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小姐?”郭爱芳一怔,许久才明白过来,“你怎么知道我女儿的小名?”
她挥了挥手,示意两个男人下去,两人霎时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般僵化在一旁抽搐着嘴角,接着悻悻地走出房间。
申若淳看着出去的两人终于松了口气,但随即发现的事实有令她的心抽痛。
“是瑭律告诉你的吧。”郭爱芳的嘴角泛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没想到平时见瑭大少对自己的女儿冷冷的,心里却惦记着,连自己女儿的小名都知道。看来自己什么时候要去问一下自己的女儿什么时候勾搭上瑭大少的,往日老是带些不三不四的破落户回来,只有这一次做得合她这个做母亲的心意。
申若淳沉默不语,瑭律一直都没有告诉自己羽小姐到底是谁,如果他爱自己,应该告诉自己羽小姐到底是怎样一个存在。没想到自己一直做的那个梦是真的,将要和他结婚的是羽小姐,躲在角落哭泣的是自己。
“既然瑭律告诉过你你为什么还要缠着他?是想要钱吗?你只要开个价,我马上开给你。”郭爱芳的脸色柔和了许多,她自信钱能办到的事是最简单不过的。
“不,我不要钱。”申若淳摇摇头,眼眶里已经积聚着泪水。
“你不要钱?”话锋一冷,“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是知道瑭大少喜欢羽儿的,现在他和你在一起只是图新鲜,如果我让人把你强暴了,你不仅钱拿不到,还要失去你最吸引他的东西。”
申若淳的心开始崩溃,难道真是这样的吗?瑭律只是为了玩弄自己,可是……自己毕竟救过他的命,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不会……他肯定不会这样对我……我是曾在昆仑山上救过他,我是他救命恩人,就算他不喜欢我也不会欺骗我!”
郭爱芳眼光一凝,没想到他们还有这层关系,随即勾起她的下颚,冷冷说道:“不要把男人想得那么好,别说你他的救命恩人,就算是你是他老子,他也会为了权力背弃你。你最好不要觊觎瑭家的财富,因为瑭家的人是不会选择一个穷亲家!”
“不!”申若淳摇着头,这些都是她没有料想到的,“瑭律是不会在乎这些的!”
“他凭什么不在乎!瑭家可是有很多人对雅沪财团总裁这个位置虎视眈眈呢……若不跟我们宋家联姻,他是过不了这个坎儿的。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瑭大少在和你交往的?”郭爱芳牢牢地盯着申若淳越来越苍白的脸,厉声道:“这全是瑭律的亲生母亲夏美菁告诉我的,叫人将你强暴也是她出的主意!”
申若淳霎时被骇住了,怎么会是这样……竟然是瑭律的母亲!
“醒醒吧,小丫头,大家族的人岂是你能看透的。离开瑭律,我们皆大欢喜。”
申若淳抬起头,看着郭爱芳脸上精致的妆容和讨好魅惑的表情,脑海里想到的却这几个越来和瑭律相处的美好日子,她以为经过学校那些女生的冷嘲热讽后她已经坚如钢铁,没想到一切是那样不堪一击,此时她心如死灰,却心有不舍,她低低地呢喃:“我怎么能够离开……”
郭爱芳听申若淳这样说,以为她是答应了,兴奋地说道:“只要你愿意,我会帮你打点一切,包括上大学,以瑭大少现在的能力,他是找不到你的。”
申若淳没有听到郭爱芳在说什么,兀自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突然,她像决定了什么似的抬起头来说道:“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和他开开心心地度过这个寒假。”
“好。不过你不要耍什么花样,我能绑你第一次,也可以绑你第二次。”
瑭律站在世贸大厦31楼的窗前,看着地面上来来往往如蝼蚁般的人们。
“少爷,都是我的错,我应该时时刻刻地呆在申小姐身边,这样她就不会被人抓走了。”凌伯沉声道,若申小姐有事,相信少爷不会放过任何人,自己也会在愧疚中度过余生。
“不用说了,这些事我会处理。”凌伯做事自己一向很放心,这次淳儿被抓并不是偶然,夏美菁想要从他手中抢人,随时都可以。
蜂鸣声响起,瑭律拿过办公桌上的电话,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淳儿打过来的!
“淳儿,你在哪里!”
