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瑶殿距琼华宫并不很远,翎歌曾路过几次,但却是第一次进来,守门的两个小太监并不认得她,良满于是高声唱喏“烨贵妃驾到”,惊得两个小太监连忙跪趴在地上行礼。是以翎歌进到室内时里面已经跪了一片人。
锦瑶殿距琼华宫并不很远,翎歌曾路过几次,但却是第一次进来,守门的两个小太监并不认得她,良满于是高声唱喏“烨贵妃驾到”,惊得两个小太监连忙跪趴在地上行礼。是以翎歌进到室内时里面已经跪了一片人
“都起来吧,尤其是封才人腹中还有皇嗣,行这么大的礼做什么,快快起来吧。”说着,翎歌坐上主位,招手示意凤挽将两个锦盒放下,“皇上应该赐下不少恩赏了,本宫那里也没什么好的,送两个小玩意儿聊表心意,封才人可不许嫌弃。”听翎歌这么说,刚刚落座次座的封才人连忙又站起来躬身谢道:“贵妃娘娘这是哪里话,若是您琼华宫都没有好东西,那这宫里也就没有什么东西是好的了,皇上的恩赏还没有下来,您这些小玩意儿可是臣妾入宫以来收到的第一份礼物,自当珍藏。”
翎歌这才得以好好端详这位封才人,巴掌大的脸上是小巧玲珑的五官,一双翦水秋瞳仿佛会说话,一身的书香气让人顿生亲近之意,问道:“你的闺名是?”封才人抿嘴一笑,说:“臣妾的闺名无关风月,单名一个月字。”
翎歌听后细细咀嚼一番,封月,风月,无关风月。本来简单到有些俗气的名字偏偏因了姓氏而有了那么些意思。“果然是好名字,有意思。但是怎么有些熟悉呢?”“家父是礼部侍郎封裕嘉。”封月笑着提醒道。
翎歌猛然想起一个人,惊喜道:“你是封太傅的孙女儿,我幼时听他提过,因为你名字好听,所以我便记住了。”封月见状笑着点点头,却又疑惑地问她:“娘娘怎会从祖父那里听过臣妾的名字呢?”翎歌歪头想了想才说:“因为本宫幼时,曾做了皇上七年的伴读。也就在封太傅跟前晃了七年。”“这……臣妾还是第一次听说皇子的伴读还可以有女子呢。”
想起那时颇有些耍无赖的青煜,翎歌摇头失笑道:“这就要问咱们的皇上了,当年我爬到树上下不来,为了脱困,傻乎乎的答应了他一个条件,结果他逼着我一个姑娘家做他的伴读,先皇也说人要言出必行,就准了他的请求,这才有了本宫这个女伴读。”
“难怪娘娘如此受宠,原来您跟皇上可是青梅竹马,感情自然较旁人深厚。”封月面色有些许艳羡,抛开帝王的身份不说,青煜各方面也是极优秀的,她一个养在深闺的姑娘家喜欢上这位年轻的帝王并不是什么难事。她叶翎歌是何等精明的人,只一眼就看得通透,但她不想就这个问题纠缠,只是温言道:“万事皆讲个缘字,我与皇上自幼相识是缘,你如今为他生育子嗣亦是缘,各自珍惜福缘便是。宫里至今只有两个皇子一个公主,你好生安胎吧,本宫就不多做打扰了。”说着,翎歌起身做辞。
能说的就只有这么多,至于宫里能不能再添个孩子,就看她跟这孩子的缘分了。
刚回到琼华宫喝了口茶,青煜人就到了,翎歌忙吩咐传膳,再为他脱去衣袍,换上一身青色的薄衫。青煜看看她又看看自己,张嘴打趣道:“咱们今天这是要去御花园里扮竹子?”翎歌手上动作一顿,反应过来之后娇嗔的看了他一眼说:“这料子极轻薄,夏天穿着是很舒服的,袍子虽然样式简单,翎儿绣工也不如淑妃,但总归是一片心意,煜哥可不许嫌弃。”青煜闻言反手握住她为他整理衣襟的手说:“朕不敢嫌弃,只要是翎儿给的就是好的。”
菜肴早已摆放好,翎歌伸手为青煜布菜,随口问道:“您去看过封才人了吗?”,只见青煜摇摇头,往嘴里送进一箸笋丝才开口说:“封赏的旨意已经到了,不过朕还没来得及去看她。”翎歌放下筷子笑道:“臣妾先恭贺皇上了,膝下又添皇儿。”
“你倒有心思恭贺别人,朕还是比较希望你给朕生个孩子,咱们的才是最好的。”翎歌听青煜如是说,似是娇羞地垂下了脑袋,平静了好一会儿才说出一句臣妾明白了。
青煜走后,翎歌再也撑不住,一下瘫坐在榻上,无力的问道:“昙胭,是不是面具戴得太久就摘不下来了?是不是坏事做得太多了就麻木了?”昙胭想了想,大概猜到她是什么意思,斟酌了下措辞才慢慢说:“娘娘之于皇上,绝对是特殊的,他默许您,纵容您,自然也需要您为他完成他不能亲手做的事。”
翎歌侧耳细细听她说话,眼睛缓缓闭上,唇边勾起一丝惨然的笑意,透着些许悲凉。
她原本一直以为之前做的那些事都是因为青煜的示意,但今早她一听到封月怀孕的消息时,竟然没有一丝迟疑的就在思考如何除掉这个孩子,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东西之后,猛然发现她以为自己没变,实则早已面目全非。
五年前,从她第一个孩子没保住的时候她就知道,她不过是他平衡后宫与前朝的棋子。所以,无需明说,只一句暗示一个脸色,她就知道什么人该捧上位,哪些人又留不得。他欣喜于她的聪慧与配合,所以默许她纵容她,给她无上荣宠。
长达十多年的陪伴早已足够她占据一个人的心,他习惯有她,或许也喜欢她。
但是对一个帝王来说,有利用价值的感情,或许才有存在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