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那众人来到聂府大厅之上看见这满院子的白绫白帆白灯笼都感到万分差异,这聂府究竟是发生了什么的事情,难道说死了人了?可也没有晚上出殡的么。众人虽有疑惑,但也想着是如若这聂府之上真是死了人了那就该以死者为大,不敢乱讲乱问。
聂老爷见这众人来到便起身相迎接“众位兄弟,这么晚叫各位前来可也真是叨扰了。”
“聂爷您这话讲的就客气了,平日里兄弟们多亏了您的照应才有了这么个栖身之地,哪个不感激着您?现如今你要是碰到了什么难处了,就业该我们大家伙给您效力一把了。”沙震左手成掌右手成拳,抱拳说道。
聂豹说“我聂豹先在此谢过众位兄弟了!”
这个说“聂老爷客气。”那个又讲“这都是我们应当应分的事儿!”
聂豹将众位门客引领至大厅当中,左右坐开,聂豹坐在上座,下人丫眷分分站在厅堂之下。“你们可知道那天杀门么?”
聂豹这话一出,厅堂之内鸦雀无声,虽无人搭话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天杀门是个什么样的组织。
有几个名门客更是在心中打起了退堂鼓‘这聂豹是怎么了?难道吃错了药么?怎么就敢惹上了天杀门的人!’
聂豹见众人无人说话便问道沙震“沙老爷子你可有听过沈三这个名字。”
沙震说“天杀门的三当家,铜锤铁壁沈三爷,又有哪个敢没听过他的名号呢。”
“那你们可又知道沈三现今身在何处?”聂豹又问道。
厅堂之内突然有人说道“七、八年前,沈三在江湖上消失从此没便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也没人知道他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这个人停顿了下后又说道“或许知道他去向的人都死了那也不一定。”
“七年前!他沈三是从七年前退隐江湖的。瞧见没?我这条手臂就是被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给卸了的。”说话的人将自己那条空荡荡的袖子抓了起来为的是让这厅堂之上的人们看的清楚那沈三的恶毒。“这个狠毒的沈三,摘下了我的右臂后还对我说。”
“他说了些什么?”厅堂之上有人追问道。
断臂之人仿佛又回到了七年前断臂时的场景,他紧紧的咬着牙关,恨恨的说道“他竟然还假仁假义的对我说‘我沈三爷从今天起不杀人啦!’。”
车老四‘嚯’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说的这个能是沈三?沈三不杀人了?这话也只有傻子能信!”
断臂的人并没有去理会那车老四,而是一个继续回忆着“不对,不对。”
“我刚刚好像说的不对。”他的手里还紧抓着那条空荡荡的袖子,他脸颊上的肌肉也都激动的颤抖了。
终于他好像是想起了些什么“是了,是了,他先前是哈哈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厅堂之上充斥这这个断臂的人的笑声,他在极力的模仿着那沈三的笑声。或许沈三原本笑的该是很爽朗,再或者那沈三笑的是洒脱,但此刻这个断臂的人却极力的要把那沈三的笑声形容的恐怖了。
“他莫不是疯了?”花剪子说道。
“他没疯,只不过是被那沈三吓得丢了魂。这一辈子他是别想再逃出那沈三留下的恐怖意境了。”沙震讲到。
那断臂的人停止了笑声,脸色苍白的望向花剪子“你说什么?你说我疯了?”
“我才没有疯!那个沈三才是个疯子。他先是哈哈的大笑,”突然这断臂的人用他那仅剩的左手死死的抓住了那条被沈三折断的右臂之上的肩膀。“他笑的够了便是这般样子的突然抓住了我的肩膀。我本是极力的想要去挣脱,可没想到他力气大的很,他那抓在我肩上的手像铁箍子一般捆住了我的手臂。任凭你有多大的本事也逃不出他的那双手掌!”
这断臂之人将自己的上衣脱下,厅堂之上的人都清清楚楚的看清了他那条断臂。肩膀以下下的部位全部没有了,那创口却平整的很好。“看见了么?”他指着自己断臂肩前的一处说道。
这断臂人在大厅之上奔走了一圈,在每个人的面前都举起他那只断臂问上一遍“看得清楚了么?”这时众人才看的清楚了,在他那条断臂之上,肩前的肩髎穴上扎着一根入骨的木棍。
“那个沈三一下子就将我按倒在了桌子上,他笑着对我说‘我先给你止了血’说着话他顺手抄过那桌上的筷子,扎进了我肩前的肩髎穴里。在这之后他手成掌刀,对准了我这只手臂就那么一削,我便成了独臂。接着他又说‘你好运气啦,我沈三爷现今不杀人啦!’”
“对啦!这就对啦!”花剪子喊道,“这一定是沈三,铜锤铁壁的沈三爷!他那两只胳膊抡起来就像两只大铜锤,只有他才有这将人手臂用手掌给切下来的手段。”
东厢的客人指着那断了臂的人说道“你走进些让我瞧瞧。”
那断臂的人还真是听话的很,几步便走到了东厢客人的面前。那东厢的客人抓过他那只断臂仔细的审视着上面的创口。“不错,正是那铜锤铁壁沈三爷的杰作。也只有他才有这手子的功夫了,手刀一起一落便能削去了人的整只臂膀。你们再瞧这愈合的创口是多么的平整,这沈三爷的手比刀子还要锋利啊。”
沙震听闻了那东厢客人的话也走上前去查看那断臂的创口。
“沙公公您看看这创口,江湖上还有第二个人能用手掌削的出来么?”
