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大约有十几个孩子来我小院玩儿,我和海棠做了糖葫芦给他们。我们先带着孩子们将山楂核儿用小刀取出来,又用竹签子将山楂串起来,接着我用砂糖熬成金黄色,将山楂串往里一蘸,再“啪”地一声拍在擦干净的白玉棋盘上。孩子们欣喜地围在周围,都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我。
做好后,我将一串串红玛瑙一样的糖葫芦分给孩子们,自己和海棠也一人拿了一根,那种酸酸甜甜的味道跟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让我感动得差点落泪。
上官毅进来的时候,大牛和柱子正围着石桌跑,虎子已经爬到院里的枣树上,将红了的大枣儿往下扔,佩儿几个大点的女孩抻着裙子的下摆接枣儿,还有几个在玩藏摸摸,都爬到石头上去了……整个院子跟猴山似的,我因未出门,连头发也懒得梳,只用丝带将满头秀发在脑后系住,此刻正以手撑腰站在屋子门口冲虎子喊:“仔细了可别摔着……”
一扭头看见刚进门的上官毅迎面就被跑过去的妞子撞到腿上,妞子手上刚啃了一个半珠儿的糖葫芦整个按在了上官毅暗碧色的锦袍下摆上,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糖葫芦掉在了地上,在他衣衫上留下了一片暗色的糖印。
上官毅看着大闹天宫一般的院子倒吸了一口冷气。妞子不过两岁多,如何知道他是谁,咧着小嘴哭了,小手不依不饶地抓着他的衣衫下摆,一边摇,一边口齿不清地说:“你还我糖葫芦,还我糖葫芦……”上官毅低头看着这个小人儿不知所措。
我吓得魂飞魄散,这小祖宗惹谁不行,去惹这个瘟神,若他发起火来还了得?顾不得身孕,我三步并作两步赶过去,一把将妞子抱起。海棠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此刻方回过神来,慌忙行礼,口中说着:“见过王爷!”
孩子们都定格般地停住手里的动作,几个大些的也跟着行礼,小的尤站在那里看着上官毅发呆……
怀中的妞子如见到救星一般,抽抽搭搭地跟我哭诉:“纪……纪姐姐,我的糖……糖葫芦……”
我柔声哄着妞子:“乖,不哭了,姐姐再给你拿一个。比刚才那个更大更红的好不好?”
说着抱着她走到石桌那里,白玉棋盘上还有我刚才拍上去的几只糖葫芦,红宝石样晶莹的山楂摆在白色的玉石上,美丽诱人。不过显然,有的人可不这么想,我用余光看见上官毅瞠目结舌地盯着他的宝贝棋盘,满头黑线的样子。
海棠上前接走了妞子,妞子得了新的糖葫芦终于破涕为笑,倚在海棠怀里啃咬开来。我这才上前跟上官毅见礼,“王爷贵步,不知何事?”
低头低得我脖子都酸了,方听上官毅说道:“不必多礼。”
早说啊!我一下子直起身。见到他面如止水的脸上并没有生气发怒的神色才放下心来。
“明日晚上虎鼎将军纳妾设宴,你与我同去。”说完,不等我答复,回身走了。
我愣了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想说我不去,他已经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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