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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深情的表白

一直到经历这么多事情,帮派之间的残酷黑暗,给了她不能承受之重————

季衍先行一步回了上海,留下方竣与她重新整顿来时的东西。

从上海回到温城,从为啊爹立坟到现在,不过三天的时间,三日梦过,就必须回到现实当中。

当时她回温城,什么也没交代,季衍一人将所有的后果都承担下来,准备将她安置好后就回去上海处理,包括仙乐斯要面临的损失,包括沐向东和杜先生的不理解,包括满城的风风雨雨,所幸,在那危险一线的时刻,她脑海里坚定不移的想法,是想留在季衍的身边。

他宽阔深沉的臂膀之下,背负的东西太多。

若是只有一点,她能够帮上一点点,也是足够。

与方竣从火车站踏出步的时候,来接她的人是沐向东,似乎是意料之中,也是情理之中,方竣赶着去与季衍会合,她便由沐向东送回去。

上海的天低压压的,似乎总是要下雪的样子,却冷极都不见一丝雪花的影子。

坐在熟悉的车子里,她敛下眉来,从窗口往外看去,景色依旧,人群依旧,只是心境不同。

她还是风靡上海的仙乐斯红牌季明珠,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切都回到啊田叔出现之前,也正因为这样的平静,才让人可怕。

在斗争日趋激烈的险境下,死一两个人根本无人知晓,甚至是就在此刻,也有人正在面临死亡,可一切都被笼罩在巨大的黑爪之下。

她知道帮派之间的斗争复杂而残酷,但是直至今天,直到她看见季衍持枪杀了啊田叔的一脸沉静,直到她面对着两帮对战,脚下躺着牺牲的人,直到她拿枪杀了第一个人,这些黑暗,给了她不能承受之重。

“你到底还是回来了。”安然地坐在她的旁边,沐向东笑得明媚,“我在想如果你不回来,我就要到温城去找你了。”

“温城不是我应该待的地方。”她轻笑着把发撩到耳后,露出尖细的瓜子脸来,那微笑,太过从容,以至于有些不真实了。

他的心猛地升起一种浓烈的无力感来,季明珠越发的深沉,似乎无论他再努力,都快乐不起来,都不肯站在他的身后,让他保护她。

慢慢地扯开笑来,他伸手握住她的,“那好,我不会再让你离开了。”

仿佛没有听见他说什么,她想抽开手来,却无奈他握得死紧,只是笑着说道,“沐少,冬天到了。”

这个冬天的开端,比以往任何一年都要来的早。

“我总是记得白茫茫的大雪覆盖了满城的银妆,除了白色,还是白色,我永远都看不到出路,我的路已经走到了尽头,不可能再回头走一遍了。”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空空洞洞,冰凉一片,如覆薄冰。

“长辉,去教堂。”咬了咬牙,沐向东吩咐道,车子拐了个弯,从另一条路上折上去,来喜不明所以,只是犹疑地看着沐向东。

他不言不语,全程紧抓着她的手,一直到了教堂门口才松开手来,“到了,明珠。”

来喜抬起头来,那栋高高而起的洋式建筑,整洁大气,映在微弱的光线之下,倒有点波光幻影的感觉。

她着一身浅紫的绣花旗袍,裹了厚重的帽子手套和大衣,那身白花花暖暖的绒毛,抵下了漫天的寒冷。

随着沐向东步入安静的教堂之中,来喜立在大门之侧,看着教堂正中央上悬挂着的大型十字架,清楚分明可以见得有人钉在上面,背后是五彩斑斓的射窗,映得神圣庄严,偌大的空间里除了一排排整齐的凳子,就只有他们两个。

随着沐向东走进教堂里去,来喜跟在后头,才走了没几步路,教堂侧门便走进来一身黑色布衣的长者,深邃的五官,泛蓝的眼瞳,脖子上挂着一个闪光的十字架,说着一口流利却不太标准的国语,“沐先生,你好。”他以手拿着脖子上的十字架,做了个十字方位的手势。

“佛德先生,好久不见了。”沐向东不太正经地笑,“这次我来,带了我一位朋友来,她叫季明珠,很需要你的帮助,所以我将她带过来了。”

“明珠小姐,欢迎你的来到,神爱护他的每一个子民,愿意倾听所有子民的心声,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他诚恳地一笑,看着来喜。

她白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着佛德先生轻轻的笑,“不好意思,你的神,并不是我的信仰。”

却没想到佛德先生不怒反笑,一贯的和蔼表情,“不,明珠小姐,我的神爱每个子民,是无私的,他无偿带给你们幸福,不是为了你们的信仰。”

听他一句神爱,一句无私的,来喜别过眼去看沐向东,却见他正好笑地看着她跟佛德先生之间的互动,“你带我来教堂,就是为了让我听佛德先生传教?”

“恩哼。”他居然点头承认,“神爱世人,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做了什么事,犯了什么错,只要来了教堂,在它的眼里都是平等的,我经常会来教堂找佛德先生,虽然不见得有多大用处,反正……”他耸了耸肩,“至少我现在从来没有失眠过。”

“你是这良心不安,落下了失眠的毛病?”

