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莫君言满心焦灼地下楼，却是刚踏下最后一级楼梯时老旧的电梯门就在不远处轰然打开。地上扬起些许纤尘，莫君言身形蓦地僵住，心口是前所未有的酸涩与刺痛。
殷芙被男子拥在怀里，那如同金丝一般的长发散落在男子指尖，而那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陈原。
莫君言稳了稳心神，他知道这一幕早晚会上演，只是脱离了剧本跳脱了剧情，他忽然有些憎恨自己何苦要将殷芙再次牵连进来。
黑色铮亮的皮鞋在大理石地板上踏响，沿着那笔直的暗纹，莫君言目不转瞬地朝他们走去。
微凉的声音响起，“是你吗？殷芙。”
殷芙觉得莫君言的声音没有情绪，就好像是撒了冰渣子一般直接刺进了心里。陈原放开殷芙，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禁有些茫然。
“莫先生，你怎么会在这……？”话说一半，陈原看了看殷芙，顿时了然，“他就是那个要和你结婚的男人？”
殷芙一愣，没有说话。这原本就是自己胡诌的气话，莫君言更没有在自己面前提过结婚与否。
她怔了一会，不动声色地与陈原保持距离，朝莫君言走去，“你别误会，我和他，我和他没什么……”
莫君言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他心里很乱，害怕一开口就无法维持当下的冷静。
陈原在旁看了看莫君言，随即挑衅地勾唇，凝视住殷芙道，“不，我们有什么……”
话音将落，陈原猝然拽起殷芙的胳膊，将她顺势钳在怀里。未及殷芙反应，滚烫的吻早已封住唇畔。
熟稔又陌生的吻技在殷芙齿间徘徊，陈原就这样当着莫君言的面吻了殷芙！
殷芙只觉后脑似被闷闷地敲击，茫然不知所措。良久陈原才放开她，眼中是意犹未尽的神光。莫
君言心间猛地颤动，震惊过后心间却又一片清明，他忽然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够了吗？”
莫君言迈开步子，走近了两步，殷芙转过脸对着他，“你别误会……”
话到一半，殷芙只觉身子被猛地一拉。陈原不禁蹙起眉头，看着怀中女子被莫君言拽走。
“我怎么会误会呢？”莫君言微微勾唇，伸手抱住殷芙，“抱歉我今天迟到了，刚才……就当是你给我的惩罚吧。”
殷芙蓦地瞪圆了眼睛看着莫君言，她设想过他会有各种生气或发怒的反应，却从不曾想到他依旧会如此温柔地拨弄自己头发。
莫君言敛着呼吸，从口袋里掏出纸巾，轻柔地擦拭着殷芙的唇畔，轻语道，“来，把脏东西擦掉。”
殷芙怔怔地站着任凭莫君言轻柔动作，她只觉内心有千万种内疚，它们化作自责，让殷芙难以承受莫君言现下的温柔。
他握了握殷芙肩膀，低声道，“走吧，我们回家。”
语毕，便是将手中的纸巾往身边垃圾桶里一扔，揽着殷芙的肩膀转身而去。
“小芙！”陈原蓦地在身后喊道，语调是萧瑟的低迷，他说，“别走。”
殷芙身子僵了僵却没有回头，她不知道现在对陈原究竟是何种感情，可是莫君言所表现出来的大
度与包容正告诉她，不能再继续错下去了，她现在爱的应该是莫君言而非陈原！
眼眶有些发红，她深吸了口气，微微张嘴。她说，“不管四年前还是四年后，我们都已经结束了。”
陈原猛地僵住，抬手想要拉住殷芙的手。莫君言顿了顿脚步，平静的声音里夹带了难以名状的漠然，“陈先生，我不管之前曾发生过什么，但希望你清楚一点，小芙现在是我的女友。”
