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纵欲过度的直接后果就是某人日上三竿时还人事不省，直到前一天定的手机闹铃骤然响起，才勉强让她恢复些许神智。
范蓁蓁嘤咛一声翻转个身，酸疼之感顿时从四肢到全身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她秀眉微皱，不情愿地睁开困倦的双眸，偌大的卧室里只剩她一人。只有床铺上的凌乱和身体的酸胀提醒着她昨晚的疯狂。
身侧的位置空空如也。
范蓁蓁盯着空掉的半边床铺怔怔出神。激情过后的清晨没有情人睡熟的面容，没有两人深情凝望后的热情拥吻，也没有他体贴的嘘寒问暖，这让范蓁蓁的心一下从天上荡到谷底。她原本以为……
叹口气，原本以为什么呢？像小说里写的清晨睁开眼，爱人那俊朗而无害的睡颜就在眼前，任她迷恋的凝视到海枯石烂？呵，她忍不住失笑。看来最近实在是过的太过逍遥，这样不切实际的幻想都能影响到她的心情了。
微风拂过脸颊，清爽而干净。她转眸去看，原来秦帅早已将窗帘卷起，只留里面那层薄弱蝉翼的蔓纱，随着清风微微飘动。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一室静好。
范蓁蓁裹着床单爬下床，站在窗边俯瞰着窗外的风景，心情说不上平静还是微澜。昨晚秦帅的反应无疑是让她欣喜的，至少他对她的勾引不会做到无动于衷反而可以说是疯狂的。她不愿意想究竟是荷尔蒙作祟还是爱情主导，那样的激情、迷离还有欲罢不能若不能与相爱画上等号，她宁愿当做是场美丽的梦境。
一场做给自己的华丽绮梦。
范蓁蓁想着想着，便将手覆在了平坦紧致的小腹。她低头微怔，那样的疯狂和努力，这里应该已经有一只幼芽在悄无声息的生长了吧？猛然想起什么，范蓁蓁顾不上自己行动不便，拖着长长的床单踉跄的朝浴室奔去。
昨晚除了在浴室那一次，范蓁蓁印象里在被抱到外面大床上，秦帅又不知疲倦的做了至少两次，那时的她早已神志不清，不过却用残留的意念一直坚守着没有让他离开过自己。就连最后两人都严重体力不支昏睡过去，她还依旧能感受到体内独属于他的灼热和充实。
然而所有这些都不能让她放下心头的担忧，她怕自己的记忆出现错误，怕她满心欢喜到头来不过是南柯一梦。所以她一定要确认清楚，否则她会寝食难安。
浴室的垃圾桶里没有出现让她不安的东西，范蓁蓁提起的心稍稍放下几分，继而转向卧室。床边的地上只零散的丢弃着几件她昨天穿的衣服，没有不明物体。然后是床边的垃圾桶，她咬牙蹲下，仔细查看了许久，终于一颗心缓缓落到了原处。
总算没有让她的努力化为乌有。一番查探下来，她并没有找到任何用过TT的痕迹。范蓁蓁不禁长舒口气，昨天是她的危险期，两人做了那么多次，而且每次秦帅都是发泄在里面，不会一次都不中吧？
范蓁蓁终于露出一抹宛如透明的微笑。
范蓁蓁收拾妥当之后，将秦帅留的粥放到微波炉里热过，整个人才感觉像重新活过来似的。不禁苦笑，ML有风险，尝试需谨慎啊！刚刚照镜子，她差点没认出来里面那个精神萎靡眼神飘忽脸色蜡黄眼袋弥漫的女人真的是她么……用了平时两倍的时间和化妆品才勉强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像个人了。
叹口气，提包出门。今天是跟迈克约好拍摄VCR的日子。
连续几天迈克在跟她电话中都会不厌其烦地提及今天的拍摄，范蓁蓁实在是想不出来他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一想到老外特有的天马行空和夸张诡异，她原本就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就止不住的霍霍直跳。
但愿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没有错。
出门时范蓁蓁的手机响起，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又是迈克！这人为了提醒她别忘记今天的拍摄，一天至少要打三个电话嘱咐。她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还是接了起来。
“喂……”电话夹在肩窝里，她有些手忙脚乱的锁门。
“哦，我最最亲爱的蓁蓁宝贝，你不会忘记今天是多么重要的日子吧？”迈克充满活力的声音透过电波传过来，与范蓁蓁的萎靡不振形成鲜明的对比。
