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内的余晓承已经咬牙切齿了很久了——在见过那些清云的股东以及牧程菲本人之后，他就一直保持这个模样，如若不是阿九死死拉着，只怕他当场就要激动地拍打着轮椅，蹦起来破口大骂了。
揍自己的那个小子，居然就是最近风头最热最盛的林炎？老子还帮他打了宣传和提高热度？
这，这特么也太巧合了吧！
余晓承几乎是气得要吐血，他压根儿就没有想到会来上这么一出，本来还打算拉拢交好一下这个有潜力的新生代职业选手，现在，还交好个毛线球！
“那个……余少东家现在看起来似乎情绪不太好啊，是出了什么事情吗？”一位戴着眼镜的清云股东看着余晓承，语气略带着试探问道。
其他人虽然没有说话，但也是都有此疑问，牧程菲更是点了点头，言道：“余少东家刚来到我清云直播平台，如果刚才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在这里我给你道个歉……”
“不不不，你们都误会了，误会了。”站在他身后的阿九连忙走出来，讨好一般地笑着，冲他们言道：“余少呢，是跟TR电竞俱乐部二队的这些人，有那么一点点小过节，刚才你们观看的比赛对局里正好有TR二队队员的几个镜头闪过去，他一下就没有控制住情绪，所以……倒是我们这边要对诸位说声抱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万望海涵不要怪罪才是啊。”
“哪里哪里，你客气了，余少东家如此也算是真性情，我们反而还要夸上一夸，又怎么会说什么怪罪，此话可就言重了。”
“就是，咱们清云直播平台和北莲直播平台合作的日子也不短了，双方一直都保持着十分友好的关系，上个周末我还和你们老板一块儿去打了高尔夫球放松心情……他球技可是不错。”
“哈哈哈，余少东家也别不高兴，TR二队的队员，在碰上我们清云的林炎之后，可就蹦跶不起来了，刚才已经有工作人员短信通知我，现在对局情况，对我们清云来说是十分有优势，林炎已经击杀了TR二队队长姜木以及诸多队员的英雄好几次……”
众多股东们闻言都是友善地笑着，在他们看来，既然眼前的余晓承跟自己等人是有着共同的敌人，那一切就好说了。
清云和北莲，本就是合作伙伴关系，此时又更是有着共同的敌人，双方想必会更加紧密合作，产生双赢的局面。
这对于此时此刻的清云直播来说，可是实打实的好事情啊。
然而，余晓承并不这么想。
他瞪着一双眼睛瞟向阿九，后者脸上的表情有些讪然，不敢与其对视。
见此，余晓承冷哼了一声，眯起了眼睛，冲着牧程菲询问道：“牧老板，你们这个叫做林炎的队员，是个高中生，对吧？”
“他的话，目前的确是个高中生。”牧程菲点了点头，继而言道：“不过其实力毋庸置疑，相信余少东家刚才进来的时候也看了些大屏幕上的比赛战况，即便是面对TR这种老牌强队，他也依旧操作犀利，节节得胜。”
“噢，这样啊。”余晓承冷笑了一声，接着又言道：“我在这里先恭喜牧老板又得一员虎将了，有他在，你们清云直播以后再要面对其他的职业比赛，岂不是高枕无忧了嘛。”
“哪里哪里，眼下还有十几家直播平台与电竞俱乐部的比赛还未解决呢。”牧程菲摇了摇头，美眸中倒是透露出几丝诧异之色。
她又不傻，自然听得出余晓承语气的不对，心里头便开始暗自揣测。
难道说，对方是要挖走林炎？
还是……
早在这之前，牧程菲就有听过这位北莲少东家的名声，还算不错，气质谈吐也得体，然而现在一见，却又感觉与传闻有极大不符合。
果然还是眼见为实比较好呢。
牧程菲如此想着，又是问道：“怎么，余少东家是对林炎有兴趣吗？需不需要我代为引见一下？”
“不必。”余晓承摆了摆手，眼底深处掠过一抹怨毒，回答道：“他打完比赛应该会很疲惫，今天不是周末，那么他应该还有课要上，所以我就不打扰了。”
“此次前来，是商议一下我们北莲直播与清云直播更进一步的合作关系，还望牧老板将之前就拟定起草完毕的合同给我看看。”
“这个当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了。”牧程菲点了点头，吩咐了一声旁边的女助理，后者连忙离开，不多时便将合同带来，递给了余晓承。
“阿九，你来看看。”后者接过之后并未亲自翻阅，反而是先将其递给了身旁的阿九。
他还是清楚自个儿有几斤几两的，这种事情，交给阿九才是最为合适妥当的。
很快，在仔仔细细地将合同翻阅了一遍之后，阿九点了点头，冲着余晓承言道：“余少，这个合同和我们当初所约定的事项一字也不差，全部都写在里头了。”
“很好。”余晓承的表情终于是稍微有些满意，他打了个响指，阿九便又连忙从身上掏出一只笔递给他。
“牧老板，跟你们清云直播合作，果然令人满意放心，此次合作完成之后，若你们能再拿下一局胜利，我会跟父亲说明，北莲直播再开创一次线上庆祝活动。”
“余少东家过奖了，线上庆祝活动这种事情还是太破费了……”牧程菲闻声，话语之中便是立刻有些婉拒的意思，她又不是不清楚对方所说的这种活动究竟是在指什么。
针对主播所获得的礼物进行几倍的叠加，如此一来耗费必然不会小，北莲直播是近些年才开拓电竞游戏这一板块的，他们主要还是倚靠着其他分类进行收益，麾下的人气主播数量也很多，如果一直都按照几倍叠加，跟送钱也差不多了。
“没关系没关系，我父亲之前就经常跟我提到牧老板，说你是女强人，如今一见风姿果然不同凡响，我很敬佩你能把偌大一个平台打理得井井有条，这也权当是我为了清云和北莲更进一步的合作，所作出的表示吧。”余晓承语调平和，他微微低下头，接着干净利落地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复而又递给了牧程菲，言道：“愿双方合作愉快。”
后者微微一怔，看着手中合约签名处的姓名，立刻皱了一下眉头，她冲着余晓承言道：“余少东家，你好像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嗯？”
“此次清云与北莲直播合作，签订的可是双方老板的名字，即便你是全权被拜托来办理双方合作，最后的签名，也依旧还是由你父亲来签下，而非是你。”
余晓承陡然眯了眯眼，他望着牧程菲，脸上的表情很有些阴晴不定。
“对不起啊牧老板，余少可能是太过兴奋了所以顺手就将自己的名字签上去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一旁的阿九见此连忙急切地就想解释。
“没关系。”牧程菲摇了摇头，言道：“合约我这里多得是，余少东家不必挂怀，既然你已经确认过合约没问题了，那么现在我们就先去比赛会场吧。”
“……不用了。”余晓承摇头，语气与先前保持不变地道：“我本来是打算谈妥双方的合作问题之后，就离开的，会场那边……你看我现在这样子，明显不方便。”
“所以，就免了吧，多谢牧老板的好意，我也为自己方才的举动道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