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贵却没回答她，还是按照他的节奏述说。
“这一次董致在村中待的时间并不长，约莫半个月不到就离开了，嘿嘿，这个伪君子也真是本事，也就半个月的时间，结果又给芳华的肚子里留了种，他的第三个儿子董武的出生依然是没父亲在身边的结局……”
“一直等到董武四岁时，董致才回来，一个人回来的。”
秋彦的眉头蹙得更紧，没成想董启竟然是有两个弟弟，这里边到底掺杂了多少复杂变化？
董启和两个弟弟间又会发生何种情感纠葛？
“这一次过来，董致带来了一些书籍，不过却把教导孩子的事情都扔给芳华，自己拍拍屁股跑路，我实在看不下去，等到董致又一次离开后找芳华谈，结果芳华对我的态度很冷淡，没说几句话就把我赶走了……”
“既然这样，我也只能默默关注，再也不去找芳华谈这件事。”
“我以为是个痴心女子。”夏倾穆轻轻叹了口气，“仔细想来却不是，应该只是一个愚昧女子。”
张贵倏然变色，老眼中的光芒凶狠而锐利。
不过却不知何故，凶狠和锐利很快敛去，取而代之的俱是失落。
夏倾穆当然捕捉到张贵先前的变化，又嘀咕了一句。
“难道我说错了？这还不够愚昧？”
张贵皱了皱眉，似乎想发怒，不过最终却忍住了，只是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你说的对，不过还是不要在我面前说芳华的坏话……”
“我听不进。”
夏倾穆动了动唇，扬了扬眉，眼眸中一闪而过刀锋般的锐利。
秋彦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只是一眼，顿时让几乎已经准备“拔刀”的夏倾穆瞬时收回了“刀”，涨红着脸很是不忿。
张贵半低下头，长长的呼了口气，继续往下说。
“其后，董致一别五年，两个孩子在芳华的拉扯下逐渐长大，嘿，这两个孩子都是冰雪聪明，凭借董致这个伪君子留下的书籍，很快就成为村子中的佼佼者，依我看就是到了县城也是顶尖的娃子……”
“特别是董振耀更是让人感到今后一定会出人头地，与众不同。”
一直在聆听的秋彦轻轻蹙起了眉头。
直到现在，他还是从故事中没有听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时间过得很快，董振耀和董武越来越大，董致从那一次之后再也没有来过，不过看来他对两个孩子都有所安排，到了适龄年龄后都安排进了县城念书，他们果然没有辜负芳华的培养，在县城的学校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孩子……”
“很快，董振耀考入省城的大学，大学毕业后他没有选择留在省城，而是选择待在祁县工作，说是为了方便照顾芳华和弟弟……”
“真是一个孝顺孩子，不枉芳华的半辈子苦心。”
感觉到张贵即将说到董振耀的死亡，夏倾穆变得格外安静。
“董致也在这个时候来到了村子，当然他还是一个人来的，目的却是为了董振耀，他不想振耀留在祁县，想让振耀随他去青市，不过振耀很争气，没有同意他的游说，还是留在了祁县，董致只能沮丧而回……”
“又过了两年，董武大学毕业，不过他选择留在省城，而董致在那一次之后没有任何音讯传回，五年以后他带着董启再次来到了村子……”
“这一次，他的目的还是想让振耀和董武随他去青市。”
张贵再一次停下叙述，眼眸中的神情古怪而复杂。
“后来呢？”夏倾穆正听得入神，心中急迫下立刻问道，“振耀和董武是不是去了青市？振耀是不是就在那时出事的？”
张贵倏然从回忆中惊醒，苦笑摇了摇头。
“姑娘可真急，那好，我快点说。”
他拿起案上的茶，喝了一口，继续往下说。
“董致这一次使坏，没有直接劝说振耀和小武，而是让芳华做他们的工作，这两个孝顺孩子在芳华劝说下做出决定，小武随同董致前往青市，而振耀留在祁县方便照顾芳华……”
“谁也没想到三年后董致再次来到村中，带回了一个令人惊讶的消息，小武竟然在青市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芳华哭得死去活来，振耀却不相信小武就这样离奇失踪，于是决定前往青市寻找小武，没想到……”
张贵说到此处，声音颤抖的厉害，于是索性停下话语，稳定心神。
夏倾穆知晓故事已经说到关键处，难得没有催促。
片刻之后，张贵才长长叹了口气。
“这一去青市，对振耀来说就是一条不归路，三年以后董启来到村子，带回了董振耀的骨灰盒，原来振耀为了救人，竟……竟然葬身火海，而董致也因为悲伤过度，撒手西去。”
“啊！都死光了！”夏倾穆一声惊叫。
秋彦心中一沉，无论是青市公安局留下的档案还是魏涛给他的资料上，都没有提及董启的两个弟弟，这里边到底会有什么问题？
魏涛所说的董启不是董启到底是何意？
难道董振耀并没有死？
或是那个董武其实一直留在青市，知道董振耀死了后对董启展开的疯狂报复？
一瞬间，无数种猜测在他脑海中盘旋。
“是啊，一个死亡信息已经确认，另一个虽然没有确定，不过这么多年了，虽然大家都不说，但是心里谁不把小武当成死人……”
“董启将近二十多年来对村子做的事，据他说是振耀的愿望，先前一直没说，振耀和董武虽然对董致很冷淡，不过和董启的关系却尚佳，但是我倒是不这么认为。”
“为什么？”夏倾穆实在从这个故事中听不出任何毛病，现在听到张贵如此说，不由问道。
“哼，那还用说。”张贵睁圆双眼，老眼中的浑浊一扫而空，“据说董致留下的遗产可不少，三人分怎么可能有一个人拿舒服……”
“而且，董启几次来村里，我总觉得他神情闪烁，似乎隐藏了不少秘密，对了，有件事刚才一直没说。”
“什么事？”
秋彦心中忽然泛起一种古怪的念头，立刻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