“当然，如果在你一天三次电话提醒的情况下，我还能忘记的话，迈克，我想我不该看心理医生，我应该去看健康医生。至少该查查看是不是提前老年痴呆。”范蓁蓁笑的无奈，“放心，我已经出门，大概一个小时之后就会到。”
“很好！COME ON！蓁蓁宝贝，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一路下到楼下，范蓁蓁都在考虑要不要打电话叫辆出租过来，这边地势偏僻又久居富人区，实在不是出租车频繁出现的地方。不过没等她将计划付诸实施，她就看到尹桃远远地向她招手。
而她身边正停着一辆十分眼熟的黑色轿车。
“蓁蓁姐，我来接你。”尹桃为她打开车门。
“你不用留在秦帅身边吗？”范蓁蓁疑惑，尹桃是秦帅的助理，怎么会跑来接她呢？
“秦哥正在上通告，还要一会儿才结束。而且小忆已经跟在他身边，不会有事的。倒是你，台里的意思是既然你已经上了新节目，理应安排一位助理帮忙打理平时的琐事。而且你跟秦哥之间以后会有越来越多在观众面前露脸的机会，应对媒体记者也是需要助手的。所以，从今以后安排我跟在你身边，当你的助理。”小桃将事情跟范蓁蓁简单地解释了一番。
范蓁蓁这才释然，原来她也成艺人了，身边居然还带起了助理，真是以前想都没想过的事情。
“小忆已经是他助理了？”她前几天不过跟秦帅提了一句，没想到这么快就真的让他在他身边了。现在听尹桃乍然提起，范蓁蓁还真是吓了一跳。
“嗯，已经过去有几天了。小忆反应很快，接受事物的能力也快，态度也谦虚，很不错的男孩子。秦哥对他很满意呢。”大概尹桃也没想到秦帅会瞒着范蓁蓁，看到她惊讶的表情，尹桃还是耐心地将情况跟她作了说明，顺带将小忆夸奖了一番。
不过还是略微保留了一些在她看来还是不说为妙的某些部分，比如经常有意无意地推掉某些女明星对秦帅的邀约，再比如有他在的地方女性生物很难跟秦帅亲近，所以她也不会莫名其妙被毫无征兆地指给范蓁蓁做她的助理。要知道秦帅的这些助理里面，自己可是资历最老跟随他时间最长的。
结果只有她，被发配了……
范蓁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秦帅的体贴，让她原本荒芜的心一点点的回暖起来。原来有些事他为她做了，并没有告诉她。那是不是说明，他已经有一点点爱她了？
秦帅，你喜欢上我了吗？
她又想起了昨晚，激情迸发的那一刻，他曾扣紧她的肩膀不甚温柔的问她，爱他吗？范蓁蓁苦笑，若是不爱，她哪里会费尽心机地勾引他。若是不爱，她又怎么会这么多年独独对他一人守身如玉。若是不爱，她又怎会处心积虑地想要一个和他的孩子？
这一切不过是证明了她对他的爱，仍旧深入骨髓，让她低到尘埃里。
得到她回答的秦帅无疑是高兴的，从他的表情、眼神还有动作上，都能清楚的感受出来。可是他又是吝啬的，要求她大声说出对他的爱，自己却绝口不提。让她像一株浮萍，在爱的河水中随波沉浮，却吝于施舍一根浮木。
范蓁蓁低头将脸上抑制不住的悲伤掩去，她该知足的，至少昨晚那场美好中他没有像第一次那样叫出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这就是好兆头不是吗？至少这一次他知道在自己身下屈意承欢的女人是范蓁蓁，而不是林樾。至少他的温柔他的霸道他的挑逗跟抚慰都是只给她的，她就该欢喜了。
范蓁蓁想起许久之前看过的老电影《玻璃樽》，窗外整面的广告墙上只写着一句话：“你知道我在等你吗？”她低头凝视着自己左手无名指上戴了很多年的白金指环，那是她从喜欢他开始就买来给自己带上的。就好像他给自己戴上一样，从那只指环套在手指的那一刻，她的心也被狠狠套住了。
在美国，她就靠着这根细细的指环拒绝着一位又一位的追求者。每当有年轻活力的碧眼少年向她示爱，她都会抱歉地举起左手，然后说：“抱歉，我有男朋友。”这个秘密只有迈克知道，就连于婷婷都是一知半解。几次抓着她的手追问这只戒指哪里冒出来的，她都会傻傻地微笑，却从不曾解释。
或许有些秘密只适合藏在心里，自己慢慢凭吊。她甚至不止一次的想过，是不是正是自己对秦帅的执念，才换来了两年后与他的重逢和纠缠不断呢？这枚戒指，也许不光套上了她，也套上了她跟他的缘分吧？
“蓁蓁姐，我们到了。”尹桃柔声提醒，范蓁蓁骤然回神。转头望向窗外果然是自己熟悉的母校，那座曾经她们嬉笑的图书馆楼，如今也变得亲切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