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漫天，弯月如钩。
东旭醒来的时辰比他预料的要早许多。
“阳性之气不够么？”他喃喃自语，坐了起来。
经过这些年的修炼，他大概猜到了那白色虚无空间到底是什么。
那应该是他的识海所在，他所见所闻，在里面都能寻找到对应所在。
奇怪的是，明明只是识海，为何能与真实世界相通？他可以在里面修行，但只有通过睡梦才能主动进入其中。
更奇怪的是，明明与现实相通，里面却无法自主产生灵气，他所修炼所需灵气全部需要从外界吸入。
三年前他被人重伤后，身体就出现了一些问题，普通灵气再也无法感知，也无法修行。
但后来他发现可以吸收阳性之气，这些阳性之气会出现在虚无世界中，他从那时起便是在虚无世界中修行。
从余安城购来的两千坛酒已经被他全部融合在了一起，收纳在印记空间之内，入睡之前他摄入许多，在他想来修炼完毕应该已经天明。
谁知刚入后夜，他便醒了过来。
看来应该是阳性之力纯度不够，相同的数量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的修炼了。
此时二虎尚在睡梦中，突然大喝一声：“大胆毛贼，接小爷一剑！”
翻了个身，又打起了呼噜。
他们这种修行之人，到了一定境界，睡眠时间只需很少便可。
东旭睡意已去，只好穿衣出门，四处逛逛。
他走过小时候常走过的那条山道。
那时候每日五更，他便起床下山挑水上山，这条路他就算闭着眼睛都会走。
有几段路程颇为陡峭，那时候栽过不少跟头，现在走起来已经如履平地。
很快他就来到了当年每日打水之处，这里石面有些凹陷，显然是长年累月踩踏所成。
面前这条清河的水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澈。
东旭捧起一汪清水，饮下，酣畅，清爽，还是当年的味道，这里的水他已经几年没有喝过了。
“这条河的源头也不知在何处，为什么可以这么清，难不成有什么端倪？”
从前实力低微，从未想过这些问题，今日再看，心中已生了些疑惑，突然想探知缘由。
东旭微微一笑，闭目睁眼，虚妄之瞳出现。
他一扫河面，略微失望，并没有得到什么线索。
“这里的水就是普通的水，难不成问题不在水上？”
清河蜿蜒数千里，他没有去过更西的地方，所以无法得知根源所在。
就在东旭准备离开时，却在河流婉转的尽头，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那河面之下似乎有什么。
破水声想起。
这一声惊醒了熟睡的张老汉，他寻思着，莫非五更已过？于是赶紧起床收拾，准备开张。
十几年过去，他的头发白了不少，皱纹也深了不少。
心想着自己这门手艺也是时候传给自己的儿子了，过两年恐怕他也干不动了。
深秋的水有些刺骨，对于东旭来说却不觉得冷，他现在是骨气境巅峰修为，寻常的冰冷炙热都无法对他造成影响。
加上他体质并非寻常，耐寒耐热更是远超常人。
让东旭没有想到的是，这条清河的水比他想象的要深好几倍，他下潜许久都没有到达河底。
“从岸上看，不过几十丈深，现在一路下潜，已有数百丈，竟然还未见底，差别这么大，难不成是因为河水太清，造成了视觉偏差么？”
随着越来越深，河水的温度也骤然降低。
如果不是东旭，只要境界在源海境以下，恐怕任谁都无法潜到他现在所在的位置。
“果然有问题，寻常河水不可能会有如此强的寒气。”
到了此时，东旭已经无法单靠肉身硬抗这袭骨的寒气，丹田丝丝暖流涌出，护住了他周身，方才能继续下潜。
终于，又下潜数百丈后，东旭潜到了河底。
在他眼前的是一个洞穴，从表面上看漆黑一片，这里面一定有文章。
刚一靠近，一股不可力抗的寒气扑面而来，就算纯阳之气护体都让东旭打了一个冷颤。
东旭尝试进洞，不过数丈，他就感觉到手足冰冷，四肢僵硬，甚至身体出现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无奈之下他只能暂时退出来，而后直接浮出水面，上了岸。
一番调理过后，冰霜消退，寒气尽褪。
“那不是一个洞穴，更像是一个通道，只是那通道深不见底，根本不知通往何处，随意一瞟都有数千丈远，现在我不过进入几丈就被逼退，有纯阳之气护体也不过如此，要何种境界才能完全通过？”
东旭细思极恐，越想越觉得这条河不简单，通道的那一头一定有什么才对，他决定先回去，将这件事先告诉师父吴锋，再做打算。
这时，文丑香面馆已经开门，张老汉坐在门口，哈着气，看着漫天星辰一阵叹气。
“真是奇了怪了，不是五更了么，怎么天还这么阴暗啊，莫非时辰错了，或是我听错了？”
“老伯，一碗面。”
“好咧，小哥，里面请，想吃什么面？”
东旭想了想，这家面馆他经过多次，却从未进来过，也不知道什么面好吃。
“老伯，你这里招牌是什么？”
张老汉笑道：“当然是牛肉面了，方圆百里的人都知道。”
“好，就牛肉面，要辣的，越辣越好！”
说起牛肉面，他倒是怀念起来，以前的记忆力也有一家面馆的牛肉面特别好吃，名叫闻丑香，与这家面馆一字之差，巧的是两家面馆出名的都是牛肉面。
当一碗香浓四溢的牛肉面摆在面前时，东旭不由感慨，居然连卖相都差不多。
吃过一口后，他拍案叫绝，居然特么连味道也十分相近，果然宇宙之大无奇不有，相隔两个世界却能发现相似之物。
一番狼吞虎咽后，东旭意犹未尽，这种味道真是好久没有尝过了。
于是就有了第二碗面的故事。
东旭道：“老伯，您还真是辛苦，这么大年纪了居然起这么早卖面，离天亮还早着呢。”
张老汉叹气道：“也不知道现在几更天，之前听到破水声，还以为山上挑水的孩子下来了，吓的我以为睡过头了，现在才晓得是起早了，说起来，以前那个挑水的孩子好几年没来挑水了。”
东旭自觉惭愧，原来这老伯是被自己给吵醒的，他口中那个孩子应该就是自己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