说罢，便搂着殷芙走出了陈原视线。
陈原依旧站在原地，右手保持着方才微微举起的高度。殷芙的那句话一字一句地掷在他心上，如同千把利刃，无声地钻心噬骨。
厚重的云层被风吹散，阳光斜照过来，划开一片阴翳，Eric踱着步子从阴影里走出来。他邪气地挑了挑眉，以最无伤的音调默然开口。
“你总是这样，不亲眼见到就不肯死心。”
陈原叹了口气，转过头去看着满脸邪气的Eric，“你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对吗？”
“我知道又能怎样？”Eric抬头，对着阳光眯起细长的眼，“你已经回不去了，只能继续往前走，直到前面再也没有路。”
“我的前面一直都没有路。”陈原深深吸了一口气，眼底闪过深邃的紫，“我的身后却有太多不堪回首的过往……”
“如果你的前面没有路，我就会想方设法去为你搭桥铺路，”Eric拍拍陈原肩膀，眉眼间划过难以捉摸的情绪，“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直到你不再需要我。”
陈原抬眸，笑了笑没有说话，他从口袋里拿出墨镜戴上，匆忙遮去眼底难以平复的失落。Eric跟在他身后，邪气的眉眼微微弯成若有所思的弧度，如今看来殷芙的出现并非巧合，真正值得注意的应该是那个叫做莫君言的男人，他，究竟想要干嘛……？
殷芙坐着莫君言的汽车一路无言，压抑的空间内弥漫着不安分的因子，她觉得莫君言今天，似乎安静地有些可怕。
汽车飞快地在公路上疾驰，几乎还没等殷芙认清来时路，便听一声尖锐的刹车声，车子猛地停住。殷芙透过车窗玻璃略略看了看周遭坏境，应该是S市东郊某高档住宅小区没错，此处向来是有钱人买房聚集地，殷芙先前跟着记者做名人采访也来过几次。
“为什么来这？”
莫君言拉起手刹，默然道，“面前那栋房子是我家。”
殷芙稍稍一愣，随即恍然，像他这种资产阶级能在这有套房子倒也不足为奇，只是为什么要带她来这？
疑惑间，莫君言已经下车为殷芙开门，“走吧，我们回家。”
殷芙抬眸，走出汽车，“去你家？”
莫君言低低“嗯”了一声，关上车门便兀自在前面引路。
眼前房子装修大气又简洁，家具摆设由大到小均以灰色为主调。莫君言往一张几乎和床差不多大的羊绒沙发上一坐，随即伸手拉过殷芙，“累了吗？”
殷芙下意识地点点头，莫君言又道，“那就先去楼上卧室休息一下。”
殷芙并没有上楼，她尴尬地抽了抽嘴角，小心翼翼地坐到莫君言身侧，“刚才的事……我……”
话说一半，欲言又止。她该怎么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切呢？假如袒露内心，告诉他在自己与陈原是发乎情止乎礼的，他会相信吗？或者向他撒谎，抵死不认？不，莫君言没有那么笨。
心间不停地徘徊着各种念头，殷芙垂着眸子满目焦灼。
“先不用急着和我解释，”莫君言轻轻抬手，揉了揉殷芙头顶，“或许我也需要时间好好整理一下情绪……”
殷芙抬眸，她看见莫君言脸色有些凝重，唇角是刻意勾起的弧度，竟是少有的生涩与僵硬。
“对不起……”
“忘记我们的约定了吗？”莫君言收回手，安静地看着殷芙，“如果你不爱我了，那就离开，只
是别说对不起……”
殷芙喉头一哽蓦地怔住，她抬眸，那日的夕阳还在心底耀着血色红霞。
“我没有忘记……我只是……我没有办法面对过去的自己……”殷芙的眼底氤氲起水汽，“只要一见到他，那些回忆就很不听话地从心底钻出来，不管他曾经做过什么，我都无法忘记自己曾经喜欢过他的事实……。”
