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和慕鸣看完凌问整理的所有资料，忽然间对钱健认罪再无疑问，充满信心前往审讯室。
秋彦已经把所有的步骤以及审讯该问的问题都做了详细备注。
就连其中衍生的变化都准备了三套方案。
只要严格执行秋彦设定的计划办事，两人都相信按照先前分析的钱健心态，钱健根本无从抵抗。
“你去哪里？”看到秋彦也向办公室外行去，夏倾穆还是忍不住说道，“是不是不放心他们两人，所以去观察室中监督？”
秋彦没有回答，更没有停步，转眼间消失在她眼中。
夏倾穆精致脸庞上的神情变了又变，最终还是决定也去看一下，虽然不屑桑榆和慕鸣完全按照秋彦的设定计划办事，但是对于这个计划本身以及实行效果，她还是充满好奇。
“让我看看你是怎么失败的。”
她的话既像是对凌问、张林和艾壮说的，又像是寻找到一个让众人知晓的理由。艾壮重重地挠着头皮，很想也立刻跟去看看，然而想到秋彦刚才并没有嘱咐他们也去，心中既犹豫又急迫。
“走。”张林面无表情地说道。
“去哪里？”艾壮问道。
“看热闹。”
艾壮一怔，随即欢天喜地跟随着张林和凌问来到观察室。
观察室中却没有秋彦，只有已经全神贯注观察着审讯室中情况的夏倾穆，疑问在三人心头只停留了三秒，很快他们就被精彩的审讯吸引。
秋彦对打开铁门的警察点点头，跨入关押房。
经过这几天的关押，汤家毅憔悴而沉默，听到开门声也只是无力地抬起头，眼眸中没有任何神采，只有空洞。
看了他一会，秋彦轻轻一笑。
“出去后有什么打算？”
“还能……”
只是顺口说了两个字，汤家毅无神的眼眸中骤然爆发出惊人的光芒，就连这间光线昏暗的关押房似乎都变得明亮起来。
“什么！出去？我能出去了？”
他还是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颤抖。
秋彦点点头。
汤家毅一下子从那张小床上蹦了起来。
“太好了！太好了！我能出去了。”他伸出手想拥抱一下秋彦，随即像触电般缩回手，往后退了一步，“谢谢，谢谢……”
“警官，我是清白的，对不对？”
“是。”秋彦回答的肯定而坚决。
热泪不受控制的从汤家毅眼眶中滚出，眼眸中的神情忽然间又变得灼热而充满愤怒。
“警官，你一定找到真正的凶手了！告诉我，他——是——谁！”
最后的三个字几乎是一字字从牙缝中挤出，那双还在微微颤抖的双手更是紧紧握成了拳头。
秋彦沉默地看着他，眼眸中闪掠过一抹悲伤。
“回家后洗个澡，好好睡上一觉，等到明天再去关心这件事。”
汤家毅似乎明白了秋彦的意思，双拳缓缓松开，只是原本亢奋的情绪一下子放松下来后，变得无比疲惫。
伫立片刻后，他终于向关押房外走去。
走到门口，他忽然挺直了腰杆，转头望向秋彦。
“警官，我还是云豹队的球迷，也是豹魔球迷会的一员，云豹队的比赛更是一场不会落下，不过我不会再和其他队的球迷去争执，只会一直支持云豹队，将来有了儿子也会带他去看云豹队的比赛……”
“现在我觉得更爱云豹队了，也更为自己是豹魔球迷会的一员感到自豪，不过爱的方式不同了。”
秋彦平静地看着他，伸出右手，翘起了大拇指。
汤家毅胡子拉碴的脸上绽开一个欣慰的笑容，昂然转身，很快离开秋彦的视线。
秋彦转头四顾，这间早就已经熟悉无比的关押房似乎充满了生机，不在只有黑暗和绝望。
门外忽然走来一个中年警察。
“秋队长，康局和苍局都在找你。”
“好，我知道了。”
秋彦抬起头，那双眼眸在光线昏暗的关押房中又亮又清澈，那名中年警察微微一愣，似乎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看着秋彦离开，中年警察忽然轻轻感慨。
“希望二十年后，你依然有如此清澈的眼眸。”
秋彦没去康毅夫和苍衍墨的办公室，而是来到了大楼的书报间，和管理书报分发的老警察打了个招呼，拿了十几份当天的报纸，边看边走。
虽然诸多媒体对杀人案本身的报道已经没有前两天那般热闹，但是对于事件衍生的口诛笔伐仍然没有消停。
秦玄歌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来到秋彦身边。
他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刚刚绽放，雪白的牙齿还来不及闪光，秋彦忽然将手中的报纸对他扬了扬。
“你猜，明天这些媒体还会不会这样热情？”
秦玄歌一怔，脑海中犹如过电般触动。
“案子破了？”
秋彦笑笑，没有回答，很快进了电梯。
秦玄歌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重新绽放出灿烂笑容。
“带劲，秋彦，等着，下一次一定赢你。”
秋彦来到观察室门口，夏倾穆正好冲出，脸上惊喜交集，不过看到秋彦俊朗的脸庞后，立刻沉下脸，美眸中闪过一抹锋锐。
“真没意思，这么快就招了，原来就是一个蠢材，和天才根本沾不上边。”
秋彦笑笑，夏倾穆哼了一声，扭身选择从另一边离开。
伫立片刻，秋彦摇摇头，脸上却没有破案后的轻松以及如释重负，眼眸中更是多了那种沉重，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去往康毅夫的办公室。
苍衍墨正在和康毅夫讨论局里的诸多事宜。
看见秋彦一脸平静地进来后，苍衍墨站起身，微微一笑。
“听说抓到凶手了。”
秋彦没有回答，只是将手中的那些报纸轻轻放到桌上。
“苍局，康局，我想请个假。”
苍衍墨一怔，只不过还不等他发问，康毅夫已经站起身，挥了挥手。
“回去好好睡一觉。”
“是。”
回答了一声，秋彦离开了办公室。
“明天这些媒体可不会消停。”康毅夫拿起这些报纸轻叹了一声，“不过和我们就没有关系了。”
苍衍墨明白过来，沉默看着秋彦离开的门口。
“他和别人不一样。”康毅夫来到窗口，看着窗外阳光下的青市，无限感慨，“胜利通常只会给他带去更沉重的内疚……”
“我猜是因为她。”
“是吗？”
苍衍墨仍旧望着空荡荡的门口，犹如呓语般说道。
“这是个结！”
康毅夫霍然转身，目光凌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