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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龙裔之谜

阿文图拉冬月里的阳光给予了这里的人民一个美好的清晨,带着少许咸涩的海风从极北海向东而来,轻轻的拂过这座小镇,冰蜘蛛酒馆门口悬挂着的木制招牌被风吹得“吱呀,吱呀”来回摇动,但是经常来这里的人们却突然发现,平时门庭若市的冰蜘蛛酒馆今天格外的安静,然而,走上几步,看见那倒塌的后厅大家也自然明白了原由——一定是冰蜘蛛的暴力老板卢娜的大作。

此时的酒馆内却不似大家想象的那般安静,一群行色各异的人似乎在激烈的讨论着什么。

“安格斯,我并不认为现在是很好的时机。我们现在必须要赶去血族封印地,并没有多余的能力和时间保护洛夏,在那里的族人传讯,封印已经出现问题了。”素以火爆脾气著称的老法师艾兰德此时的语气虽然显得异常的平静,却无比坚定,酒馆里的这些人都听得出来,艾兰德这次是非常认真了,那种不容任何人质疑的口气像极了他们的老师——休戈大帝。

“所罗门,提亚还有希拉,你们觉得呢?”

猥琐老头所罗门一边看着手中感觉随时就要散架了的的书籍,一边懒洋洋的说到:“但是对于我来说目的很明确,我只想报仇。甚至把血族放出来能报仇的话,我也愿意。又有谁会拒绝这种诱惑呢?”

“所罗门,你总是这么口是心非,还记得那时候…”

“阿卡提亚,不用说了,这里除了你没有人想提起那时候,快收起你那条不受管教的毒舌头吧!”一身黑衣的希拉还是依靠在那个窗边,手里端着一杯雪麦酒,不时的喝一口。

阿卡提亚瞪了希拉一眼,却也闭上了嘴巴。屋子里一时间只剩呼吸的声音和猥琐老头所罗门翻书的声音。

“龙裔,外面。”就在众人突然沉默着,各自想着接下来该说些什么的时候,那个面色苍白的小女孩说话了。所有人齐刷刷望向门口,安格斯手中闪过一阵白光,“嘭”的一声,火炉旁被撕裂的空间掉出来一个红发男孩,经过刚刚简单的治疗,此时的洛夏已经看起来有点人样了,只是没想到,这孩子刚能睁开眼就跑来听墙角,真是一点记性也不长。大家见是洛夏,松了一口气,突然又警惕了起来。

“没想到,这臭小子听墙角都发现不了了,50年的安逸让我们退化到这种程度了。”阿卡提亚,微微苦笑着摇了摇头。

洛夏从地下爬起来,装傻的笑笑,望着周围又撇撇嘴说道:“什么嘛!我就是好奇而已啦!唉唉,刚刚说的龙裔是什么意思?恩?听起来很酷的样子!说我呢?那个那个,在暗处那个亡灵,刚刚是你在说话吧!”洛夏揉揉刚缓解些的双眼,盯着阿卡提亚背后的暗处。

“是你,龙裔。”女孩歪歪头从阿卡提亚背后的阴影处走了出来,

“这…”随着女孩的样子慢慢清晰起来,洛夏的嘴巴不由自主的张大了,之前洛夏只凭天生敏锐于常人的感觉断定了屋子里亡灵的气息,只是他没想到,这亡灵女孩和他所认知的亡灵完全不同。

亡灵的存在是圣殿的禁忌,很多人都传说亡灵是邪恶的化身,而事实情况其实并非如此。

亡灵分为三种,一种是生前有强大的精神力的人,一般情况下多为法师,死后由于某种执念会化作亡灵;还有一种是死后在一段时间被亡灵法师召唤出来,转化为为自己服务的傀儡;最后一种亡灵是在死亡的极短的时间内,被斗气高手强行压缩未完全衰竭的精神,再用珍贵的灵魂石储藏起来,据说用某种神秘的方法可以使其复活。只是前两种亡灵没有自我意识,第一种会不断重复做着某件事情;第二种完全服从召唤它的亡灵法师的意志;而第三种只有传说。而洛夏眼前的这个亡灵显然就是第三种,而且是一个已经被复活了的亡灵。

当然,心思单纯的洛夏之所以张大嘴巴,并不仅仅因为这个亡灵的特别,更因为——这女孩子长得真是……洛夏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看那女孩也一动不动盯着他,赶紧嘿嘿傻笑着红着脸缩回了脖子和快脱臼的下巴。那女孩并没有意识到洛夏神色有什么古怪,依旧是一脸平静,而后好像又回想起什么一样“名字?阿七。”

“啊……啊……七啊,嘿嘿嘿。”

一边的艾兰德也板着脸和洛夏一样仔细盯着女孩看了半天,又看了看阿卡提亚,激动地说:“提亚,老师交代的事完成了?这孩子活过来了?”