眼泪蓦地涌出眼眶，那些压抑在心底的情感终是决堤，“我知道那样对你很不公平，我知道那么做是不对的……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接近他……我是不是很坏……”
殷芙断断续续说了很多话，她嘤嘤哭泣着，眼泪啪嗒啪嗒地打落在莫君言的手背上。
莫君言蹙着剑眉叹了一声，终是心口微颤，他抬起双臂将殷芙轻柔地揽在怀里，低语，“都过去了，殷芙，你现在有我。”
“你不生气，也不怪我？”殷芙泪眼婆娑地依在莫君言起伏的胸膛上，此刻的她宁愿被莫君言狠狠臭骂一顿。
莫君言轻轻勾唇，右手指腹划过殷芙的脸颊，轻轻柔柔地痒着，“说不生气是假的，我并没有那么大度……只是比较能忍罢了。”
殷芙愣了愣，“你本来打算怎么做？”
“先痛扁他一顿，然后……”
“然后怎样？”
“然后把你带回家，做我的女人。”
殷芙闻言，面上顿时绯红，她微不可察地向后仰了仰身子，庆幸道，“还好你能忍……”
莫君言双臂蓦地施力，将殷芙环抱在怀里，“我只成功忍了前半段，可没有打算继续坚持下去。”
说着，猝然将殷芙横抱而起。殷芙大惊，身体蓦地失衡便是慌忙勾住莫君言脖颈。
“你放开我！”殷芙低唤。
莫君言勾起嘴角，一边眉毛微微上挑，“你想在沙发上……？”
殷芙瞪圆了眼睛，心脏怦怦地几乎要跳到喉咙口。
莫君言勾唇，将她抱上楼卧室，轻轻地放到柔软的床上。
“莫……”殷芙想要说话，却被莫君言的吻堵在了嘴里。
他探身上前，他的唇印了上来，阳光在厚重的窗帘外传来幽幽的昏黄，那股呼之欲出的情绪几乎挣脱理智的束缚。
殷芙身体僵直地仰躺着，虽说她知晓男女之间如此甚为平常，然而真被自己碰上时依旧无比忐忑。只是方才他那般宽厚体谅却让她不知如何拒绝现今的温柔，她双手抵在莫君言结实的胸膛上，强烈地害怕着，恐惧让她浑身颤抖。
莫君言悄然松开她的樱唇，滚烫的吻落在耳畔，带有狂乱的喘息。殷芙身子猛地一抖，想要挣开，莫君言的吻却越发猖狂。
迷乱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殷芙……”
他要她真正成为自己的女人，这本不该是计划的一部分，只是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长身紧紧压住殷芙纤瘦的身体，她恐惧地无法作声，只是喃喃，“我害怕……”
说到一半的话再次被热烈的吻封住，莫君言的声音在耳际呢喃，“别怕。”
他的吻紧密地贴过来，滚烫地落在殷芙的脖颈之间，停顿半秒，立刻热烈地吮吸着。殷芙拧紧眉头，仰头低吟。
莫君言身上像是烧着一把火，肌肤相互碰触，指尖带来滚烫的温度。狂热的动作没有半秒停歇，唇舌已顺着颈项一寸一寸延伸到了胸前，雨点般地啃噬着她的全身。殷芙只觉浑身酥软，却依旧恐惧地颤抖着。莫君言一点点褪去她身上最后的衣服，手掌抚过她雪嫩双腿。
殷芙顿觉浑身一滞，她无比紧张，只能紧紧抱住莫君言的肩颈。耳畔莫君言闷哼一声，一瞬间，她痛得浑身打颤，一口咬在他的肩胛。
莫君言弓身反含住殷芙的耳垂，殷芙身形一凛，默然松口发出一声娇喘，他随即扳住她的双腕反扣于枕边，似是要将她溶成自己的一部分。这是占有，是霸道，因为他要让自己在她心间有一席之地，他要让她记住自己，并且生生世世再也忘不掉。
无数迷乱的情绪在体内反复疯狂交织，而他们身/下，银色的床单一片凌乱，殷红顺着褶皱在不经意间绽放出艳丽的花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