“律,我在一个酒店里,房间的台卡上写着“Lancheris
Hotel”,他们出去了,你快来救我!”不知为什么她的声音并没有过多的慌乱,就像陈述一个事实般说出这句话。
“好,我马上过来!”瑭律挂断电话立马冲出办公室,烈风等人早已在楼下等候,一行人如风般闪进一辆路虎之内。
一群人如闪电般闯入Lancheris酒店,酒店大堂经理一把拉住带头的瑭律,却在下一刻被他如冷戾的眼神吓得不自觉后退一步。
“你们想……干什么?”他结巴着用英语说道。
“你们酒店的客人是绑匪竟然都不知道,现在还来还问我。”瑭律流利地说着英语,口气冷漠得犹如千年寒冰。
经理顿时一滞,来不及考虑这位看起来有些年轻的男子的话,这样的事情如果真的发生在Lancheris酒店,等待自己的将是一封解雇信,立马跑到前台,“快看那些房间有人入住叫各楼层的管理把门打开检查!”
前台小姐回过神来毫不迟疑,熟练地拨通电话通知各个楼层,只过了三五分钟,便有电话打过来,“经理,在五楼总统套房!”
瑭律打开虚掩的房门,只见一名酒店人员在帮申若淳解开绑在手上的绳索,大步走过去,扳过她的身子,只见其脸上有一个鲜红的五指印,眼眶也红红的,俨然是哭过。
“淳儿。”将外套脱下罩在只穿着泳衣的她的身上,然后将其紧紧地搂在怀里,此刻他的紧绷心才松懈下来。
“律,我没事。”申若淳静静地说道,眼中神色宛若一潭死水。
“告诉我是谁。”虽然自己笃定是夏美菁干的,可是他要从淳儿口中亲耳听到,好让他那个抵死不认的母亲无话可说。
“我不知道,我们没看到他们的样子。”申若淳盯着他担忧的眸子,“律,不要追究了好吗?我不想再想起这件事情。”
“好。”瑭律心中微微一疼,温柔地吻上她冰凉的额头,将她打横抱出房间。她肯定是被吓到了,这件事他一定会追查到底!
一路直下,酒店门口不知何时已经堆满了记者与警察,赶到现场的酒店总裁正在竭力解释此次事故,一帮记者看见瑭律抱着申若淳出了电梯,皆是推推嚷嚷地伸过麦克风要询问受害人情况。瑭律不发只字片言,将申若淳紧紧护在怀里,烈风摆出一张木讷冰冷的扑克脸将让记者不得近身,最后无奈的记着只得看着瑭律他们上了那俩路虎车。
回到邦迪海岸的海边别墅,熟悉的感觉才重新弥漫进申若淳的心里。宽大的别墅里只有几个用人打理着,他们见瑭律抱着狼狈的申若淳会了都吃了一惊。
“少爷,申小姐这是怎么了?需要什么吗?”管家是个华裔菲佣,他对这位年轻的少爷不是很熟悉,但是看到这种情况他认为他应该做些什么。
“你去把医生叫来。”
“不用了,我很好,只是手脚上有些瘀伤,很快就会好的。”申若淳赶忙制止住,自己的伤势她自己知道。
“那好,就叫厨房弄几个中国小菜上来吧。”说完转身上楼去了。几个佣人亦忙碌起来,早上少爷让管家在唐人菜馆订了位置,之前他们都没准备饭菜。
“陈寒烨怎么样了?”此时申若淳才想起舞之的哥哥似乎受伤了。
“在医院,当时昏过去了,现在已经醒了。”瑭律揉揉她的头发,将她抱进浴室。
水哗啦啦地从蓬头里洒了下来,瑭律为她放好水后便道:“我先出去了。”
申若淳点点头,关上浴室的门,就这流水洗拭这自己的肌肤,双手被捆绑的红痕此人眼目,今日发生的一切排山倒海般席卷脑海。郭爱芳所说的一切毫无预警地敲击着她的神经。原来一切都是她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瑭律背后的宗族不允许他娶她这样的女人,虽然现在还不需要考虑结婚的问题,但一想到最终都要离去,心里就隐隐泛着疼痛,她想起了西淙的母亲,舞之口中的“岚姨”,她应该是个风华绝代的女人,可是也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没有情人的夜晚独自哀伤悲痛,甚至被这种悲痛禁锢着,以至于忘记自己的儿子的存在。
除了这个,还有就是“羽小姐”,她一直以为瑭律的温柔只是对自己的,却没想到在他的心里有一个女人占据着他的心十几年,他们才是青梅竹马、天生一对。或许瑭律对自己的好全是因为自己救了他一命而已。
脸上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自己本来就是孤独的。申若淳,你一直都是坚强的,无论在哪里,只要自己过得好就行了,不是么?
