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洞里出来，听到蒋一鹅在给众女人读诵佛经：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于后末世，有受持读诵此经，所得功德，我若具说者，或有人闻心则狂乱，狐疑不信。须菩提，当知是经义不可思议，果报亦不可思议。
蒋一鹅看到我后，停下来，“下面怎么样？”
“还是那样。疯了。”我扫了一眼女人们，没看到肖茹玉。“少了一个。”
“被我关起来，这女人居然跑了三里多路，让我抓回来，打了一顿。”蒋一鹅说。
“蒋兄，我去看看她。”
蒋一鹅把钥匙扔给我。
开门进去，肖茹玉卷缩在地上，眼神呆滞的看着地板。
“你能跑得出去？”我说道。
肖茹玉抬头看了我一眼，“我想我姆妈了。”
我把门关上，“想你姆妈，我理解，但你能跑出去吗？跑到山上，那些野兽会把你吃了。”
“我一天都不想呆在这里，我宁愿死。”
“你死了，你姆妈怎么办？你活着，总会有希望的。”我说。
“希望？你会放了我吗？你放了我吧。”
“我没有这么大的权利。”我说。“实话告诉你，我也是从月阙国来的，我也想回到月阙国。”
“你是从月阙国来的？真的？你在骗我吧？”
“哎，我是从山崖上掉下来的，没想到他们让我来教习所这里做个小官。”
肖茹玉坐起来，“果真如此？”
“果真如此。”我点了点头。
“那好办，我们一起逃出去。”肖茹玉说，“对了，你是谁家的妖蛮？”
“我不是谁家的妖蛮，我就一个人。”
“那就好办了，出去我给我姆妈说，让她收了你，以后你就有好日子过了。”
“收了我？收了我是什么意思？”
“给我妈做小的，小内子，好好服侍我姆妈，你就不用干农活了，也不用上山采茶。”
“你姆妈有多大？”我问。
“今年五十有二。”
“我的天哪，我这么年轻的男子，这相貌，让我扶持你妈？做小内子？”
“怎么了？不愿意？妖蛮能做上我妈的小内子，这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因你救了我，我才会求我妈，让你做小内子的。”
“你妈现在有多少内子？”我问。
“算是死去的两个大内子和二内子，共有十一个。”
“这么多内子啊，你妈能忙得过来吗？”
“忙得过来是什么意思？”肖茹玉眨着眼睛。
“我是说这么多妖蛮，如果我做第十二个内子，那得排一星期以后了。”
“也不用，也有晚上有三四人伺候的，如果你想独享，那就看你的天赋了。”
“天赋？靠，我的娘啊？天赋，一晚上三四个，你姆妈真是风流快活啊，你们家真有钱。”
“我们家当然有钱了，你知道吗？我们家的香油，对了，”肖茹玉压低声音，“你如果做我姆妈的内子，你每个月有一瓶香烟份子。”
我笑了，我手捂着脸，我觉得我要是再见到赵燕妮，我该给她怎么说，赵燕妮会觉得这一切都很正常？我觉得这肖茹玉，简直就是猴子派来的豆比。
“你不要太得意，现在还没出去呢？只要我出去，我就把你推荐给我姆妈，这你放心，少不了你的香油，还有麻糖，香油是你们妖蛮最喜欢的，用处多多呦！”
听她这么一说，我又大笑起来，我真想在地上滚上一圈，又一圈。
“别笑了，哎，你这妖蛮，你还是想想，我们怎么逃出去。”
我用手捏了捏脸上的肌肉，我还是想笑，我忍住笑，“肖姑娘，你姆妈年龄太大了，我不喜欢，能不能给我配个年轻的。”
“啊？我姆妈你不喜欢？你再想说一遍，再说一遍，我想拍死你。”
“你姆妈的内子太多了，我脑子笨，天赋也不够好，我怕你姆妈嫌弃我，还是算了吧，我觉得吗，你年轻，也没内子吧，你不如考虑一下我了。”
肖茹玉挠了挠头，“我考虑考虑。”
“为何要考虑？你看不上我？”
肖茹玉点了点头。
“我条件不好？你们月阙国的妖蛮又矮又瘦，我们这么高大威猛的，你不喜欢？”
“你的相貌很好，但你的心性不好，你不懂规矩，缺少教养，身上没有妖蛮那种让人喜欢的气质。”
“缺少教养？”我问。
“你现在这么给我说话的语气就不对，说话时眼睛不能直视主人，声音不能太高，笑得时候，要捂着嘴，而你笑得时候居然捂着眼睛和鼻子，太没教养了。”肖茹玉摇着头。“太没教养了。连畜生都不如，那些牛啊羊啊都不会这么看主人。”
“我这么没有教养的妖蛮，你为何推荐给你姆妈？”
“我姆妈最会调教妖蛮了，这是你的福分。”
“行了，行了，我不做这个狗屁内子了，你们家有钱对吗，给我银子就行了。”
“银子好办，二百两银子怎么样？”肖茹玉说。
“三百两。”
“就二百两，不能多了。”
“没三百两我不干。”我说。
“二百两，多一两都没有。”
“那你就在顺天国呆一辈子吧，总之，没有三百两我是不干的。”
“哼！只有二百两，呆一辈子就呆一辈子，我无所谓。”肖茹玉抬头看着天花板。
“你刚才不是说一天也呆不了吗？不是说想死吗？”
“我现在不想死了。”
“好，二百两。”我说。
“这就对了吗！你这妖蛮脑子笨了一点，还算有救，善哉！善哉！”
“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
“我管你？”肖茹玉手指绕着发梢。
“我想去门口，用门板把我的脑袋狠狠挤一下。”
“不懂。”肖茹玉打着哈欠。
我打开门，屋外又传来佛经诵咏：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于后末世，有受持读诵此经，所得功德，我若具说者，或有人闻心则狂乱，狐疑不信。须菩提，当知是经义不可思议，果报亦不可思议。
又是他娘的这几句，我回头看着肖茹玉，“你知道这段经文是什么意思吗？”
肖茹玉摇了摇头。
“我告诉你，是这个意思，须菩提，如果有善男子、善女人在未来世界中，能够受持读诵此经，他所得到的功德，我如果一一具体细说，也许有的人听到后会心慌意乱，狐疑而不相信。须菩提，应当了解此经的内容意义是不可思议的，所得到的果报也是不可思议的。”
“什么意思？”肖茹玉说。
“哎，我也不懂，对了，你刚才说到香油很有用处，有什么用处？”我扶着门框问道。
“以后慢慢告诉你，你这妖蛮，这性子？哎！”肖茹玉叹着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