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李教练不再让姜弦参加集训。
姜弦窝在宿舍里,倒也落得情景。
一眨眼就过去了四天。
余泽熙突然来了。
这个消息还是她从白月那儿听来的。
姜弦飞快地跑下楼,看见宋坤阳正围着余泽熙吵吵闹闹。
她笑了笑,“师兄好。”
余泽熙点了点头。
师兄对她来说应该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吧。
尽管当年是他带着沈念念去化验她喝过的水,但是后来还是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选择怀疑她。
是她不可多得的良师益友,是她可以并肩作战的朋友,是她绝望时的一抹光。
“姜弦,是又闯祸了吗?”他语气严肃,认真地说,“你不要和大家道个歉吗。”
姜弦愣住了。
她说:“我为什么要道歉。”
她补充道:“傅浔不是真的晕倒。”
“我已经听李教练和坤阳说了,你这一路上,一半的队员对你产生了不满……还有念念……”
姜弦打断他:“师兄是想火上浇油吗。”
就在这时,姜弦突然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声音——“诶师兄师兄!”
姜弦垂眸,原来沈念念也来了。
她看着沈念念蹦蹦跳跳的到了余泽熙面前扯着他的袖子,说:“好巧!坤阳也在!”
姜弦道:“师兄,我先回宿舍了。”
沈念念忙道:“别啊姜弦!今天晚上我和师兄也要住这儿,教练让我和你一屋呢。啊呀不给师兄带带路吗?”
姜弦神色不变,声音冷淡:“找别人。”
沈念念也不勉强,摊了摊手:“果然还是不喜欢我啊……”
姜弦没有走远,听到这句话后加快了脚步。
既然注定是殊途,又怎会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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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泽熙和沈念念来后,李教练马上组织了一场比赛,把姜弦也叫了去。姜弦想到沈念念,心生厌恶,却也应下了。
这大概,是她最心平气和的一场比赛了。
南乔,可不是要没落了吗?
师兄师姐们是没有离开,但也已经不是打这些小比赛的年纪,新来的球员又多半去了北启。李教练再如何,也不可能想两年前一样带领着队伍威风凛凛了吧。
何况,大多数人是谌教练教出来的。
苏南的南乔……
和预想的一样,聿长华没上场,甚至都没出现,南乔赢得轻松。
沈念念还是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样,坐在余泽熙面前软软糯糯地说着什么,宋坤阳和傅浔在一旁不住应和。
他们才是真正要好的队友。
姜弦承认,她是很自私。
她看不惯沈念念好,沈念念有的她都想要毁掉。
——“姜弦,上不了场的滋味怎么样呢?被人冤枉了呢,真是可怜……”
她可以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走下去的,拼了命地学习,跳级也只不过为了离沈念念远一些。
这样就好,偶尔练球,偶尔比赛,和宋坤阳拌几句嘴……
她不是马上就要转学了吗,以后就更没有交集了。
就在她想要忘掉沈念念的时候,一直逃避的事情又被血淋淋地拽了出来。
疼得她无法呼吸。
她快忘了,那些被人冤枉的滋味,没有人信任她,所有人都在尽力给予她最大的嘲讽。
她快忘了,她是如何被沈念念退下悬崖,坠入地狱。
姜弦想,最后还是要放弃了。
傍晚。
姜弦没有去吃晚饭,她坐在操场上,看着夕阳渐下,想起了谌教练还在时,她,宋坤阳,余泽熙,还有洛染……大家也是这样,练完球后躺在球场上,谈论着将来。
篮球只是他们的业余爱好,没有一个人是想要朝着专业队发展的。
简单来说,篮球是大家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却永远不是生活的全部。
姜弦心想,篮球对她其实也并没有别人看起来那么重要吧。她看中的,是教练和队友,是一起并肩作战时的紧张与兴奋。
但是她应该是错了。
以前的日子终究是回不来了。
大家都在往前走。
谁也不回头。
余泽熙还是会来练球,洛染已经彻彻底底地放弃了。
姜弦想起小时候,她和洛染一起牵着手回家的日子。
那时大家最崇拜的就是余泽熙。
她也不例外。虽然不好意思,但是姜弦还是经常跟在余泽熙后面小声地叫师兄。
打比赛赢了,大家会说:“那又怎样,打的过余泽熙吗?”
和他打一场比赛,都会激动地到处炫耀。
姜弦没有想到,这样优秀的人会成为她的师兄。
突然被拍了下,姜弦拉回了思绪,白月坐在她旁边,问:“沈念念来了,有什么感觉?”
姜弦摇摇头,道:“习惯了。”
“我看你的脸色可难看了。”白月打趣道。
姜弦叹气,问道:“你说,苏南的都不怎么喜欢我,怎么反到了京城倒是没人嫌弃我了?”
白月想了想:“苏南那群人段数太低吧。”
她接着说:“你和他们不在一个档次,他们自然要拉你下来。姜弦,你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却一点儿不像那些人。”
姜弦笑笑:“我爸妈都是京城人,不过后来我妈去苏南任教,我爸留在了京城。”
“既然和沈念念不是一路人,所以说瞧不上也不会真怎么和她闹?是吗,姜弦?”
半晌,姜弦苦笑:“应该是……我不管怎么样,她在别人眼里永远都是最好的。”
白月道:“她也就偏偏苏南这几个孩子了。要是在京城……你也不至于。”
“我要转学了。”
“京城,就市十五中。”
白月一喜:“那好啊!长华和谌珞他们都在市十五中,他们罩着你。”
姜弦撇嘴,“都有谁啊?”
“还有个谢少矜。算了,到时候就全认识了。”
白月想着到时候让姜弦进球队,突然想起来市十五中并没有女队,不禁黯然。她说:“打不了球怎么办?”
姜弦有些惊讶:“我本来就不是来打球的。我也并不准备练球了。”
白月蓦地站了起来:“怎么能不练球!”
姜弦显得很平静,她抬起头,望着白月,轻声说道:“我对篮球不感兴趣,只是练了七八年有了感情,却从来没想要一直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