“是啊,虽然不是很完美,但总算没有辜负老师的愿望。”阿卡提亚用手抚着精致的袖口刺花,洋洋得意。

“怎么样?大哥,这样的话,可以告诉我们守护一族的族人真相了吧。”秃顶老头安格斯期待的看着艾兰德。

艾兰德用眼神扫过屋里一脸期待的看着他的众人,闭上眼睛,似乎在做着什么决定,最后咬了咬牙:“好哇!看来你们都知道啊,只有我一个不知道,卢娜,你作为一个巫师,对灵魂的感受比我强很多倍,这孩子刚来你就感觉到了吧!连你也在瞒着我?如果不是洛夏突然出来也许你们会一直瞒着我对不对!不行!洛夏必须留在这里!在他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之前,我不允许他出去!我们没有任何犯错的机会!”艾兰德跳着脚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只是当他又一次果决的说出不行的时候,一屋子充满期待的人都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想要分辨几句又被怒气冲冲的艾兰德憋了回去。

听到艾兰德喊叫自己的名字,洛夏才把心思从偷偷摸摸看女孩子那缓缓回了过来:“对对!什么龙裔?出哪去啊,爷爷你们在说什么?”

“你不用知道,今天都到此为止吧!”

“什么啊!我怎么就不能……唉唉唉,爷爷你别揪我耳朵唉唉……”老法师甩开袖子就像拽着还在多嘴的洛夏向门外走去。就在他踏出第一步的时候,阿卡提亚突然装着漫不经心的开口了:“洛夏啊~你可不知道啊,艾兰德爷爷坏极了,他就是不告诉你你是龙裔,你不知道,龙裔肩负着很重要的使命,你必须…”“嘭”的一声阿卡提亚被艾兰德一甩手弹飞了出去,只是此时的提亚一点没有被自己大哥打的狼狈尴尬,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希拉看着洛夏变幻的表情和缓缓皱起的眉头,嘴里嘟囔着:“提亚这没管教的毒舌头有时候还是有点勇气嘛。”艾兰德怒气冲冲恨自己出手太慢,他呼呼的喘了几口粗气却平静了下来,盯着洛夏,不说话了。

“爷爷,有什么瞒着我是吗?”从来吊儿郎当的洛夏看着一屋人各异的神色,也终于收起的笑脸,换成了难得的严肃认真,十六岁的洛夏个头已经和艾兰德相近,曾经圆润稚气的脸庞长出了棱角。他望着艾兰德,认真的说:“不能让人看见的红色斗气,每5年就会得的怪病,还有那个女孩所说的龙裔,我究竟是谁?”

“爸爸,圣殿。”就在艾兰德沉默不语的时候,阿七又开口冷冷的说了一句。洛夏愣住了,转过头看着那个眼神没有波澜的女孩,眉头拧了起来。

一旁的卢娜看着这个自己和艾兰德一手养大,此时此刻却又很陌生的孩子,又看了看那个有血有肉的亡灵女孩,巫师帽下的眼神不断地闪烁,她知道等洛夏真正长大了,那么今后将要发生的一切,无论是她,或者是艾兰德都无法预测,只是她需要确定,今天是否就是最好的时机。“唉…大哥,你记得吗?师父曾经告诉过我们,在双翼庇护下的雏鸟是永远不会飞翔的。既然这个亡灵出现了,那就说明一切都是真的,我想我们过于谨慎了,是时候……。”

艾兰德叹口气摇了摇头,轻轻的说:“卢娜,无论如何,在未知面前的谨慎,永远没有错误。你不要想了,我们走后我会让达克看着洛夏的。”说完一把揪住还愣在原地的洛夏,走了出去。

屋子里的卢娜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只是那笑容被深深的遮挡在巨大的巫师帽下,没人看清楚。“艾兰德大哥啊,如果洛夏想走,又怎是一个达克看得住啊……”

三天后,艾兰德一行人离开了阿文图拉村前往血族封印之地,本来一路跟着阿卡提亚的亡灵女孩却在出发的时候不知道去了哪。洛夏在这三天里却一直待在自己的屋子里,就连恩佐和安琪奥来找他,他也是一句累了不想出去就打发了。

