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那杨化二人,一醒来立马奔回滑坡的山上,找了许久也未见踪影。
“老杨!你看!”化林子从土堆里翻出一块玉佩,推开上面的淤泥吹了口气,看了又看,这才大惊失色的倒了下来,“老杨!是大当家的玉佩!是他从小带到大的玉佩!”
杨明虎急急跑过来,把玉佩抢过去也是一番吹气磨看,一下子栽在了化林子身旁,“林子,是他的。完了,完了,后山全完了。”
“哇呀呀!”化林子捶胸顿足一通乱叫,“你说他下那么大的雨出来做什么啊!”想来也不是追问责任的时候,他又开始大哭,“我们对不起后山兄弟!我们以后怎么面对婆婆和榕与姑娘啊!”
“不会的,我们在找找!只见玉佩而已,说不定是他不小心滑落的呢!”杨明虎扯起化林子再找一遍。
一上午之后他们彻底绝望了,“即使是石头也被碾碎了,这何况是人呢,老杨我们赶紧先上山一趟吧!”
再上山,已是满山白布高挂。
“怎么回事?难道已有人早一步知道大当家遭难了么?”杨明虎问。
“难说,我们快些回去看看!”
他二人三步并作两步登上后山,直往聚虎厅跑去。
“杨树化叔!你们总算回来了!”韩承音站在门口迎着他们,脸色甚是沉重。他二人顺着他的目光往堂内看去,“婆婆,她去世了,我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去了,抱歉,我没来得及救她。”
“婆婆去了!”化林子一把揪起韩承音的衣领,“你说!是不是你!你怀恨在心!你一来后山我们就都出事了!”
韩承音身边的人想阻拦他动粗,韩承音拦下他们,用力挣开了化林子,“你冷静点,婆婆的死与我无关!我已替你们查清了,门口有人看到有个叫小三子的慌慌张张的跑下了山,会不会跟他有关系。”
“小三子?”杨明虎一想大喊糟糕!“他爹就是当日你一枪没打死的叛徒,如今我们与你合作他可能怀恨在心,把气撒在婆婆身上了。”众人都说他分析的有理,于是杨明虎高呼一堂,“众兄弟听着!以后若是遇着仇人一定带回来千刀万剐!”
“遵命!”
他二人上前给婆婆上了香,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半日,杨明虎回想起马天虎那日叫他们可能就是想找人救婆婆的,这么说来他祖孙二人倒是有缘一块去了,顿时心里无限感伤!日后后山没了当家的怎么办?这么多需要糊口的弟兄怎么办?他瞥见一旁站着的韩承音,他有大将之风,跟着他兄弟们肯定不吃亏的,只是要把马天虎的死讯告诉他么?
他悄悄把韩承音拉出门外去,跟韩承音要了一口烟,枯黄的手指颤抖着夹上烟,照着嘴狠狠的吸了一口。“韩督军,天虎他那日可能是寻救去的!结果,结果山体滑坡了,我和林子到现在都没找着他。”
韩承音一听这事愣住了,“怎么会这样!你们都找遍了么!”他自己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按理来说马天虎是他与榕与之间最大的难题。可是当他发现他的义气他的情谊,他到一点也不急着跟他过招了。可是,从他上山到现在都不见榕与,他紧紧握起杨明虎的手,“那榕与呢,她在哪?”
杨明虎挠了挠头,又狠狠的嗅了一口烟,扔在地上脚尖碾了烟头。转身双手交握着,摩挲着,怎么说呢,跟他说榕与失踪了?他要是大发雷霆不待见后山兄弟怎么办?
就在这时山下弟兄呈上来一纸书信,说是青洲来的。韩承音也顾不得礼仪,自行上前拆封。读完后韩承音往后娘跄了一步,书信如落花旋转落地。
杨明虎执起念道:天虎小侄,近来可好?自你父亲去世我心伤彷徨,总回想起你父亲是个很讲信用的人,我小侄也一定传承了他的遗志。近来韩军袭我愈演愈烈,我悲痛之下连夜赶出偷袭韩军周详计划,望助小侄一臂之力!是了,尊夫人得空正在寒舍做客,我会替小侄好生招待,待小侄早日完成复仇大业,得以与夫人团聚。
“什么,榕与姑娘,她,她被冯旭荣抓走了!”
韩承音阴郁上头,转而怒气上膛就差点燃火爆膛了!是啊!他可是大名鼎鼎的韩承音督军!面对敌人,他怎么能软弱!该死的冯旭荣,几次三番给你机会你不要!偏要惹得我一举歼灭了你才罢休么!
他转身,气宇轩昂走向桌台,他拍案,雷霆之声,众人惊觉回首。
“后山众兄弟听令,从今天起你们正式编入我韩承音部下!老弱妇幼可继续居住在后山,其余人一律下山接受我部正规训练。”众人疑虑这事为何不是由马天虎来说,他继而说道,“再说两件事,第一,天虎兄弟可能丧生于山体滑坡,我会给你们五日时间去寻找,五日后全部自动归队!”
“啊!当家的死了?到底怎么回事!不是你编来唬我们的吧?”
“对啊对啊,他怎么可能死了呢!肯定是你们耍滑!”
众人议论纷纷之际,杨明虎掏出马天虎的玉佩举在半空,“好了好了别嚷嚷了,这是天虎的玉佩,是我山下淤泥里掏出来的。”说着他情绪一时低沉下去,化林子站在一旁高喊,“难得韩督军愿意收下你们,你们何不知足!闹什么闹!”
韩承音见众人稍有服从之意,又接着说,“第二,关于冯旭荣。”他哽咽结巴了,冯旭荣禽兽不如,榕与落在他手中还不定要受什么折磨!他恨不得立马带兵踏平青洲每一寸!
后山常与冯部合作,其中自有一些人可能是他的走狗,韩承音自然不想给他们一丁点机会。他站在上堂把下面众人听到冯旭荣三个字的反应一览无余。一个小个子正一步一步往门口锁去,韩承音眼明手快叩响扳手,一枪中的!然而他知道这杀的不过是最没用最胆小的一个,高明者面对质疑永远表现得比常人更冷静,不过今日他无心再找。他微微弯起嘴角,脱下手套擦着他的爱枪,厅里鸦雀无声,好像略微能听到那个死去的人的喘息声,更甚是汩汩的流血声。
一抹惊辣的余光瞥过每个人的表情,他知道这一招杀一儆百奏效了。待他收起爱枪,他的随从像是得了命令一般尾随其后往厅门口走去。众人唏嘘着那个死去的兄弟,仍心有余悸的看着他的背影生怕他回头再来一枪,他可没空,急着回去想法儿救榕与呢!
厅里回荡着他们整齐有力的军靴声震的他们动也不敢动,回神之际远处又传来一句“若是被我知道谁做了叛徒当了冯旭荣的狗腿子,别怪我韩承音心狠!”