瑭律背靠在在浴室门外,回来的路上淳儿的沉默让他觉得莫名的心慌,这样的她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透着淡淡的冷漠与残酷。
申若淳打开浴室的门,她穿了一件印染这大朵大朵太阳花的亮黄色睡裙,脸上恢复了明晰的笑容,看上去爽朗阔达。她俏皮地看了看站在门旁的瑭律,调皮又带着羞涩地在原地转了一圈,道:“律,这是新买的吗?我很喜欢。”
“一直都在衣柜里,只是你没发现。”瑭律将她搂在怀里,还挂着水滴头发****了他的衬衫,“淳儿,不要再想今天的事情了,我会保护好你的。”
申若淳踮起脚尖,轻轻地点上他的唇,“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至少接下来的十几天是平静的,她心里想着。
瑭律拿过白色毛巾,细细地擦拭着她的头发,“淳儿,明天你想去那里,我陪你。”
“只要有你,那里都可以去。”
宁静的海面上升起一轮红日。
申若淳敲开瑭律房间的门,瑭律打开门,脸上有着一丝疲惫。
她乐呵呵地将瑭律退到盥洗间里,拿起他的牙刷挤上一抹牙膏递进他手里,“快点刷牙洗脸,我等你吃饭,你昨天说好要陪我出去玩的。”
瑭律笑笑接过牙刷,他当然会陪她,要不然昨晚也不会赶工赶点地将事情处理完,看着她的可爱模样,不禁在她额头吻上一记。
“啊!脏死了,还没刷牙呢!”装作嫌弃地甩开他的手,申若淳咚咚咚地跑开了。瑭律登时愣在当场,随即脸上呈现出宠溺的笑容。
洗漱完毕,只见申若淳穿着粉红色花边围裙端着个银质托盘上来,里面有两份热气腾腾地早餐。她对着瑭律柔柔一笑:“律,这是我特地做的早餐哦。”
瑭律迈步过来,早就猜到她在捣腾什么东西,没想到是在做早餐。看了看盘里的东西,两个煎得八成熟的荷包蛋和一只热狗肠,热狗肠煎出弯曲的弧度,和鸡蛋摆在一起刚好是一个笑脸。
递过叉子和牛奶,申若淳得意地问道:“怎么样?”
“样子蛮清爽的。”说着用叉子叉起鸡蛋咬了一口,“淳儿,你好像没放盐。”
申若淳本是满心期待,没想到是这种结果,想了想,自己好像真的没放盐呢,眼眸随即黯淡下来,“我忘了…要不让阿姨来换掉。”
“不用换,这样吃起来还挺香的。”瑭律笑笑,喝了一口牛奶。
“真的吗?”申若淳目光粲然,自己也坐了下来吃了一口,感觉还可以,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糟糕,顿时有兴奋起来,“瑭律,以后我天天做给你吃,好吗?”
“只能偶尔做做。”瑭律吃着鸡蛋,霸道地说道。
“为什么啊?”她抬头看着他,又道:“是不是怕我累到啊,不会的!”
“不是,”瑭律戏谑地勾起薄唇,“我是怕我会吃腻。”
申若淳霎时明白过来,握着小拳头一个劲打在瑭律肩头上,“你去死!”
瑭律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她还有这么窘迫的一面,缠绕在心中一晚的不安顿时消散开去。
吃完早餐,申若淳很像个主妇的样子把碗盘收拾进厨房,接着在衣柜里找了半天终于找出一件自己比较满意的泳装出来,高高兴兴地换上。
此时瑭律也换了泳裤从房间出来,申若淳呆呆地看了足足又一分钟才回过神来,这是他第二次看到瑭律裸露的样子,还是不能适应他这种杀伤力极强的形象,红着脸跑到她的房间里,钻进他的衣柜搜索了半天找出一件白色背心扔给他,学着瑭律一贯的口气道:“男孩子还是穿保守点好。”
瑭律“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一边忍住笑声一边乖乖地穿上背心。申若淳觉得有些尴尬,跑进自己的房间拿出那个从一来澳洲便买好的游泳圈套在身上,底气十足地说道:“准备好了吗?我们出发罢!”
瑭律一把抓住她身上套着的游泳圈,将她拉了过来,随后将游泳圈拔掉,握住她的腰将她打横抱在怀里,道“有我在,还要游泳圈干嘛!”
申若淳早就习惯了他的霸道,她一手紧紧地抱紧瑭律的脖子,一手甩着白毛巾,欢乐畅快地喊出:“好,我们的度假日正式开始,哟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