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能答应我的要求,我就能让你洗清冤屈,让你重新参加科举考试。”
这个诱饵足够大,大到能够让任何一个饱学之士动心。
南筱绡端着碗躲在角落里偷偷听他们说话,心却七上八下的。
她知道考取功名对耿天赐来说,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
这不仅仅是为了考取功名而已,更重要的是扬眉吐气,像耿家所有人证明自己。
朱文瑞这个诱饵实在是太诱人了,如果她是耿天赐,肯定毫不犹豫的就会答应,只有能够参加科举考试,才能够洗刷自己已经被抹黑的身份。
“王爷,您说的这个诱饵的确充满了诱惑力,不过倘若你想让我把我夫人拱手让人的话,我做不到!”
他的确在那么一息之间动了心,也仅仅是动了心而已。
他有自己坚持的底线,有自己的原则,不可能会为了自己去参加科举考试,而把自己最心爱的人让给别人。
这样做,无异于是禽兽,猪狗不如。
“没想到你果真是这么爱她。”
朱文瑞自认为自己绝对不可能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断送自己的前程。
他喜欢南筱绡,远远没有耿天赐来的深刻。
跟这样一个人争,他是永远都争不到的。
除非南筱绡真的再次失忆,并且失忆之后再次喜欢他。
但是这种事又怎么可能发生呢。
“算了,既然你不同意,那本王回去了。”
“慢着!”南筱绡跨步走了出来,“王爷,难道一定要用我来当筹码么?”
“对!本王只想把你当筹码,因为赢家就会得到你。”朱文瑞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要得到南筱绡。
“那王爷可否换一种方式?”
“哦?”朱文瑞挑眉,“你说用什么方式?”
“王爷,要不咱们打赌,若是十年之内,我夫君能够坐上内阁首辅的位置,那就算是我夫君赢了,若是我夫君在十年以内并没有成为内阁首辅,那就算我们输了,我自动到你的身边去!”
“十年!哈哈!”朱文瑞仰天大笑,“本王从来没有跟别人打过这么长的赌!再说耿天赐他用十年的时间就坐上内阁首辅这把交椅,根本就不可能!”
“就是不可能,所以才要向王爷您打赌!”十年的时间,足以改变许许多多的事情。
十年以后,真正掌权的人就变成了朱文瑞。
她也在赌,只要能够为耿天赐赢到这个机会,她愿意去赌!
“不愧是本王看上的女人,竟然敢这么跟本王说话!”十年啊,人生有几个十年。
他现在十七岁,十年之后,就是二十七岁。
还很年轻!
“好,本王就跟你们赌!十年之后你若是没有坐上内阁首辅的位置,南筱绡就是我的女人,倘若你坐上了,你可以随便跟本王提一个要求,前提是本王可以做得到的!”
“好!”南筱绡兴奋不已,“那我夫君的涉及的舞弊案,真的能够翻案?”
“有什么不行的,本来就跟耿天赐没有任何关系,现在你们也从耿家分了出去,耿家会怎么样,跟你们都没关系了。”要想翻案,肯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过要付出代价的人,确是耿文华。
朱文瑞的确是替他们翻案了,但代价却是耿文华这辈子都别想再参加科举考试。
可以说,科举这条道路,他已经止步于举人了。
他本人倒是没觉得什么,不能参加科举考试,对他来说反倒是一件好事,那样所有人都不会逼着他再去读什么书。
曹如之得到了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她怎么都没想到耿天赐竟然会如此心狠手辣,为了能够自己参加科举考试,不惜毁了自己的亲哥哥。
耿家上上下下所有人都觉得耿天赐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
可谁也不知道耿天赐现在到底住在什么地方,就连耿老爷子也渐渐开始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非要那么做。
现在耿文华也不能再参加科举考试,难道他这一支,真的要断在他的手上么?
朱文瑞给他们带来了这个好消息,让耿天赐直接高兴的拉着朱文瑞就说要认他这个弟弟。
朱文瑞脸都绿了,好在有南筱绡把这个醉鬼给拉进房里,这才免得他再得罪王爷。
“王爷,这件事多谢您的帮忙。”
“谢本王干什么,本王只是对自己有信心而已。”
十年之后,他必定会坐在皇位上,到时候内阁首辅是谁,还不是他的一句话。
耿天赐想要坐在内阁首辅的位置上,可能么?
这个赌局,他肯定是最大的赢家。
“那且看着吧!”
南筱绡也对耿天赐无比的信任,她知道这个男人,终究会有一天坐在内阁首辅的位置上。
就算朱文瑞掌权了,他也不会为了这个赌局而浪费掉这样一个人才。
孟君迁在望乡楼里等了半个月也没见耿天赐过来,急得直接找上了门。
“嫂子,天赐兄呢?”