第四天,洛夏依旧躲在自己的屋子,达克只能把饭放在门口,拿回门口的空盘子就离开了。

第五天…

第六天…

第七天…

“洛夏?洛夏?”“嘭!”终于觉得不对的达克一脚踹开房门,果然洛夏那小子早已经不在屋内,只留下面无表情的阿七。

“圣殿。”简短的两个字让这位身经百战的老侍卫脸色由白变绿,由绿变紫,由紫变黑,一言不发的转身出去了。而后阿文图拉的石板路上达克骑着一匹骏马向东南方的圣殿疾驰而去。

“哈哈哈,我洛夏真是聪明,达克大叔笨蛋笨蛋,小七,走,去找自恋狂和小胖子!”就在达克往圣殿狂奔的途中,刚刚小木房的床下偷偷摸摸的钻出了洛夏,他拍拍身上的土一脸得意的拿出行囊。经过这七天的考虑,洛夏虽然还是那样喜欢调侃,眼睛却里多了几分坚毅。而亡灵小七面无表情的紧跟着眼前的龙裔,一句话也不说。

“不用找我们了,我们来了哈哈哈,我们看到达克大叔疯一般的出去了,就知道又被你耍了,怎么艾兰德爷爷连出去玩都不让啦。哎呦!洛夏你从哪里拐来的漂亮妹子。”小胖子安琪奥说着走了进来,拍着圆滚滚的肚子说着,恩佐上下打量了一下小七,看着洛夏抬了抬下巴,用鼻孔看着洛夏,意思是我想说的和这死胖子一样。

“放屁,什么叫拐来的,不说废话,我要去圣迪加!你们跟我去不,快去收拾行李,我等你们啊!”说着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期待,在洛夏心目中,这两个从小和他一同长大黏着一样的好伙伴甚至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

“啊!圣迪加!那……那么远?”

“是啊,怎么啦?怕啦?”

“不,不是,这毫无预兆的,我妈……”

“快走,快走。给你老妈留个信就行,你又不是没干过。”

“这……恩…哎呦!我…我肚子疼!”说着小胖子飞快的跑了出去,一点也看不出身上那些脂肪对他的速度有什么影响。

“我妈叫我回家吃饭,洛夏祝你一路顺风。”恩佐帅帅的一甩头发,也飞奔了出去。

留下傻傻的洛夏和歪着脑袋不明就里的小七

“这!这两个叛徒!”洛夏气的狠狠踢了一下墙,他从没想过这两个从小抹着泥玩起来的好朋友会在他最需要帮手的时候一句不问跑的比雪豹还快。

洛夏叹口气拿出拎着行李,还有那把雪鹿琴。毕竟路途遥远,也许是自己太勉强太突然了

“洛夏,难过。”

“哎呀……也不是啦”

洛夏嘟着嘴

“生气?”

“额……”

“叛徒,猪猡。”

“呃呃呃,好啦好啦小七,知道就好,不用说出来。”

“知道。”

“走啦走啦。”洛夏用回头看了看住惯了的小木屋,还有吹着微微海风的这个小镇,心头一酸。

“寒风啊,吹不散少年们的梦想。

烈火啊,烧不断少年们的感情。

一个拿着剑,一个拿着盾,一个拿着杖,

…”

洛夏坐在马车前的横梁上,弹着雪鹿琴,轻轻的唱着《三勇士之歌》,雪花迎着马车飘落在少年洛夏深红的头发上。十六年来小镇上发生的一幕幕出现在他脑海里,三个孩子围坐在火堆旁,那是在沙滩边被他们称为避风港的秘密基地,一样的季节,一样的雪花。

“臭小胖,你以后想干什么?”

“赚钱,赚好多钱!然后吃遍全大陆的美食哈哈哈!”

“你呢?恩佐。”

“做将军,然后像莫拉恩斯?达根那样伟大。”

“我呀,我想成为一个吟游诗人,走遍大陆的每一个角落。对了小胖你赚了钱给我买雪鹿琴好不好,恩佐以后要是你做了绯罗国王,谁说我唱歌难听就派兵打他好不好…”

“你唱歌我都想打…”恩佐和安琪奥异口同声的说到。

“哈哈哈!”避风港山洞里传出的打闹声和笑声在此时的洛夏耳边回响着。

也许,都会长大吧,风雪中的洛夏这样安慰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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