她正笑着,沐向东看到的,却是完全没有光亮的一双眼。

反正也没什么所谓,来喜回过头来,看着佛德先生,慢慢说出口来,“我是已经没有信仰的人了,我从一开始选择踏入的就是一条不归路,大仇未报,我便一天都归不了头,这样的人,神要怎么来爱我?”

听完来喜的话,他轻轻点头,表情很是认真,似乎在细心思考她说的话语,“圣经路加福音说到,应该爱你的仇人,善待给你烦恼的人,祝福诅咒你的人,为诽谤你的人祈祷,有人打你的面庞,也转另一面给他,有人拿去你的外衣,也不要阻挡他拿去你的内衣,憎恨一个人,非常辛苦,试着用宽大的心原谅他们,神不希望看到他所爱的子民困扰在痛苦之中,只要你愿意放开手,就会发现其实回头并不困难。”他又回头看了看高悬的十字架,“我们的神已经为所有的人背负了罪过,只要你愿意放下,一切都是全新的开始。”

来喜并不说话,只是看着眼前流光溢彩辉映着的十字架,慢慢发了呆。

佛德先生与沐向东相视一笑,静静地撤了开去。

“他的神若是这么厉害,何必让人钉在十字架上。”摇了摇头,她轻轻一叹,几不可闻。

沐向东却是摇了摇头,“不,他不是让人钉上去的,他是自愿的,因为不想他的子民受苦难折磨,他牺牲自己,为所有子民的错误赎罪。”

这句话从沐向东口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滑稽,“我没想到你居然也信教。”

“不是信,一个心安而已。“他微微笑,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绒布的锦盒来,“明珠,我有东西给你。”他伸出手,慢慢在她的面前打开。

来喜一怔,看着在盒子里散着光亮的宝石戒指,折射出溢彩斑斓的璀璨,季衍给她买的各样的珠宝首饰,都是花了重本的,所以像这样的戒指,价格如何,她自然清楚,只是沐向东这又是什么意思?

“明珠——嫁给我——”他的眼里带着笑,但来喜知道他并不是开玩笑的,相反那语气里一字一句都是该死的认真。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沐少,我不过是你仙乐斯的一个舞女……”这样一辈子的承诺,他怎么能这样说出口来。

“在我的眼里,你就是季明珠,从来都没有被看轻过。”他把戒指从锦盒里拿出来,“我要你嫁给我,是要你心安理得地放下仇恨,安心地站在我的背后,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步步惊心地生存着,是多么的累人,这么痛苦的情绪,统统交给我就好了,你的仇恨,你的背负,全部由我来承担,只要你肯放下,我不需要你人前卖笑,人后落寞,我想要你做你自己,简简单单地生活着。”

她听着这些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心里说不感动绝对是不可能的。

且不说他的真心与否,光是他要娶她的这份决心,这份不看轻,就让她无以为报。

她眼前一蒙,连睫毛上都带了水汽,“放眼这整个上海滩,敢拒绝沐少的,恐怕就只有我一个了吧。”

所以,她的意思是拒绝?

“沐少,我是一个死过的人,所以我对我未来的人生,没有什么希望,除了抱着仇恨过日子,我几乎找不到一个可以支持我生活下去的理由,那些失去的东西,就算如数还给我,我也不可能是以前的来喜。”她伸手,从他的手里拿起戒指,放回锦盒里,“这个戒指,也许你可以找到更适合的人。”

咬了咬牙,他冰冷的声音响起,“季明珠,有时候我真的是恨透了你。”又爱又恨,这个女人,他剖出整颗心放在她的面前,她都不为所动,她还有心吗?

“恨一个人很累。”她悲凉地笑。

“我知道。”他勾了笑,回答。

“沐少,我们不是第一天认识了。”她神色浅淡,似乎看淡了一切,“刚才佛德先生说,要爱仇人,原谅一切,但是我做不到,他的神做到了,但是我不是神,我只是一个平凡不过的人。”回过身,她的高鞋敲在平滑的地面之上,“是时候回去了。”

“其实你拒绝我,是不是因为季衍?”沐向东皱起眉来。

没有李安远,她的心里,还住着谁,是季衍?还是其他?

他不是笨蛋,不可能察觉不到她和季衍之间,悄悄声息的暧昧,但是他一直觉得,怎么可能?因为那个人是季衍,就变得不可思议。

“二爷帮我的,太多太多,我欠他的,只有永远都还不了的恩情,就连我这条命,都是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我在黄浦江里被打捞上来,万般落魄,他送我进仙乐斯,教我跳舞,教我自爱,让翡翠帮我,这么一路走来,始终护着我的人只有他一个,我踏上仙乐斯的舞台,成了红牌,这一切都是他给我的,所以沐少,你希望我怎么回答你的问题?”

她跟季衍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现在连她也分不清是恩情还是爱情。

沐向东就这样看着她步出教堂的大门,那单薄的背影看起来是那么倔强,又带着义无反顾的坚决,如飞蛾扑火一刹那的绚烂。

如果她的选择是继续沉沦,那么她的不归路上,还有一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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