“天赐啊,温书呢。”南筱绡打开门让他进来。
“温书,还温什么书啊,不是要给我酒楼干活么?”
他现在就等着耿天赐赶紧去帮忙呢,不然他一个人真的忙不过来。
“你还不知道吧,以前天赐的那件舞弊案,现在翻案了,本来说六年禁止考试,现在就可以参加会试了。”南筱绡的话语间都透着一股轻快感,只是孟君迁却轻快不起来,他啊了一声,满脸的失望之色。
“哎,那真是要恭喜天赐兄了,可是我这酒楼……”
“我倒是有个人,不知道孟公子信不信得过我。”南筱绡忽然就想到了自己亲娘的弟弟,如果能够给一份这样的差事的话,应该也算可以了吧。
“信,当然信你了,就算不信天赐兄,也得相信你啊!”
“那行,那孟公子就再等几日,三五日之后一定会有人到你门前去报道的!”
“这话可是你说的啊,那我就相信你一次!”
孟君迁还没看到耿天赐的面就回去了。
南筱绡连忙起草信,让柳玉托人送到南府,让秦香兰过来一趟。
秦香兰难得收到南筱绡写来的信,一看居然给自己的弟弟找了一份差事,连忙站了起来,“那个丫头,居然还能想到我。”
秦香兰收拾了一番就回娘家把弟弟给领上带到了自己女儿面前。
南筱绡这才见到了自己传说中的表叔,看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她有些担心自己这个表叔会不会把这件事给办砸了。
“娘,我这表叔靠谱吗?”
“那是自然,司命,你说呢?”
司命还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看着就不像是个干正经事的。
南筱绡忽然有点后悔自己跟孟君迁打包票了,早知道自己这表叔是这个模样,她还不如不引荐呢。
秦香兰用力拍了下自己弟弟的背,“司命!你昨夜当贼去了啊,现在还一副昏迷不醒的样子!”
被自己亲姐骂了一顿,司命才勉强有个正形,“姐,我知道你现在已经是别人的平妻了,你也不用得意到对你的亲弟弟大呼小叫吧?”
“你侄女有一个好差事介绍给你,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让我怎么能放心啊?”
司命到现在也只是在给自己的父母帮忙,现在都二十好几了,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姐,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侄女能有什么好差事介绍给我啊,就算有好差事,那能轮得到我么。”
司命抓了抓脑袋,“哎不行了,昨天晚上给爹干活,一晚上都没睡觉,你可让我好好眯一会儿吧。”
司命刚想睡下来,就被秦香兰一巴掌打在了背上,整个人都清醒了。
“姐姐姐,咱们君子动口不动手,对吧,侄女,你说说,你有什么好差事介绍给我,只要是叔叔我能做的,叔叔一定感谢你!”毕竟当个泥瓦匠总归不是一个长久之计啊,而且当泥瓦匠能找到的媳妇儿都是那些山沟沟里的,长得太难看,他接受不了。
南筱绡觉得自己这个表叔实在是太一言难尽了。
但是眼下除了这个表叔她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一个好人选。
“天赐的朋友要开一家酒楼分店,想要找个掌柜,表叔,你能做吗?”
“掌柜?”司命的眼睛一下子就凉了,“掌柜好啊,这么说吧,就你表叔这个天赋,做这种事还不是轻而易举的!”
“行了别吹牛皮,就你这点本事,给我爹当泥瓦匠都嫌你速度慢。”
“姐,你这就不明白了,慢工出细活,只有像我这样速度的人,才能出精品!”
秦香兰简直不想看到自己的亲弟弟,如果这不是她弟弟,她真想一巴掌拍死他。
“娘,表叔,反正你们到时候就拿着我的印鉴去找望乡楼的老板就行了。”南筱绡将自己的印鉴给拿了下来,交给了司命,“交给他之后,他自然会安排你做事。”
“望乡楼?你说的是那个望乡楼?”司命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那可是望乡楼啊,我能在那么大的酒楼里当掌柜的吗?”
“怎么不行,这还没干呢就先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弟弟,我相信你肯定能行的,别辜负了你侄女的一片好心。”
“放心好了侄女,等到你叔叔我当上了掌柜的,一定带你吃香的喝辣的!”司命得到了这个消息,觉也不睡了,直接就带着南筱绡的印鉴跑去了望乡楼。
秦香兰看着自家闺女变得越发开朗,心里也稍稍宽慰了一些,“你啊,其实也不用想着我家里的那些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