沙震瞧了瞧说道“我且先要问你,你看这点穴的手法和你五百钱功夫相比又是如何?”
那东厢的客人说道“有过之而无比及!我这五百钱是用阴柔的指力去拿捏穴位,而这位沈三爷仅用一根筷子直**位扎进了骨子里,这透骨打穴的手段我学不来。”接着那东厢的客人又问道“这七年来你可曾试着要将这根筷子从肩前取出?”
“什么方法我都试的过了,只是这筷子好像长进了我这肩髎****,一旦触碰就疼痛难忍。这个天杀的沈三竟用如此恶毒的手段折磨了我这么多年。”那断臂之人说道。
沙震说“恕我直言,如若没有这跟筷子锁住了你的肩髎穴,那沈三卸你手臂之时你便会因血流干而死。”
那断臂之人冷笑道“照着你这般讲来,难不成我还要谢谢那沈三不成?”
沙震并不去理会那断臂之人自顾自的说道“江湖上传闻,七年前沈三独自盗走了天杀门多年积攒的金银财宝,从此便消失不见了。莫非这传闻是真的?”
“天杀门多年积攒的金银财宝?那得是多少的银两啊!如若真是像传闻这般他岂不是该富可敌国了?”人群中有人说道。
又一人道“莫不是他私吞了天杀门的财宝就此归隐躲在哪个地方坐起了那避世的大富豪啦?”
“但这也不过是传闻而已不足为信,亦有人说七年以前曾过着沈三携一美貌女子在江州城内出现。”
听到这那断臂的人忽然又说道“是啊那女子可真是美貌啊,像是天仙下凡一般,那张小脸蛋不知能迷倒多少的男人。”他又开始回忆着“哼,我不过是上前和她搭了个讪,便被那沈三砍掉了手臂!”这人始终是不能忘却了自己的断臂之痛,处处都要把他那断臂之事提上那么一二句,好不大气。
人群中有人高声喊了一句“莫不是你要去摸那美貌娘子的脸蛋被沈三撞见了方才削去了你的手臂吧?”
这一话引得厅内众人哄堂大笑。这独臂之人胀红了脸退到了角落。
聂豹坐在堂上听着众人议论纷纷始终是一言不发。这时那棺材匠沙震问道“聂爷您可不是和这沈三节了梁子吧?”
“是啊,聂爷您要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就跟我们直说。就算是那沈三要来找您的麻烦,我们这里这么多的人还会怕他不成?”车老四说道。
聂豹苦笑着说道“那沈三爷与我是结义的生死兄弟,又怎的会予以麻烦与我。”
“聂爷还请您明示我们,您究竟是遇见了什么个麻烦。这府上怎的都挂上了出丧的装扮。”门客中有一人问道。
“是啊,聂爷有什么事您就明说,”
聂豹说“我先来问问诸位,那沈三爷救过我聂豹的命,又是我那结了义的兄弟。按照江湖上的规矩他沈三有了难,我这做兄弟的替他出头该是不该?”
那东厢的客人应声道“应当,我辈之人行走江湖最重的便是那‘情谊’二字。”
沙震追问道“聂爷究竟那沈三惹上了什么麻烦。”
“天杀门。”
“是那天杀门的人要杀他沈三?”沙震问。
“谁都知道那沈三是天杀门的叛徒,天杀门追杀他那是在自然不过的事情了。再者传闻那沈三带走了天杀门三大马车的财宝,天杀门怎么能轻易的放了过他!但说来说去终归是天杀门的家事,我们这些人能做些什么?反正,反正我可是不想去得罪那天杀门。”门客中有人道。
聂豹缓缓的从座位上起身向着厅堂之内的那些个聂府内的下人们大声喊道“你们的命是谁的?”
“是老爷的!”
聂老爷说“可我的命是沈三爷给的!”
“说!你们的命该是谁的?”
众家丁齐道“是沈三爷的!”
聂豹说“十三年前要是没有沈三爷,我也活不到今天!那也就没有了我这一大家子的人,更没有了我现今的这份家业!”
聂豹从怀中取出一叠纸张,“现如今沈三爷遇了难,那天杀门派了杀手要取他的命。我聂某人一家老小宁可舍了自己的姓名也要保得全三爷。我打算着在那宁城外伏击天杀门派来的杀手。”
“可叹那天杀门所派的杀手也都是武功了得,此番前去也是生死未知啊。我聂某人不敢妄想着众位能与我一同共赴生死,我手上这些都是你们来我府上之时所签下的卖身契,要是有哪个不想跟着我去冒险,就请把卖身契取回再到账房去取上二三量的银子走吧,从此以后各安天命与我聂府再无瓜葛。”聂豹悲怆的说道“张福你过来,将这些卖身契都给他们发了下去,哪个愿意走就走吧。”
管家张爷道“老爷这个时候我们怎么能离您而去,离聂家而去呢?我们这些个下人虽然没有什么功夫,但死总是不怕的。我张福第一个就不怕,我的命是老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