了后半夜，才勉强入睡。
当他醒来时，他一下子发现了两个重要的问题。
第一，天已经大亮，看日头，上午过了大半。
第二，他根本不知道入学是几点。
这就意味着，他很有可能迟到了！
他慌张地穿好衣服背上行李和长枪，连跑带跳的下楼，根本来不及理会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的女招待们对他的指指点点，他冲出了旅馆。
他拦下了一辆马车，进车厢时背后的长枪顶到厢顶，狠狠地划了一长道，声音尖锐又刺耳，差点戳穿个窟窿。
直到他答应赔偿两枚银环，车夫才肯驾马疾奔。
这条路像是通往一个巨大的广场，显然不是他昨天走过的，但他此刻没有心情留意窗外倒行的风景。
迟到可能等于无法入学。这个可怕地念头霸占了哈雷全部心神。
无法入学就无法学到父亲所谓的战能战技。
这就意味着，一辈子都无法超越父亲，无法成为真正的强者了。
这一连串因果关系不断在他脑中反复，身上早已被阵阵冷汗浸湿。
车夫一声「到了」，像是拯救哈雷。
他一个箭步蹿出车厢，朝着黎明利刃冲去。
虽然他昨天没有来实地考察，但如果眼前的这栋建筑不是黎明利刃，那整个城市不可能有第二个建筑配得上这个名字。
那是一栋古典的城堡建筑，每个塔尖不是常见的矛状或者锥子状，而是建成了或直、或弯、或像剑刃或像枪锋的兵刃形状，剑戟林立地直至天空。
大门口除了一个穿黑长靴的高挑女人以外，一个人都有没有。
果然还是来晚了吗？
哈雷不想放弃希望，说不定还有最后一线生机，脚步就变得更快。
忽的一声，头顶有劲风来袭！
哈雷本能地向右侧闪，「啪」的脆响，一条黑蛇落在他刚才的位置，激起了地上的粉尘。
定眼一看，那条黑蛇竟是一条漆黑的长鞭，「尾巴」自然是握在那个高挑女人手上。
「大胆，什么人敢擅闯黎明利刃！」她娇喝一声。
「我是来入学的。」哈雷赶忙回答。
「时间已过，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